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無常接過紙條，在火上一丟，紙條遇火則焚化為一縷黑煙。

“什么情況？”他把玩著手中瓷瓶闔眼問。

“令狐公子的人，好像在找什么東西。”仆從手中多了一枚暗器，黑無常瞇眼一看，有興趣地眼開眼把這暗器拿在手上，道：“還真是。”這枚暗器尤如一根鋼針，但針頭處暗藏玄機，刺入身體后針頭處會爆開，若是刺中心臟要害，瞬即而亡，又因暗器爆開時的傷口如梅花，又名梅花簪，名雖雅致，實則殺人利器。

這暗器上有幽暗紫光，顯然淬了毒的。黑無常手腕一翻，將暗器打于墻上，瞬間墻上砸出個小洞，一個梅花形狀透出。他解下衣衫露出棱角分明的鎖骨，靠近頸脖處有一枚與墻體梅花一模一樣的傷疤。

“老五用毒，還沒這本事，看來是搬了救兵。”黑無常語氣涼涼。

“錦繡綢緞莊的人詐死，為何把怨氣撒到平家人身上？”仆從不解。

“仇人的朋友，也是仇人。”黑無常說這話時，眼睛睨向暈倒在地的平靈素。

“平家開門問診，也不知道王家主身份啊。行走江湖，誰沒個看不對眼的仇家，我可沒聽說過報復醫者的。若傳出去，以后還有醫者敢救我們這種江湖人嗎？”仆從不忍，言語憤憤。

“江湖。”黑無常站了起來，指著地上的平靈素，“五弟要的，就送他個人情好了。”他說時面無表情，話亦無感情，“去平府找輛馬車，我們給子瑜送禮去。”

仆從聽了一驚，道：“公子！你剛不是說得了平家恩惠要收留他一日嗎？”

黑無常用腳踢了踢平靈素的裙邊，吊梢眼一橫：“改變主意了。”他尖刀一樣的眸在仆從身上滾了滾：“憐香惜玉了？這東西是個男的。”實在想不出該稱呼地上這個時男時女的人為何，還是叫“東西”吧。在水牢又關了半日的陰郁心情似乎好了些，他抖了抖身上濕透的衣衫，示意仆從拿一套干凈的來。

仆從拿來一件白袍，黑無常成了白無常，不過臉色倒紅潤了些。

“公子……”仆從想為平靈素說些什么，被白無常白了一眼，“還不快去辦，我們是殺手，又不是君子。”

“是……是……”

很快，一輛寶瓔朱蓋的平府馬車出現在官道上，一如既往的張揚。平興元一家失蹤的消息還沒放出去，路人皆以為平靈素那個浪蕩公子，又要出去尋花問柳了。

仆從駕車，車內坐著一男一女。準確地說，男的坐著，女的躺著。平靈素昏迷未醒，而白無常則坐在一旁，手里握著支玉笛。馬車又西行疾馳一陣，白無常手撫竹孔，玉笛輕響，遙遙飄出曲調來，空靈、曼妙、無情無欲。

行至一座府第前，早有一華服公子立于門前等待，看清馬車上的“平”字后，他先是一愣，后又笑臉作揖迎上，笑道：“師兄來了。”

車簾無風自開，飄出位手執玉笛之人，正是白無常。若非知道他幽冥殿頭號殺手的身份，怕是會讓人誤以為是哪位翩翩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