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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夜探尚書府

  • 詡影
  • 熠小苣
  • 2975字
  • 2019-04-27 20:24:48

妤影心事重重地走在宮道上,從身邊經過了一批又一批值夜的宮女太監,宮中人多,嘴也雜,她出身暗影門的消息似乎一下就傳遍了,也難怪這些從她身邊經過的宮人,一個個都謹慎地偷瞄著她,真是太把自己當回事了,她又豈是無事便喜歡殺人打趣之人?

“天干物燥,小心火燭。”

她自己倒也不知自己竟已在宮中閑逛那么久了,久到宮道上的人逐漸稀少,只剩打著哈欠的守夜太監無聊地重復這句話。

從云秀宮中出來時已日落西邊,在藤知凌說出三日之限時,她似乎都能聽到云妃和其他女人幸災樂禍得快要憋不住的笑聲。

但在那群女人中,她似乎注意到一個不一樣的女子。

年齡應與她差不多大,一張美麗大方的臉,沒有身邊其他女人的無知與傲慢,只是一直安靜地站在一旁,淡淡看著殿內的戲碼,眼神中倒是早已將一切預料到的清明。

即使是站在角落一言不發,素色美人服,略施粉黛,即使不算傾國傾城,可那股沉穩的氣場,也足以讓其他美人不敢招惹。

大概她會注意到這個第一次見面的女人,也是因為自己的性格與她有些相似吧。

夜又深了,宮道上只有樹葉沙沙作響的聲音。究竟是風吹樹葉,還是鬼魂的祭曲?

妤影帶上面具,足下生風,便一下消失進夜幕中。

浪費了如此多時間,不過是在等這夜深人靜,家家戶戶都熟睡的時刻。

夜里不僅有戀人對月相思,夫妻瑣碎爭吵,風月場所的徹夜縱情,也有許多不為人知的秘密,悄悄生長。

這是妤影在暗影門中學到的,自認為最有用的東西。夜幕降臨,即將發生在心術不端之人身上的,是災禍,還是救贖?

憑借過人的輕功,不一會,她便來到了戶部尚書府。這尚書府著實很大,先前聽說光府內各類雜役下人便上百人。尚書府設各類廂房、花園、長亭,裝飾毫不低調,尤其尚書大人云祿之房,大小絲毫不差其女所住云秀宮,房匾純金,上書:兩袖清風四字。

妤影嗤笑一聲,憑這奢侈裝飾,怕是連兩袖清風的邊都沾不上。

她先是找到靈堂,廳內是一口蓋的嚴嚴實實的棺材,此刻只有兩個下人站在門口守靈,揉著眼打著盹,看來這便是云妃之弟云邢的尸體了。

迅速給二人點了穴,兩人便軟塌塌的倒了下去。

她走進去,輕輕關上門,來到那具棺材前,神情有些復雜,咬咬唇,輕聲說道:“云公子,對不住了。”說完便移開了上方的棺材蓋。

只是她并未能看到云邢,棺材中空無一物,甚至沒有預想中的尸臭,只是木材的味道。

這棺材,原來只是擺設!

將棺材蓋上,從窗戶離開,她直奔云祿之房。

按云妃的說法,云邢是被人用鏢刺入心臟而死,當日自己也看過那鏢,鏢上有毒,那么云邢必死無疑。只是若是一處致命傷,棺材中又為何不見尸體,這云邢身上,還有什么是不能讓人知道的嗎?

夜又深了一層,即使是見過戰場廝殺,但這等陰森詭異之事,她還是著實有些發怵。

三日之限,藤知凌在眾人面前對她的命令,她硬著頭皮也要查下去了。

在眾人面前說出,又斷定云妃會緊咬不放,而她不會對暗影門坐視不理,藤知凌這只老狐貍啊!

眼神有些許不悅,她一向不喜歡被人猜透,而自入宮來,她不知多少次著了藤知凌的道。

收緊了拳,眼神中恢復原先的冷靜,她發誓,她會還回去的!

就這么懷揣著心思,她來到了云祿之房的房頂上。

輕輕落于屋頂,以她敏銳的耳力,她便聽到了底下人低聲議論的聲音。

輕輕揭開幾片房瓦,她看到了底下談話的二人。其中一人看上去已是五十知天命年,此時正有些急切地向面前正值壯年的男子確認著什么。

“當初是你說,不想事情敗露,我才答應把邢兒交由你處置。而你也答應過我說,只是將他帶離皇城,不會要了他的命。你怎能出爾反爾,你就不怕惹惱了本官,本官把你交給皇上?”

壯年男子輕蔑地笑笑,“云尚書,兩年來,你做的那些不可告人的勾當難道都忘了嗎?若不是有我幫你,你現在的錦衣玉食,又從哪里來?成大事者不拘小節,用一個癡兒,換你繼續過著人上人的生活,你還有什么不滿意的?”

“再說了,”壯年男子看向惱怒的云祿,將手搭上他的肩膀,“這兩年你私吞國庫賑災的銀兩給自己置辦田地,用地方官員的賄賂壓制不滿的民情,還受人所托將每年皇帝招的賢人暗箱操作,全換成紈绔子弟。大人當真以為,自己做的這些滴水不漏嗎?”手下使勁,便聽到云祿肩骨骨裂的聲音。

云祿忙不停向后趔趄了幾步,一只手捂著肩膀雙眼緊閉,咬著牙又不敢大呼出聲,只得死命忍著。

“那些人我不是都讓你處理掉了嗎,死無對證,你又有什么證據這樣誣陷本官?”

壯年男子笑得愈加歡心,拍拍手掌,悠閑地說道:“是,大人派出去監督我的人,確實都被處理了。連大人每次收到的回報,都是被人編好的傳信。”

妤影心下了然,在剛剛看到這龐大的尚書府時,她便猜到這云祿手中不干凈。

僅憑戶部尚書每月的俸祿,就算遇到豐收之年皇帝大賞,也遠遠不足以買下皇城如此大的土地。

而這壯年男子,聽其說話口音,不像是皖詡國中的人。

倒是有些熟悉,究竟是在什么時候聽到過這樣的口音,妤影皺眉,細想,卻是那個關鍵的記憶片段,回想不起來。

突然刮起一陣夜風,身在高處,妤影露在外面的雙手已凍得有些通紅,身子微微顫抖,在體內積蓄內力御寒只能抵得一時半會,但就現在看來,今夜也算是有些收獲。

剛欲將揭開的房瓦恢復原位,又聽云祿開口問道:“那接下來,你打算怎么做?為何要將邢兒的死與暗影門扯上關聯,你與暗影門究竟是何關系?”

妤影停住手下的動作,這也正是她心中的疑問。

突然,“來人,不好了,府內有刺客。”應是那昏迷的二人被來換班的下人看到了,此時正四處呼喊著。

該死,她心中斥罵一聲,原本猜想這夜半三更哪個下人不想偷個懶逃過一次夜里執勤,不承想她今日如此不走運。

屋里的二人自然都聽到了門外的喧鬧聲,隨著那人的叫喚,越來越多的下人從夢中驚醒,從府內各處舉著火把急匆匆跑出來。

她顧不得許多,也未來得及將揭開的磚瓦移回,便要飛身離去。

只是剛施展輕功,一把閃著寒光的匕首便直朝她的臉飛來。

心下一驚,急忙閃身躲過,那匕首速度之快還是擦過她的嘴角,留下一道淺淺的血痕。

回頭望去,只見那屋內的壯年男子執劍極速朝她飛來,劍刃直指她的胸口。

而此時底下的人亦聽到剛剛妤影躲閃時撞擊瓦片的聲響,“刺客在那。”一瞬間前眾人涌向她所在房屋的下方,前有勁敵,下有包圍,她來不及多想,拔劍迎上,刀劍相撞,她只想快速脫身,便招招狠辣,次次強攻,眼看對方已有些招架吃力,卻聽到云祿大吼一聲:

“取箭!”

她掌下蓄力狠狠向那人劈去,壯年男人結結實實受了一掌,倒在十幾米開外,口吐鮮血,卻是得意地看著那邊的妤影。

此時下方幾十只已上好弦的羽箭齊刷刷指向她,她敢肯定,只要她稍有動作,哪怕只是一句話、一個表情,下一刻就會有幾十只劍插入她的心臟。

看著一旁的云祿長舒一口氣的神情,她有些絕望地閉上眼,如此看來談條件是不可能的,聽到不該聽的東西,連親生兒子都能豁出去,這個貪官定要她今日殞命于此!

突然下方傳來眾人慘叫,她睜開眼看去,一個白衣男子鬼魅地穿梭在那些人中,片刻,剛剛還舉著劍勢在必得的仆人現在已神情痛苦地倒作一團,大腿上一道血淋淋的傷口,看來是大腿動脈被割斷,鮮紅的血噴涌而出。

云祿已由剛剛的勢在必得變得驚恐萬分,顫抖著聲音,硬著頭皮拖動被嚇軟的雙腿跑到柱子后面,言語夾帶哭聲:“不要殺我,不要殺我,想要什么,你盡管拿去。”

白衣男子看著這膽小如鼠的堂堂尚書大人,將還滴著血的劍指向他,嫌惡地說道:“狗官,不急,留著你,有你叫苦的時候。”

不遠處的受傷男子憤恨地收緊了拳,“沒用的狗官。”捂著作痛的胸口,急速離去。

妤影聽到那男子的聲音,身子微微一僵,這熟悉的聲音,怎么會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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