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說了嗎？出去了就別回來了！”一個白了頭發(fā)的老道姑拍著桌子怒道。

平靈素跪在她前面的地上。

“奶奶，不不，前輩。”平靈素實在不知叫她什么好，“您別生氣，我是一時迷了眼，劃著劃著就到了您這。我，我真不是故意的，只是這里……好熟悉啊。”她諂媚一笑，“我在夢里經(jīng)常來這呢，肯定和您有緣。”

“哼！油嘴滑舌。”老道姑又拍桌子。

“師傅，您消消氣，”邊上的年輕小沙尼遞了杯茶給她。

“你看看！說的什么胡話！夢里見過！哼！老尼我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呀！”茶根本滅不了道姑的火氣。

年輕姑娘見了，忙蹲下給平靈素遞眼色：“快叫師祖婆婆。”

“啊？師祖婆婆？”平靈素一愣，這個稱呼好生熟悉啊。

“別提醒她！真是外婆家的狗，吃了就走！怪不得外面那些市井老太婆說什么外孫子不能帶！我看一點沒錯！”老道姑氣得起身要走。

平靈素腦筋轉(zhuǎn)的快，雖幼時的事記不太清了，可這師祖婆婆的驢脾氣還是有印象的，加之這外圍的茫茫的大片蓮花，說不定正是小時候居住過的蓮花潭呢，這老太太越看越像爹娘的師傅素問師太。（原諒作者吧，每本作品里都不免要扮演一個角色，哈哈哈哈！）

她鼻子一抽，眼淚珠子嘩嘩流了下來。

“師祖婆婆！我錯了婆婆！”她這一哭不僅是演給老道姑看，更是夾雜了人亡家滅的五味雜陳，還真真哭得凄凄慘慘戚戚。

素問師太也不是真的要走，一聽平靈素哭起來，忙蹲下來看。人一上年紀就容易傷感，她一把抱住平靈素，嘴上“乖孫兒”的喊起來。這一喊激得平靈素心神激蕩，自家變后茍活到現(xiàn)在，連句溫言溫語都沒聽到過，更別說此刻見到親人，她只覺胸口一股氣息上涌，喉嚨一甜帶出一口血來。

“這孩子暈倒了。”少女忙來扶。

蓮湖散人探了探平靈素鼻息，抹了把老淚道：“憂思勞頓，積勞成疾，養(yǎng)養(yǎng)就能好了。”

“師傅這孩子，當(dāng)真是師姐的孩子？可我記得她后來生了個兒子，到現(xiàn)在最多也就五六歲吧。這個男孩，看上去都十五六歲了，怎么可能？”

“沒錯，就是這個孩子。”蓮湖散人仔細端詳平靈素的臉，“臉模子跟小時候長的一模一樣，就是瘦了些，黑了些。好端端的女娃娃給他倆折騰的。”蓮湖散人看著平靈素身上的男兒衣袍，火氣又上來了。

“啊。”小沙尼沒敢搭話。

“血解百毒，有我玄門玉佩，是我那徒孫無疑。”老太太將平靈素放在軟榻上，慈愛地摸著她的臉，“看來我老太婆，太久不過問江湖事，讓人欺負到頭上來了。”老道姑眼中寒芒一現(xiàn)，抄起拂塵卷起一陣陰風(fēng)，白凈干凈的臉上現(xiàn)出樹根紋露一般的森然圖騰。

“老太婆也活夠了，哈哈哈。”她冷笑幾聲，對小沙尼道：“將她送出，再不相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