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噓！”長安示意噤聲，又輕輕說了句“那個饅頭有毒。”

平靈素不敢吱聲，只睜大了雙眼。把長安拉到墻角道：“蹲下。”長安應言蹲在地上，平靈素腰背挺直覺得這個俯視的姿式正合心意，審問道：“你怎么知道？你不是……”

“傻了嗎”幾個字她沒說出口，就看到不遠處好像有兩個人在走動。她也蹲了下來，盯著那兩個身影看。

這兩人，深更半夜在給樹澆水？

“那邊！”長安眼尖，又指個方向。她二人摸索著走了過去，是個廚房，竟能聞到陣陣飯香，有個中年婦女在里面炒菜。

繼續前行，終于看到一間燈火通明的屋子，門敞著。

“我去看看。”長安舍了她，一蹦一跳進了屋子。

平靈素心道：這廝傻是傻了，膽量仍是不小，這就叫做初生牛犢不怕虎嗎？這傻孩子都不怕，我怕什么？她整了整衣裳也走了進去，剛一進就被嚇出一身冷汗。

“這里有個漂亮姐姐。”長安跑過來，拉著平靈素的手進到一名女子面前。

真的，很漂亮……瓜子臉，遠黛眉，雙目低垂穿一身粉色襦群。

只是這面白如紙，沒有一絲血色的唇讓人倒吸涼氣，兩個灰白眼珠更是看了陰森恐怖。

那姑娘起身示禮，道：“哪有什么漂亮姐姐，客人坐吧。”她說話的聲音清脆悅耳，舉止有禮像個世家小姐，只是這眼睛像是蒙了層霧，看她的動作應是個瞎子。

平靈素面色一緩，坐了下來，才仔細看這屋里。原來燈火通明并不是因為燈火，而是屋子竟有兩個暖爐燒著火。剛坐片刻便起了一身汗。

“你們是新來的吧。”姑娘開口，似是有人叫她漂亮姐姐，面上露出笑容，對著長安道：“小哥，你也坐呀，桌上有果子，隨便吃。”

果然女人都愛甜言蜜語，就夸一句好看，待遇就不同。平靈素側過頭，看著墻上掛的書畫。

“姐姐，這里？”長安拿起桌上一個桃子，聞了聞，撕了皮遞給平靈素，“給。”

平靈素正餓得腹痛，顧不得有毒沒毒接過就啃上了，山桃有些酸，水份也不多干巴巴的。幾口便吃完，伸手又在桌上拿了一個李子，被長安攔下。正不解，就見長安用口型說“有毒”，便將李子放回盤中。

那姑娘眼睛瞎了，耳邊卻是好使，聽到果子回到盤子的聲音，嘴角向下露出失落之情，道：“真的沒有毒的，我們家食物真的沒有毒的。每個來的人都不敢吃，看到我們都說是鬼，還要殺了我們全家。若不是我爹散盡家財，如何能換得現在茍活之地。”

“姑娘，你別哭。”女孩子一哭，平靈素憐香惜玉的情懷又跳出來了，她拿起那個吃完的桃核放到盲女手中，柔聲道：“我是吃不下了，你看我剛還吃了一個大桃呢，你摸摸這核，大不？”

盲女握著桃核，止了淚水，從枕頭下取出一張手帕擦了擦，道：“讓你二位見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