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遇見她，是在打圣戰的混沌之地。當時的她是人族的領軍圣女，一襲青衣站在青鸞上古神獸之上，仿佛不是人間之人。只一眼便足夠讓人戀戀不忘。”

“愛情是一種感覺，可從來不是沒有理由。我承認自己是一個俗人，第一眼喜歡上她身上超脫世界的清麗疏離，想要追趕上她的強大，想要將天下間所有美好的東西都奉于她的面前，想要占有她、保護她，想要她的身上留下屬于我痕跡，想要向世人宣告，她屬于我。”

墨璇看著杯中之酒，在月光之下，手腕輕轉映出一片光華。愛下去的原因有千萬種，可當愛情產生的第一眼，卻只有一個原因。

你的眼中升起了光，落在她或他的身上，驚艷了時光，從此想要靠近，再靠近一點。

“圣戰持續時間為一年，一年足夠發生太多的事情。我知道當時的自己還不足以站在她的面前，她的追求者里有太多、太多比我優秀的人。”

“可命運似乎總是喜歡開玩笑，當時一個針對她的計劃展開，魔族的人以一萬人族的性命，逼她單獨赴約。我趕到的時候，正巧看見一個魔族出陰招，根本沒有來得及思考，我上前擋住了那一招，可也直接失去了意識。”

“再次醒來的時候，我在一個安全的地方，身邊是一塊令牌。知道她沒事，心里松了一口氣，卻也有些隱隱作痛，她果然不是會被一次救命之恩困住的人。或許自己當時不出現，她也能躲過暗算！”

“每次的圣戰會死很多人，但是也同樣存在機緣，一年時間我從建界境前期直接跨入大圓滿，也算是收獲滿滿。”

“圣戰的準入年紀是兩百歲，也就是說一名靈修一生最多可以參加兩次。當時我就在想或許這一生只有一次再見的機會。”

墨璇的眉頭微蹙了一下。

“很疑惑吧！因為萬千界很大，一個人即使到達洞虛境，擁有數千歲的生命，也沒有幾個人可以走遍萬千界。如果沒有特殊的聯系，錯過便是一生。”

“所以對于當時的我來說，一百年是一個時間限制，只有在這個時間里面，我達到洞虛境，我才有追求她的入場卷。”

“可是我如何都沒有想到，我會在突破建界境后期的時候遇到她！當時因為確實有些心急，沒有百分之百的準備就開始突破，就在要失敗的時候，她出手幫我渡過雷劫，我勉強突破。”

“那個時候距離圣戰只有五十年，我和她還有當時只有幾歲的嚴君哲一起踏上了旅途。那段時間，真的是我人生之中最開心的日子。”

嚴君哲的臉上，也流露出一種懷戀。

“再一次進入圣戰，我也站到了第一梯隊，站在了她的身邊。這小子也在這五十年里面到達了建界境。修煉就是這樣越是到達后面突破便越困難，被后輩追平甚至超越都是常事。”

“當時人族的情況大好，本來有希望打破每年墊底的現狀，可是人族內部卻出現了內鬼。圣戰的爭斗和靈修本身的種族沒有關系，這也就導致圣戰不僅僅是戰斗力的比拼，還有人心的博弈。”

“在我們的布局被全盤打破之后，陷入幾乎要被團滅的險境，整整維持一個月的攻防戰，我陷入了死戰，她被圍困根本來不及救援。”

“當時魔族和妖族兩位少主，兩個天階高級功法砸過來的時候，我以為自己的人生就到那里了，找到了自己最愛的人，也沒有什么遺憾，硬要說就是不能再陪她走下去。”

“可是她出現了，她面對我張開了手，逆著光將我再次護在了她的身影之中。可，可我是個男人呀！我怎么可以讓自己愛的女人受傷，哪怕付出生命也不可以。我抱住她在最后時刻轉身，可是想象中的傷害并沒有出現。”

“是秦皎月！”

徐輝抬眸眼中情緒萬千，對墨璇點了點頭。

“是她，一個我以為早已經從我生命里面離開的人。她在我懷里咽下最后一口，她說對不起！因為她的一念之差，讓人族陷入絕境。卻也是因為她最后給我的信息，讓人族反敗為勝。”

“我承受不起她的深情，如果說當時的困境是她的一念之差，可她的這一念是我。無法愛、無法恨，愧疚將我完全淹沒。理智上告訴自己，這是秦皎月自己的選擇，和我沒有任何關系，可我騙不了自己的心。”

“她也接受不了，秦皎月就是我們之間的鴻溝。圣戰結束，她就不見了！她離開的那天，我本來可以追上她的，可是就因為這個小子攔著我，讓我徹底失去了她消息。”

“萬千界那么大，我找不到她！這小子也一直躲著我！”

符雪薇，一個只想起名字也會疼到撕心裂肺的人。烈酒入喉，月光下徐輝的眼睛里面閃爍著光芒。

“徐哥，不是我躲著你，而是我也不知道姐姐去了什么地方。如果她想通了，她會回來找你。”

微風拂過，可卻感覺到空氣的停滯。

“師父，念念不忘必有回響！”

“就不能給我留點面子嗎？我承認我就是躲著你，就是害怕被你收拾，我承認可以了吧！”

被嚴君哲打斷，悲傷的氣氛隨風散開。

徐輝的心情明顯好轉，墨璇的嘴角勾起，忽而發現嚴君哲也沒有那么遙不可及，也沒有那么難懂。

至少在嚴君哲心里，徐輝和他口中的姐姐有著很重很重的位置。

“可是現在他們是我的師父師娘哎！這樣的話，輩分上是不是有些不對！”

“小墨璇，你！”嚴君哲看向墨璇的眼里滿是星星。

可下一秒墨璇直接回到了房間里面，將落地窗簾拉上。

“你們該走了！”

“小墨璇，有一些符文需要使用激發的時候，才能看得出全貌，你可以試試。”

墨璇心里一暖，無論嚴君哲是如何知道自己的困境，但至少可以說明他把自己放在心上了對嗎？但把自己放在心上的人多了！

可就連自己都不知道為什么剛才會嘀咕出那樣的話，或許真的有些不一樣。

“你小子可以呀！攔著我不讓我追媳婦，你自己現在追我徒弟。”

“我喜歡上她的時候，你們都還不認識，明明就先是我媳婦，你別想占我便宜！”

“占你便宜？你不也是我和你姐帶大的？結婚了嗎？就喊媳婦？我可是喝過拜師酒的。”

話語隨風飄入墨璇的耳朵里，一字一句往心上撞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