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風濟谷揮淚別巫師 五靈族欣喜得佳人
- 西風烈時林生歌
- 風茗初
- 5027字
- 2019-06-18 23:51:06
已經是這個時候了,風濟谷剛剛睡下去,還不到半夜里,她就被“咚咚”的敲門聲叫醒了。
她趕緊地起床,看見了那幾步遠的洞旁邊,有一個人走來了,這個不是去西邊原始森林開疆辟土的少根嗎,他右邊的臉龐,被撕下了一塊肉來,血粼粼的,垂吊在臉頰上面,左右擺動著。他的右手指尖尖也是一片殷紅得有一點嚇人。
“你趕快先去包扎一下再來說情況吧。”風濟谷就領了受傷如此嚴重的他,到巫醫那里去包扎,上藥。
少根就接著說道:“是巴人部落的一幫子人干的,不知道他們怎么同時也去到那里了,還拼命的與我們搶奪水的源頭,又大肆哄搶搶那里的地盤,我們去的人員,就是被他們打死了一大半。”少根這急得,青筋直暴。憤憤不平地說到。
“有這么巧合啊,現在他們的部落怎么也有人去了那里,你不會是看錯人了吧?”風濟谷很有一點吃驚地問道。
“我真的是不會看錯人的的,是那個柳籽夫人的親弟弟,在那里領著頭的,就是把他燒成灰渣子,我也都認得出來他的。我們兩個人,還是有很大的世仇恨新的,在早先的時候,他還與我爭搶過一個女人,他是很霸道的一個人了。”少根說道,似乎就要哭起來了。
“他原來的母族,不是巴人部落的,他來自于古犀族的一個分支部落,但是現在,那一個小部落,剛剛才被柳籽夫人給設局吞并了過來,已經被整合到巴人部落一起了。”少根其實很清楚巴人的情況。
“這半年以來,巴人族的發展可快了,那一個柳籽女人既潑辣又霸道,還陰險得很呢,她倒是巴務相的頂流賢內助一個。現在她的男人不在家里,族里的人還是很聽她柳籽的話的。”水靈當插嘴說道。
“要說起這一個女人來,那我是很清楚地知道的,她的確是很精明能干的。一般的人,還真的不是她的對手呢。”風濟谷稱贊柳籽說道。
“這一西邊方圓百里之內的一大片原始森林,根本的是巴人族八竿子都打不到的遠方,他們居然在那里與我們起了沖突。那他們也許是,把我們當成他們向外擴張的敵人了吧。”少根也覺得這個巴人部落很奇怪。
“是啊,這個地方自古以來,本身就只是雄獅餓虎統領之地,平時的人族是很少光臨那里的的。今年由于大旱災,大荒里人丁繁茂的聚居區域,近身周邊地區的大地上,可以尋得到的,拿來充饑的吃喝的食物,就比起平常年份,減少了許許多多,一些個猛獸就逐漸地遷往別處水草肥美的地方,也連帶了一些小型的動物一起遷徙而去。如此這樣,一旦猛獸稀少了,人族也就即刻跟進了。因為那里還有一些非常高大的古樹上面,果子還是有一些的。”風濟谷多少的知道一些那里的情況。如今天下大旱,人族連同動物,都是要追逐著有水草吃食的地方,所以自己才放心地派人去探尋。
“但是很奇怪的是,他的部族,他們怎么知道,我女兒部落跑去那邊了?”少根說到。
“可能是在我們的內部,有內奸,幫著他們的人傳遞消息。”風濟谷頓時就皺起了眉頭。因為去西邊原始森林的事,風濟谷自己認為,還是做得比較保密的。
“現在,在西邊爭地盤這一件事情上面,我應該怎么辦呢?是讓一讓他的巴人族,還是我方再增加一些人手過去,好去殺一殺他們的威風呢?他巴務相又不在部落里面,他是在北方沒回來,他的女人和族里的一幫子人當家做主,也難免對我族有一些非分之想。在大荒,這個是很正常的。這個問題到底我應該怎么辦呢?真的是太棘手了。”一時之間,她團團地轉起圈子來,她一共轉了五六圈,也還是沒有想出來一個好辦法來。
“對于這個事情,不能就輕易地處理了,要是搞得不好,就很容易引起大荒這兩個大氏族的矛盾來,很可能,這一個事件,就會成為你爭我奪的導火索。這個還是需要我親自去處理,才覺得可以放心。”風濟谷思考的結果,是找到巫師再商議商議,然后自己親自趕赴那原始森林去。
“要去那里的話,還是由我來去吧,現在族中的事情太瑣碎,一時一刻也離不開你。而且這一次是很危險的。先不說一路上餓死的人有多少,會不會被傳染上瘟疫疾病,單單就是那原始深林的邊緣地帶,即使咱們部族的與那巴人部族打贏了架,也還存在許多恐怖未知的事情,很多事情還是未知數的。因為我們的地盤上,與那里的情況,可能是大相庭徑的,你從來都沒有經歷過的。”水靈當力爭自己去。他認為女人去太危險了。
“報告頭兒,那個病重的老頭子快要不行了,巫醫你就去給他看一看吧。能不能給一點兒藥。”有人來喊巫醫。
“你看你看,咱們說啥就真的來啥。”風濟谷對巫師說。內心也起了不安來。
“千萬要把他與族里的其他的人隔離開來。免得把族里其他人給傳染上了,這個瘟病竄起來倒是挺快的,現在還要把稍微有一丁點癥狀的人,也要隔離開來。密切的跟蹤觀察他,他萬一沒有好轉,就只能用火整個的燒了。”巫師不太忍心地吩咐手下說道。
“巫醫,這一次瘟疫真的有這么嚴重嗎,你可是要盡量地救人啊,不要動不動就給火一燒了事呀。你還記得上一次,被集中燒掉的那九個人嗎,那沒有被燒死的那一個,在野外荒坡,自己熬過了半年,結果是瘟病奇跡般地痊愈了,還好好地活著回來了。”風濟谷想起來那一個人,就顯得有一些激動,還好那個人的命大。
“咱們必要的警惕性是要有的。在瘟疫面前,稍微大意一點點,一個部落就有可能會全部滅絕,你自己也是見過很多先例的。畢竟現在誰也意料不到,后面的發展,是會朝著哪一個方向去。”風濟谷想起那一年,因為鼠族部落中的人吃了土撥鼠,傳染得流行病,致使整個部落滅絕的事情。就很后怕了,不好再強行堅持自己的意見。
“那,巫師,你就在族中處理日常事情好了,我就馬上出發了。你就先代我管理族里的事情,如果遇到有大的事情發生,還要取得幾個老年的族中姥姥來幫助著你。原始森林那一邊,我還是要多帶幾個人一起過去。處理清楚那里的事情以后,然后,我就可能直接去了北方中原,找一找那巴務相。那就這么定了。”風濟谷一錘定音了。
“萬一,要是碰到我三個月之內回不來了,你就接替我的位置來好好地做,這個鹽水大王,我也會去請求姥姥們的通過的。你把部族里的事情首先要好好地擔當起來。現在的潮流情況是,很多男人部落正在迅速崛起,以后,如果有合適的女娃娃,再做培育也不遲。”風濟谷就怕生離死別的場景,不想再多說了,就果斷地揮淚而別。
不等巫師回答她的話,風濟谷轉身就走,她帶走了二十多個人,沿著夷水河谷古道,向上游疾馳而去。她一邊走,卻是忍不住地流著眼淚。好像有一股今生不能再回來的情緒。
那夷水河灘古道上,到處都是粘著灰黃色泥漿土塵的鵝卵石,樹屑,還有亂七八糟的雜物。
現在就已經是冬天了,山里的冬天要來得更冷些,帶著霜雪氣息的風如刀子在臉上刮挖著。
在那河道的拐彎之處,偶爾有積水潭,它們也已經是凍成冰潭了。有些地方,還能看見潭里面的冰層里,有一絲不掛,凍死的人被冰凌封凍在里面。
“在這個寒冷的時刻,從哪里能找到吃的東西嗎?”風濟谷自己思索著,一邊急切地張望。
她想著走著,突然,就感覺眼前有一個人的黑黑的影子,飛快地晃動了一下,就又突然地消失不見了。她開始以為眼花了。接著,霹靂啪啦的打斗聲在河谷里響起來,她才感覺到不妙。
風濟谷穩了一穩神,定睛想去看清楚他們是怎么一回事的時候,就看見有一個四十多歲的男子,帶領著一群奇奇怪怪的人,在這樣的嚴寒的風里,他們光光著臂膀,腰間都圍著草繩遮羞,蒼白卡卡的面色,正呼喝著,掄起家伙,就殺了過來。
領頭的這個男人,膀大腰圓,也是臉堂蒼白蒼白的,像古墓里面鉆出來的僵尸,額頭上還鼓起了一個大包來,又好像是一個果子結在樹兜上。
他一邊打斗,那一只肉包包就一邊激烈地晃蕩著,但是它卻是怎么晃也晃不掉。
那一個人力大無比,又加上風濟谷等人走了遠路,經過長途跋涉的人,又幾乎沒有好好地休息,那可是又疲憊又餓得慌。就根本沒有過幾下招式,不一會兒,她就被他們幾人給捉住了,被五花大綁地捆綁了起來。她又被一快臟臟臭臭的黑布蒙住了雙眼,推推桑桑地,走上了一條山間小路上。
大家一行,兩種裝束都很奇怪的人,又七彎八拐,拐了七八道彎,才在一塊平壩上面停住了。
忽然聞得一陣震天動地的鑼鼓聲響,又一陣竹笛琴瑟音樂聲彌漫。風濟谷從來都沒有聽過,這么悠遠空靈又好聽的曲子,就連族里的老國王做入職大慶典的時候,也沒有出過這樣好聽的歌曲。
緊接著,就有好像有柔弱得如白云飄過來似的輕輕的舞蹈之聲,輕飄飄的,由遠而近,還伴隨著一陣陣撲鼻的異香味道。
又過了一會兒,有一個人走了過來,一個一個地給大家摘除了蒙住眼睛的罩子。
風濟谷這一回就看清楚了,眼睛面前,有一群十三四歲的小姑娘,并沒有穿著上衣,只是一片荷葉子遮住胸部。還有是腰部扎著一圈碧綠色的草裙,圍繞著她們的族人,正在跳著一種奇怪的舞蹈。這舞蹈風濟谷也看不懂。
等著這一群姑娘們跳完這一陣舞蹈之后,就走出來一個老頭子,他長有如禿鷲一個樣子的腦袋瓜,說他百八十歲也不為過份,他的手肘和臉面部分,全部都是由皺紋堆疊勾畫而成的,一層又一層不知道有幾層,風濟谷數了一下,也沒有能夠數得清楚。
他的胸膛干枯如材禾,就像極了現在大荒里面天旱過分的崖壁。奇怪的是,他的眼睛卻像是圓月之夜里的狼一樣,泛著幽幽的綠色的光芒。
姑娘們稱他為老巫師。原來,他是這個部族里的巫師,看樣子,它古老得就宛如神仙一樣的存在。
他的確是風濟谷曾經見過的,一個老得不能再老的巫師了。
風濟谷突然地就想起來了,他們以上的種種,這個表演,就應該是這個部落吃人之前的儀式程序了。
但是,現在自己以及隨從還結結實實的被綁著呢。顯然我們這一行就是被吃的對象了。
放眼四周,除了我們這幾個從路上抓來的人以外,放著不吃,難道還有其他的可以拿得出來可供吃的嗎,沒有。哎,這可如何是好呢?
不一會兒,她便急出了豆大的汗珠出來。
她正在細想著,風濟谷就看見了,兩個飚形大漢,抬來一個大大的陶鼎鍋,右邊拿火把的那個人點燃了干柴禾。不一會兒,陶鍋里的水就被燒得沸騰翻滾起來,滾燙滾燙的了,風濟谷的心尖在抖動。
那另一邊,來了一個胖墩墩的二十多歲的男孩子,他長得倒是挺俊挺漂亮的,跨上一步,就雙手一掄,舞起了大刀來,一邊舞著舞著,大家就聽見了,刺啦地一聲,就看見他猛然地揮了一下刀,從自己的大腿上劃下一塊肉來,丟入那鼎鍋鍋中,一眨眼睛,那塊肉就在水泡泡中,上下翻滾著,一會兒,就由紅紅的顏色變成灰白的顏色了。
接下來,那一個小伙子又去跳舞,刺刺啦啦地又一聲,他的第二塊肉又被猛然地割了下來,一甩手就丟入陶鍋之中了。
那小伙子又呼呲呼呲地舞著大刀,刺刺啦啦地的一聲,正準備去割第三塊肉,就突然一個倒栽沖的跟頭,栽倒在地上,眼角里的淚水就立刻涌了出來。
風濟谷正張了嘴巴,準備要喊趕快停住,看見一個年老的婦人走出山洞來,她拄著拐杖,顫顫巍巍的,年紀也是很老很老,好像有一點站立不穩的樣子。
她走近那鼎鍋,伸出一只干枯如材禾的手來,就單單的用了那一只手,從鍋里一下子就撈出兩塊肉出來。
她用她那指甲縫里,帶著有黑黑的東西的中指和食指一起捏著,轉過身來,把那手里的肉遞給風濟谷,說道:“你趕快地吃了它。只能要一口成功地吞下一塊去。”她的聲音縹緲不定,好像是從上個世紀傳過來的,好在風濟谷的耳朵靈光得很,隨行的其他的幾個人,根本就聽不到她在說什么。
旁邊一個男子接著就大聲地呼喊道:“請大家立刻跪拜新國王!這一個女娃,是上蒼天神,賜給我們女兒國的新一任國王。我們五靈古國,已經在最近的一百年里,就沒出現過一個,這么合乎標準的國王了。這一次,咱們的部落一定是有救了,有了她這顆天賜的福星,大家就有救啦,統統地就不用去死啦。”
“老舅爺爺,那么跟著她來的其他的人,怎么處理才好呢?”隊伍中有一個手持斧子的人,問那個巫師道。
“那一些人留著是沒有用的,只有壞事的害處,肯定是一殺了事。然后,分配給大舅二舅三舅他們做下酒的菜去。他們正餓得也饞得不行呢。”老巫師用右手做了一個砍殺的動作。
風濟谷想起來了,聽老祖宗說過的,那西南邊陲,有一個古老的女兒國,國王很老很老了,自己也不知道有多老了,但是一愰百年的時光都過去了,總也是沒有找到一個能勝任職責的女孩子,來做她的接班人。他們早早地就在滿大荒里面尋找著合適的人選呢。
“這是這個部落的新任酋長的繼位儀式,我現在既然已經成了新國王,有這么一個好機會,我為什么不先答應下來這一樁差事,行使一下國王的權力,先救了同伴們的命,再做打算呢?”風濟谷想到這里,心中已經拿定了主意。
于是她接過老婆婆手中的二塊肉塊,分別兩次吞吃,一口一塊,一口就成功地吃了一塊下去,她每吞吃一口,便跪拜作揖一次。
眾人見她雖然是從半路上搶劫而得來的,但是她是如此地懂得本國的繁雜規矩禮儀,那就真的應該是天神派來的正宗主子,隨即大家就齊刷刷地跪在地上磕頭。
一齊口中大聲地呼喊道:”我王威武!我王威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