這之后，我給斌打了電話，問他在做什么？他說就是忙，然后我不知道該說什么，囑咐了幾句就掛了。我忽然發現，這么多年，我們的電話總是這樣沒有什么實質性的內容，甚至不知道該從何說起，我們是情侶，可關系卻像和父母之間一樣，是那種互報平安，從來不聊其它內容的方式。

不過，我還是改變了自己不主動打電話問候的習慣。盡管每次按下撥出鍵時，總需要鼓足勇氣，但我愿意為這份愛的長久去努力。

五一小長假，波問我要不要一起出去旅行，周邊農家樂。我說算了，打擾你們二人世界，波告訴我紅也要去的，如果我去，剛好四個人，我可以乘紅的車。

我欣然同意，短短三天無法去廈門一趟，我和斌約好了國慶的時候去看他，想到能夠和紅一起去旅行，竟然有種幸福的感覺。

汽車在蜿蜒的山路上行駛，看紅開車有種享受藝術的美感。她一身休閑裝扮，鵝黃色打底衫，灰黑色開衫，黑色運動褲，黑色球鞋，顯得干凈清爽。望著微風拂起的絲絲長發，我不由出神地望著她。

“好美。”我由衷地贊嘆道。

“什么？”

“我說你好美，同樣的衣服和裝扮在我身上就是個災難。”我感慨地說。

“皮囊罷了。”

她的回答讓我驚愕，盡管我不同意“以貌取人”這句話，但很難跳出它的魔咒，往往一眼看上去不喜歡，或者喜歡但長相一般的人，在心里我還是暗暗分了類的，我為自己的俗氣感到難為情。

“還有多久？”望著窗外的新綠，我沒話找話。

“一個多小時吧。”

“不知道為什么，我很喜歡你，就是感覺很舒服。”

“我也是。”

紅轉頭迅速地看了我一眼，她毫不猶豫地回答帶給我的除了欣喜，還有一種說不出的落寞。

“你對很多人有這種感覺嗎？我從沒有過。”

“這個口氣有些失望的樣子。沒有，很少，或者說除了波，就是你了。人生能確定的感覺不多啊。”

“真的？”我轉憂為喜。

“當然，一般很少有人主動接近我。可能我不是那種看上去好相處的人，所以很少有人第一眼就覺得喜歡我。”

“怎么會，你這么美，一看就想靠近。”

“只是你有這種感覺罷了。”

紅的話讓我欣喜，因為我和她有一樣的感覺，我以為就算我們能成為朋友，也需要漫長的時間，不想如此順心。

“紅，你有男朋友嗎？”

“沒有，我是不婚主義者。”

“噢？”我像被什么刺中了神經，一下子挺直身體轉頭看著她，“是有什么故事嗎？”

她轉頭微笑著看了看我，“通常我是不允許別人問我這個問題的，不是什么秘密，就是太麻煩。不過今天天氣好，我們來聊聊也可以。讓你失望了，沒有什么故事，大概從初中時候我就知道這輩子我不會結婚。雖然我有一個不錯的家庭，父母談不上舉案齊眉，但也算相敬如賓，過著平平淡淡的日子，養育了我和我哥兩個孩子。我就這樣長大了，算是幸福的。上了初中，我身邊大部分的女孩子每天腦子里想的都是如何吸引男孩子的注意，盡管她們嘴上不承認，愛情好像就是全部，這個現象差不多要持續到成年后很久，直到失戀什么的，把一個人從那個玫瑰色的夢中驚醒，她們大概才能看到現實的生活。”

“我就是這樣，可愛情真的很重要，它……”

“能給你從原生家庭得不到的安全感是吧？”紅打斷我，“可是，滿，安全感是自己給的，再美好的愛情也會包裹著粉紅色的肥皂泡，當一地雞毛的生活叫醒了你，你會發現，所有的自己想要擁有的，只能自己去創造。”

對紅的話，我并不贊同，愛情的美好是我一生都要追尋，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