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時徐方走了進來,簡直跟黃主管私底下幻想的完全一致,英俊瀟灑冷酷,玉樹而臨風,站在那兒,輕輕說句話,就有無限的豐采。
看到黃主管盯住自己不開口,徐方內心涌起一絲厭煩,過去怎么會認為這女人的目光真摯而知禮呢,他按捺住不適的感覺提醒說:“如果沒什么事,我就出去了。”
“有事,有事,徐哥你坐下吧,我們詳細說說。是因為新老板過來,你又是這里資歷最老的員工了,有些細節要跟你交待一聲,希望你起到表率作用。”黃主管邊說,邊按捺不住地站起身,過去想將門給關上。
“黃主管過譽了,要說老員工的話,靳溫、王大為以及張楷都是我們營銷事業的老員工,不如將他們一塊兒找來討論一下比較好。”徐方笑著說。
黃主管感到很意外,原以為徐方會老頭坐下來,但轉念一想也不意外,這男人倒挺誠實的,如果換作別人,上司找你來是想重用你,哪里肯將功勞分給別人,并且他這么說,一定感到事情很重要,一個人承擔不了。
實際上,她也沒想過要他一個人擔著,只是不知為何,今天她內心就像被貓抓一樣,很想碰這男人,這樣的想法一旦產生,就如同野草似的,怎么燒都燒不完。
徐方動作很麻利,毫不客氣地抓起桌上的座機就打給王大為,他很八卦,叫上他一個,就等于將大伙兒都叫來了。
“別叫了,別叫了,我們部門就屬你資歷最老了,找你就好了。”黃主管趕緊拒絕。
徐方放了電話,滿臉遺憾的樣子:“不好意思,黃主管,我已經通知了王大為了。”
果真不出徐方所料,這邊廂黃主管還想著打電話叫王大為別過來,那邊廂他就快速通知了整個營銷事業部。
于是乎,黃主管不得不按捺住心中那團火氣,莫名地開了個歡迎新老板的動員會。
只可惜這個會所選的主題不怎么樣,如今正是敏感時期,公司才被人收購,你就這么聲勢浩大的通知屬下開會,明顯是拍新老板的馬屁,新老板知不知道還別當別論,總之原先的領導是不會開心的,也會對黃主管這個人的印象有所變化。
徐方在人堆里,跟往常一樣,沒什么存在感,躲在角落里。
一般來講,有主題的會議都會開得無休無止,況且是這種臨時起的主題的會,更是開了半天也沒什么結果,眼見新老板就快到了,黃方管一揮手,將大家送走了,原本還想私底下囑咐徐方兩句。
這就是領導對下屬的一種平衡的方式了,當領導的,就怕下邊的人過于能干,超越了她,挑個沒什么野心的人,讓他努力干活就好,這樣就不會威脅到她的位置。但是今天的徐方沒有像以往那樣,做什么都慢悠悠的,黃主管才一說散會,他就利索地跟隨前邊的人走出去了。被留下的靳溫很得意,嘚瑟地看了眼徐方。
但是徐方并沒有看他,他已經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感到有些疲憊,什么也沒開始,就仿佛經歷了很長的時間似的,他果真還有些不適應。生活就是這樣,有得必然有失,像先前那樣當一天和尚撞一天鐘是很輕松的,倘若不是有杯具的結果的話。
容不了徐方喘口氣,立得打起精神,因為門前一堆領導簇擁著一名年輕女子走進來了,頓時每個職員都表現出了最有干勁的狀態。
先前徐方沒經歷這副場景,那時的他就像一條倒霉的咸魚,各種埋怨,更別提打起精神來,歡迎新老板了。
他今天的著裝很得體,是因為他認為生活需要有態度,好的衣著是他態度的外在體現,內心還真沒考慮過勾上新老板這事,距離實在太遙遠了。
因此比起其他人一副拼命工作又不時偷瞄新老板的樣子時,徐方是真正在專心地工作,他頭腦中有無數的念頭,究竟要怎么去接近那個姓邢的老板。現在的他,只知道她白天乘飛機送她女兒去婆婆家,晚上要回來參加個晚宴。
難不成他還得專門去乘坐一趟航班?不可以,他已經告訴自己,要好了再回去,那個地方有他最親愛的人,他不能就這么回去,那天,他即便不回頭,都能真切地感受到目送自己的母親與大哥是怎樣傷心,他的離去是為了更好的回歸。
并且,帶有目的的故意結交,自己不定能識得小芝芝,只能在晚上。
徐方思考時就喜歡拿筆在本子上亂涂亂劃。
此刻一聲熟悉的聲音傳了過來:“你在做什么?”
徐方抬起了頭,只見不知何時一堆領導竟然站在自己面前,提問的正是中間的年輕人。
僅僅一眼,盡管戴了墨鏡,但徐方還是一眼就認出來,他已屢屢要求自己別去想這女人,因為明天不會到來,他告誡自己要收心,努力向上才能負責任的做法,他甚至都不再去酒吧,但是這時這個原本不去想,不故意就碰上到的女人就站到了他的面前。
“鄭欣,你來了啊。”徐方喃喃自語。
人的記憶力并不怎么好。
公司職員的玻璃板上都寫有名字,上邊寫著“徐方”這個有點土氣的名字,鄭欣看了眼,不認為自己認識叫這名字的男人。
但詭異的是,她分明不認識面前這男人,但卻感到一股熟悉的感覺,還有那道微小的聲音,其他人沒聽到,她站得近卻聽到了,他應該是認識自己的。
那個男人的聲音既輕,又柔,就那么一句,鄭欣甚至就在腦海中產生了一種,丈夫在家,等待妻子回來,發出高興的聲音,呢喃軟語,滿含溫柔。
面前這男人沒有社會男人那種浮夸,他頗有范兒,雖然五官并不精致,但組合在一塊兒卻有種說不出的感覺,她沒理由認識卻記不住。
鄭欣此刻的腦海中冒出了數不清的想法來,但竟然怎么都想不起這男人到底是誰。
她一向是喜慍不露,心思活絡了這么多,面上還是沒有一點體現,只是作壁上觀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