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靜得可怕。

“我有辦法。”牡丹突然道，“我和你，換個衣服。”她指著平靈素。

“我？”平靈素小聲問。

“當然是你，難道是武哥？我武哥可沒有你這么小白臉。”牡丹的手比嘴還要快，已經上下齊手把平靈素的外袍扒了下來。

“別別。”平靈素掙扎著，“別這樣對我好嗎？我不行啊……”她的心里像有百八十匹小馬駒跑過，穿女裝？她從腳趾都是拒絕的。平靈素小聲道：“我說，咱能換個辦法嗎？”

“不能！”言武也加入進來，扔給平靈素一套粉色襦裙，“快換上，丹娘給她梳頭。”

平靈素被迫換上裙子，丹娘迅速把她的發冠卸下，梳發、挽髻、插釵一氣呵成。

“哇！”做完這些，牡丹不禁發出感嘆，“還好我胸大，不然我這花魁的名頭要讓給你咧！武哥你看，他扮女相，多俊呀！”

平靈素黑著臉，把眼睛瞇成一條縫，偷偷看向面前的鏡子，唇紅齒白，淡妝素抹，除了怎么看都別扭外，確實算個美人。

“平公子。”牡丹偷偷湊過來，用氣聲道：“我們先走了。”

說完牡丹穿著平靈素生日那天的瑞錦齋定制的新衣，與言武雙雙跳窗跑了。

他二人在門外樹下尋到小雪龍，兩人共騎，也不策馬，言武只輕輕夾了下馬肚子，這小雪龍就“得得”地小跑起來。

“什么人？”這些搜查之人都是練家子，耳聰目明，聽到馬蹄動靜，樹林中躥出三個人影，其中一人抽出腰中大刀，準備追上小雪龍，被身邊另一人攔下。

“攔我作甚？”

“沒看上面兩個男人嘛，前面那個被抱的，你看不出來是誰？”攔人的沖著跑遠的兩人一騎吐了口唾沫，一臉厭惡道：“摟摟抱抱，惡心。”

“那人不就是……平府那個，除了吃喝玩樂啥都不會的……”大刀回鞘，嘖嘖兩聲。

“全城穿成他那樣的紈绔子弟，還能有誰？就是沒想到，竟然是這種人，算了算了，繼續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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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夜的魚市街，沒有燈，沒有人，除了頭頂的月亮，又被一層濃濃的霧遮著，勉強的光照著平靈素回家的路。

從小屋，到魚市街也不算遠，慢走一個時辰怎么也該到了。可言武他們，一件男裝也沒給她留。平靈素只得餓著肚子，一直等到天黑才一個人慢慢溜達回家。

她那間屋子，自言武二人走后，很快來了三個腰佩大刀的粗人，把她仔仔細細上下打量了一盞茶，才一臉疑惑的走了。其實一個胖子走時嘴里還嘀嘀咕咕：“這姑娘看得，怎么這么眼熟。”另一人又接話道：“眼什么熟，你想娘們想瘋了吧。這女人長得和畫像上完全不一樣，趕緊走吧。”

夜路，平靈素走得多了，平日里和兄弟們花天酒地，流連那些風月場所，半夜回家都是常事。今日也不知是不是穿了女裝的原由，她心里總覺得七上八下，后背發涼。

越走近魚市街，她這心越是像是吊在半空。可千萬不要被街坊鄰居發現，不然我這形象可就全完了。

“嘶嘶。”平靈素身后突然傳來兩聲，剛想回頭，一個手就搭上了她的肩。要說不怕那是假的，她強忍住呼之欲出的一聲“啊！”回過頭定睛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