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二叔啊，貴喜哥家的日子太緊巴，不好過呀，如今嫂子沒了，連喪葬錢都湊不夠……”村長發言。

“是啊，是啊，二哥，你是小麗的二爺爺，她媽一死，最近的親人便是你，你好歹在城里住，就適當接濟接濟她吧！”族中的一個老人說道。

老頭的臉色一變。

他不太高興。

本來幾乎是老死不相往來的親戚，能專門跑一趟已經情至意盡。

沒想到這一來，還讓他出錢辦喪事。

哪家辦喪事不都給他錢？

這回反過來了。

聽著太別扭！

“哼，我一個老瞎子，連個正當職業也沒有，也沒什么退休金，養老金，我哪里有錢呀，我還想你們接濟接濟我呢！”

岳光最佩服老頭的一點。

人前一般保持低調，穿戴也較為寒酸。

誰知道這個不起眼的老瞎子家財萬貫，富得流油。

老頭一句話就把這些人都齁住了。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誰也沒在言語。

……

岳光能看出老頭的意思，可是，張曉麗作為之前的夢中情人，見死不救不是他的風格。

別管此女如何如何，終歸給他帶來美好的記憶。

“村長，過這個白事得花多少錢？”岳光問了一句。

村長說道：“不瞞你，小兄弟，即便能省就省了，至少也得七八千塊錢。”

岳光還想接著問，老頭便不干了。

霍的站起來，招呼岳光，“徒弟，咱們該回去了，路上不好走，不能走的太晚！”

“師傅……”

岳光又望了望靈棚跪著的張曉麗，此女正眼巴巴的朝這邊看。

估摸著她也知道這些人在幫她說事，勸她這個從來沒見過一眼的二爺爺。

于心不忍。

岳光對女人就是心軟。

“村長，你說吧，還缺多少錢！”

“徒弟！”老頭繃起臉。

“師傅，幫她一回吧，你侄孫女是我大學同學……”岳光鼓起勇氣說道。

老頭一聽，重新坐下來。

……

張曉麗能有什么錢，一直在讀書。

就她在校的消費，一年沒大幾萬下不來。

穿的光鮮亮麗，打扮的跟一朵花似的。

按照慣性思維，岳光以為她家會很有錢。

然而，想不到，家徒四壁，窮的叮當響。

難怪她出賣色相，換的男朋友跟走馬燈一樣，數都數不清。

一個字，為了……錢！

但以她的消費層次，能存下錢才怪。

想必有一個子花一個子。

……

“那個，不瞞你們，小麗家現在連三千塊錢都湊不齊……”村長苦著臉說道。

三千，不算少了，還多出岳光的估計。

岳光說道：“咱們就不能想辦法，籌一部分？”

“唉，村里的情況你也看見了，日子都過的緊巴，誰家也沒多余的錢……”

村長說話時下意識的瞥了一眼張曉麗那邊。

岳光當然心知肚明。

村里其他人家有錢嗎，自然比張曉麗家好過。

如果每家捐個三十五十的，倒沒什么，但多了他們掏出來，將來找誰還？

張曉麗過二年便嫁人了，拍拍屁股走人。

說白了，這些錢即便掏出了，那也是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

……

老頭吩咐一聲，“把我侄孫女叫過來，我有話問她。”

張曉麗靦腆的走過來。

先沖岳光看了看，隨即怯聲怯氣的向老頭打招呼，“二爺爺好。”

“你坐下，咱們爺倆聊聊。”

“是，二爺爺。”

應該說，老頭對本家的印象非常不好，他懶得管本家的閑事。

歷史原因造成兄弟之間的隔閡。

影響到下一代。

父親沒了，作為侄子你過年過節的要看叔叔吧。

沒有。

那當叔叔的也不認這個侄子。

兩家幾乎老死不相往來。

不過，岳光今天多說一句話，給了雙方緩解的機會。

老頭問過張曉麗，對她的態度便有了一百八十度大轉彎。

正要接著問，門外有人前來吊孝。

“孫女，你回去哭吧，你家的事，二爺爺管定了，一定會讓你媽入土為安！”

“謝謝二爺爺。”

……

張曉麗能成為校花，并不是單憑她的長相。

雖然長的無可挑剔，身材又好，個子又高，但到底比不了城市的女孩。

兩種環境下長大。

有相當大的區別。

不過，張曉麗的優點也不少。

其中最重要的一點，嘴甜，會說話。

語言是一種藝術，會說話和不會說話那可差的太遠。

……

岳光開車去鎮上，從自動取款機上取了五千塊錢。

如數交給張曉麗。

此女眼睛里都是晶瑩的淚花。

“謝謝你，岳光！”

“別，別客氣。”

岳光被此女毒辣的眼睛盯著，心里一陣發毛。

當真正的和自己曾經的夢中情人近距離接觸，甚至能感覺到她的呼吸，這種感覺十分微妙。

激動，幸福。

當然，岳光不會因此再度放棄吳霜，轉而追求張曉麗。

然后這種特殊的感覺，無限美好。

他有點后悔，該多給張曉麗取一千塊錢。

“那個，小麗，這是我電話，你記下，有事給我打電話，等出殯那天，我們還會再來！”

“我等著你！”

岳光聽聞此話，心里莫名的一陣肝顫。

師徒倆沒有留在張家村，交代一番，便驅車回城。

……

三天后。

出殯當日。

師徒倆再度來到張家村。

這回，受到高規格接待。

因為都知道他倆是開車來的，有錢人。

這邊的風俗當天打坑。

老頭對此頗為上心，吩咐岳光去看一下風水。

岳光領命，前去墓地現場看了一眼。

張家的墓地的確不咋地。

也不知道哪位風水先生給瞧的，別人家的都不錯。

唯獨他家。

人財兩空，難怪人丁凋零，到張曉麗這一輩連個傳人都沒有。

……

看過之后，岳光連連搖頭。

算了，也別麻煩人家打坑的人了，都把坑挖的差不多了。

張家注定絕戶，已經無法更改。

等他日張曉麗出嫁，張家這一支脈便畫上句號。

岳光掏出香煙，給在場的每人敬煙。

這時候有人好奇他的身份，就問是張曉麗家什么親戚。

“不遠。”岳光說道：“張曉麗的二爺爺是我師傅，我們是看風水的。”

此話一出，好幾個人都湊過來。

“小兄弟，想不到你是陰陽先生，來，給哥哥看看手相！”

“小兄弟，給我相相面！”

岳光笑而不語。

師傅會的多，宅基風水，墓地風水，他現在還只是學了皮毛，一瓶子不滿半瓶子晃蕩。

相面，看手相之類，他完全不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