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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輪椅的生涯

醒來后,我吊著水,胳膊已經冰冷了,媽媽見我睜開了眼睛,把頭靠近我臉頰,輕輕地問道“婉兒,你感覺怎么樣”。我此刻感覺腦袋昏昏沉沉的,看著媽媽焦慮的模樣,我說道“我覺得很好,把水停掉吧,我難受,胳膊疼”。媽媽叫來了叫來護士,護士小姐姐微笑著,對我說道“你真是堅強的小姑娘”。我不知其所云,只微笑著回應以示禮貌。

鄒俊過來問道“感覺怎么樣,小婉,以后有事情別忘了給我打電話”。我想起自己在家時因為站不起來的崩潰和無助,當時我沒想到要和鄒俊聯系,只是感覺被全世界拋棄陷入了絕望的深淵。媽媽一直在責備自己,手機壞了當時就應該修的,心疼那點錢,卻沒有及時接到我的電話。當時雨勢很大,寸步難行,媽媽在超市里等雨停后,慌忙趕來,看到我這一幕,她當時也幾近崩潰,但還是一直在安撫著我。

醒來時就已經想上廁所了,聊了一會后實在憋不住了,我掀開被子,準備下床上洗手間。周圍人見我新被子一臉緊張的問我做什么,我笑著說“想上廁所”。

媽媽說“我抱你過去吧”。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走過去”,對于他們的擔憂的表情,我心中有些疑問,就上個廁所,周圍人怎么都這么謹慎。

我感覺不到自己的腳,用手把腿放下了床,剛想站的瞬間就倒下了,鄒俊和媽媽早已扶住了我。我捏了一下自己的腿還是毫無知覺,我問道媽媽“我的腿怎么沒有一點感覺了”,媽媽沉默不言,眼神悲傷,轉過頭去。只是扶著我的兩只手更加用力了。

我問鄒俊我的身體怎么了,鄒俊看了一眼媽媽,隨后把我抱回到床上,他緊握我的手,非常嚴肅的說道“還記得我和你說過漸凍癥是至今沒有解決的醫學難題嗎”,我看著他沒有說話,等著他繼續說?!皾u凍癥越來越嚴重了,現在你已經不能行走了”,聽到這句話,我眼淚刷一下就流了出來,“我成了一個廢人了,連行動的能力都沒有了,那我活著還有什么意思呢”,我被當頭棒喝,不敢相信自己已經無法行動的事實?!拔覀兘o你配備了專門的輪椅,這樣以后還是隨時可以去你想去的地方的”?!拜喴?,我以后要全靠輪椅了嗎,我那么努力訓練就是不想坐輪椅,現在你告訴我剩余的時間里都要輪椅,我請求醫院給我安樂死,我不想再這么痛苦的活著了”。

媽媽抱住我大哭道“孩子,你不能這樣做,你還有媽媽呢,媽媽會好好照顧你的,如果你死了,你讓我和你爸爸怎么活下去”。我也哭訴道“媽媽,我每天會感覺生不如死的,我想盡快解脫掉這無盡的苦痛”。媽媽不再言語,只是緊緊抱住好。

一會后,一位護士推著一輛智能輪椅過來了,鄒俊在旁邊給我演示如何操控它。我無心無力去看他,媽媽說“孩子,剛剛不是想上廁所嗎?媽媽帶你過去”,鄒俊準備把我抱上輪椅,媽媽把他推開,然后小心把我抱上了輪椅,推我到了廁所,又把我抱到坐便器上。我哭著說“我不想你這么辛苦,你會吃不消,身體會累垮的”。媽媽反而笑著說“孩子,我抱著你感覺踏實安心,如果你不在了,我連一起看電視的人都沒有了,所以不用擔心媽媽,我會把你照顧的好好的”。媽媽不再哭泣,總是笑著和我說話,沒有一絲抱怨和勞累的模樣。

目前,除了我的腿不能行走外,其它器官都是完好了,只不過不知道什么時候會影響我的胳膊,語言,甚至是呼吸系統。我不再需要天天到醫院做鍛煉了,媽媽推著我回到了家中。鄒俊偶爾會給我打電話聊天,有時也會來家里看望我,順便幫我做檢查。從醫院回來后,我就沒再出去過,每天把自己關在房間里,想到自己不能行走的事實,就會止不住的流淚,媽媽要帶我出去到公園散步,被我拒絕了,她也沒有出去過,除了買菜外。爸爸還在外面打工,時不時向媽媽詢問我的情況,并不斷的寄錢回來。

我學會了自己上廁所,雖然輪椅翻了好幾次,胳膊也磕的鐵青,我最終依靠自己解決了上廁所問題。但是上床還是得需要媽媽的幫助,床比輪椅要高一些,我根本上不去,每當我要睡覺時,媽媽都會過來把我抱到床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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