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是回首
- 畫在千年
- 楊溫柔1
- 2023字
- 2019-06-09 19:46:55
夜闌就這般毫無征兆地走進來,毫無征兆地瞧見了雪兮懷里的鳳凰凝衣,一切快得雪兮根本來不及反應。
“夜闌竟不知,這青丘灤昔殿內還藏著一只金燦燦的小鳳凰。”夜闌瞧著凝衣躲在雪兮懷里的模樣,心里有了幾分了然,知曉凝衣在青丘該是沒有危險的,便有些放下心來,卻還是嚴肅地向璟青問道:“不知殿下要作何解釋?”
二人看似早早就醉酒不省人事,可當下目光相對,卻又有幾分冷意,璟青自知是瞞不住了,開口道:“不過是本殿與太子妃在外時撿到的一只野鳳凰罷了,難不成仙君連本殿的家事都要管?”
還不待夜闌開口,剛剛探了凝衣神識的雪兮便道:“凝衣體內有幾股仙靈紊亂,似乎是被何物沖擊而致,逼不得已才化出原形,此事可還請夜闌仙君指教一二。”
“既然二位已經看破,那在下也不再遮掩便實話實說了,初見太子殿下時我便感受到了殿下身上有這小鳳凰的氣息,來青丘不過是為了一探虛實,我不過是施了個算不上高明的仙法喚出這小鳳原形,并不會傷及她的身體仙靈,如今我已真真切切見到了我鳳族后裔,且不知太子與太子妃要如何才能將之歸還。”夜闌一番言辭十分坦蕩。
“凝衣雖是鳳凰,卻并非是鳳凰谷所出,這可是本殿詢問仙君時仙君親口告訴本殿的,既然凝衣不是鳳凰谷所出,那便由不得仙君管轄,我們自會找到凝衣的親生父母將之歸還,倘若找不到,我們青丘也不是養不起一只鳳凰。”
夜闌皺眉想了想,道:“雖說谷中確實沒有丟過鳳凰,可她畢竟是我鳳族后裔,自然不該流落在外,待她隨我回到谷中,自有鳳凰谷一片仙澤養育,殿下何苦執意阻攔?”說著便上前去點了一點凝衣的眉心,頓時凝衣便化作人形,眼角還掛著一滴淚珠,夜闌為凝衣拭去淚珠才又道:“不如讓她自行選擇去留如何?”
雪兮猶豫了半晌,想著在后庭中凝衣跟她說的話,覺得夜闌言之確實有理,他們誰都不能左右凝衣的去留,倘若夜闌真的值得托付,凝衣也愿意回到族人身邊,也未嘗不可讓她隨夜闌走。
待三人紛紛落座,雪兮才將凝衣拉到眼前來,問道:“你可愿隨這位仙君回鳳凰谷?”
“我若去了鳳凰谷可還見得到雪兮?”凝衣初次有了愁容,雪兮有些感動。
“自然可以,我與璟青會常去看望你的。”雪兮笑著安慰她。
“那我想你的時候你就要來。”
“當然。”
“說話算數。”
“我何時騙過你?”雪兮將凝衣拉入懷中,朝夕相處這么久,第一次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離別之意,人生何處不相逢,相逢既見離別時。
與夜闌交待了與凝衣相關的諸多事宜后,已是后半夜,夜闌說對凝衣一見如故日后定當自家親妹妹一般對待,而很多年以后,他們真正知曉凝衣身份時,才曉得凝衣當真是夜闌的妹妹,是夜闌外出游歷的親姑姑芃鳶的女兒,而凝衣的父親更是了不得,乃是九重天上的天帝陛下,凝衣乃是真龍血脈,是九重天上至尊無上的四公主殿下,只是此事天下皆知的時候卻已是多年以后物是人非。
次日白日里夜闌帶著凝衣在灤昔殿門外與璟青雪兮告別,凝衣抱著雪兮又是眼淚鼻涕蹭了雪兮一身,待到夜闌凝衣走遠了,雪兮才喃喃道:“原本以為早就做好準備送她離開,只是沒想到會這么快。”
璟青將雪兮攬入懷中,輕聲問:“舍不得?”
“沒了凝衣在一旁嘰嘰喳喳,總覺得少了點什么……”雪兮如實道。
璟青附在雪兮耳邊低聲道:“你若是喜歡小孩子,不如我們生一個?”
雪兮在不自覺的情況下又紅了臉,亦低聲道:“大白天的瞎說什么!”
“噢……那我們晚上再說。”
雪兮心虛地看了看四下的仙侍生怕哪個耳力好的聽見,見大家都低著頭無異樣才推開了璟青往殿內走去。
凝衣一走,她果真就只剩下璟青了,想起昨夜里璟青突如其來的告白,心里的小兔子又不聽話地跳了起來,好久不曾有此感覺了,是心動的感覺,雪兮竟不知何時開始在意璟青的一言一行一舉一動的,也許就是那句“本殿喜歡的一直都是你”,也許是鄔涎嶺許多年的朝夕相對日夜相伴,也許更早,是青丘初見時便覺得他與旁人不同。
最美不過是當下,是回首,愛人在身側。
回到殿中,卻難得不見花霏,詢問了別的侍婢,才知曉原來是今日沨青殿里的學府又開堂講經,花霏一大早便跑去看熱鬧了,換了別的侍婢來替她當值,雪兮早早就看破花霏的心思,卻也不戳穿,也不知那位講經先生有什么好的,讓花霏如此念念不忘。
等到晚些時候花霏回來,果真是面若桃花,一臉欣喜,也不跟雪兮見外,將那講經先生夸得天上有地上無的,頻頻央求雪兮也一道去瞧瞧,雪兮被她磨得不耐煩了,也想著反正凝衣也走了,自己總在殿里待著也無聊,便問:“那下次開堂是在何時?”
“就在三日后巳時,在往凌殿的學府里頭。”花霏回答得十分積極,打著自己的小算盤,若是自己娘娘也看好那先生,說不定可以求娘娘做主為自己許一樁姻緣。
雪兮也爽快道:“那好,三日后我隨你去看看那位講經先生。”
“娘娘,不是看先生,是聽先生講經的!”花霏忽然有些害羞,低著頭反駁。
“哦?當真是聽不是看?那你可聽懂了些什么?”
“娘娘……您別取笑花霏了……”
看著花霏窘迫的樣子,逗得雪兮燦然一笑,卻不知璟青站在門外眉頭卻皺成了一堆,抓著自己的衣角告訴自己冷靜冷靜再冷靜,車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橋頭自然直,他定要想辦法不讓他們相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