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瀾……”寧七的聲音微微顫抖。

天道扭頭看向寧七，眼底的血紅尚未褪下，目光冰冷。

可天道看似冰冷的外表下卻隱藏著極度的恐慌。

記憶，如潮水般瞬間淹沒了她。

…………

“虛無，你可曾記得你所說的話。”

“……記得?！?

“那么如今，你又是在作何。”

“對不起……”

“從今日起，我不會再教導你?！?

“哥哥，虛無錯了，你不要這樣好不好？”

“我很失望?！?

“哥哥，我錯了，以后再也不會了?！?

“哥哥，你原諒虛無這一次好不好？我以后會很乖，會聽你的話?！?

“……”

他看了她一眼，又似什么也沒看，轉身離去。

那次的轉身竟成了永別。

億年過去，他再也沒有出現過。

……我很失望。

……很失望。

……失望。

…………

他的話至今縈繞耳畔，經久不絕。

她發現了，自己在發抖，她在害怕，害怕會重蹈覆轍，害怕會被再次丟下，害怕……獨自存在于虛空中。

她甚至不敢抬頭看寧七，她怕寧七會如他一般，冰冷的薄唇吐出失望之語。

寧七在看到天道的那一瞬間，有不解，有驚訝。但更多的還是心疼。

對，心疼。

現在這般景象，天道站在那兒，地上滿是鮮紅的血液。兩個侍女倒在地上，血肉模糊。

那么血腥，天道的身上卻干凈如初，讓人不寒而栗。

無論何人見到都會知道這是天道所做。

但寧七卻認為這是有原因的。他相信她，不問緣由，不問來歷，不問目的，毫無原則的信任她。

莫名其妙卻理所當然。

寧七喉結輕滾，有些說不出話。他走上前抱住了天道。馬上，感覺到她的身子在微微顫抖。

他輕聲道：“別怕，沒事的，我會保護阿瀾，寧七會永遠站在阿瀾這邊，會相信你……”

天道瞳孔緊縮，保護她，相信她……這是，真的嗎？

小七，小七，小七……

她心里一遍一遍的喊著寧七的名字，仿佛這樣就安全了。

她是天道，沒有人會保護她，因為她足夠強大，她能夠控制一切，把所以事物掌握在手心。

從來都是別人請求她的庇佑，只有寧七，他說了，要保護她，她聽到了。

天道從未流過淚，只有在那位離開的時候她才流下一滴詭異的紫色淚珠。

如今，這是她第二次哭，她看到了，是一滴干凈的藍色眼淚，不染塵埃，純潔美好。

天道櫻唇微啟，“謝謝，小七。”還有，真的，好喜歡你……

寧七放開天道，臉色微紅，不知所措。

天道看著他，笑了，如億萬年前一般驚艷世人。

自他離開，她便再也沒笑過，哪怕后來千落和荊歌的出現都沒能讓她笑的如此燦爛，最多也是輕彎唇角。

寧七從未見過天道笑，如今一見，倒是徹底紅了臉。

…………

自從那次之后，天道便對寧七格外關注，她知道現在有很多人都想除掉寧七，盡管寧七一直都不出眾，并無威脅，但大家都抱著一種寧可錯殺不可放過的心理。

在經過了無數次的刺殺后，天道下定了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