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靈素一聽來了興趣，再仔細看去，這洞中奇景真是嘆為觀止，最高處有五樓閣樓那么高，而低處又低得坐在船板上都得低頭才能通過。而這洞寬也呈個酒葫蘆狀，中間窄兩邊寬。說是程古撐船，卻不用竿，他只在船沿走來走去，摸著巖石推動小船行進。

“今年水大，往年這里站著也能通過的?！贝眯兄梁J中間最低處，程古也坐進船倉，船板上頓時擁擠起來。平靈素主動往后邊挪了個位子給他，自己正好靠著長安。許是此處又窄又矮很是壓抑，平靈素干脆半躺下來。

長安低頭坐著，平靈素仰天躺著，四目在此刻相對。“咚”一聲，船頭油燈碰到頂部巖石掉進水中，整個溶洞陷入黑暗。在那燈光熄滅的瞬間，平靈素看到正前方的一個倒垂的鐘乳石，正對著長安，眨眼功夫就會順著船體移動砸中他。

“小心。”她翻了個身，伸出右臂輕伏在長安背上，幾滴水順著鐘乳石正好滴在二人頭上，“沒撞著吧？”平靈素抖了抖頭發上的水珠，又去幫長安擦拭，這才發現他臉色蒼白，額上都是細密的汗珠。

雖是夏季，可這溶洞中卻清涼如秋，地下溪河的水冰涼透骨，怎么出這么多汗？

“你不舒服？”平靈素抬手想給他擦擦臉上的汗，誰知長安大手一張死死扣住她的手。平靈素只覺自己的手被越箍越緊，怕是過一會就要麻了。

她心道：這人脾氣真怪，不讓碰就不讓碰，喘著個粗氣嚇唬誰呢？

平靈素從小也是個倔脾氣，求饒是不可能的，咬牙忍著唄，難不成還能一直箍著我不放？

此洞像是隔絕了世界，時間都靜止了，船行到這溶洞腹地，連流水之聲都聽不見，靜得讓人心里發毛。

若是再在這個洞中呆上個一年半載八成得瘋吧！瘋得連平興元都醫不好的那種。想到此平靈素從懷里摸出個火折子，使勁一吹燃燒起來，雖不及油燈好歹也有光了。

“噓?！背坦艤愡^來，示意她不能出聲，又神秘地指了指溪流。平靈素順著指引向下望去，地下河水清澈見底，突然幾個光影在河中一閃而過，那是什么？再定睛一看，是魚。一種全身烏黑，長約五寸的小魚。這速度也太快了吧！

程古拍了下她肩膀，對她搖頭，又指向同樣的方向。

在下面？平靈素又低頭看去，這一次她只覺后背，后頸涼涼，所看之物驚得心臟都跳緩了一半。在剛才那些小魚下面，不知道有多深，有一條巨大的魚，又有可能不是魚，是獸。全身白色，狀似張開翅膀的巨型蝙蝠。其身形與這些小黑魚形成鮮明的對比，再加之水面看到的有可能比實際體積小的多，這條巨魚的真實大小不言而喻。而他們所乘坐的小船，在巨魚面前顯得不堪一擊。

平靈素瞪圓了雙眼，屏住呼吸。長安似是感受到她的不安，良心發現手上勁道松了下來，但仍沒放開她的手，改為輕輕握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