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櫻離只聽到“轱轆,轱轆,”馬車在運作的聲音,她坐在軟塌上椅靠在楚墨軒的懷里。
楚墨軒擁著她溫柔的說道:“櫻離累不累?要閉上眼睛睡會嗎?”
“不,皇上這是要帶我去哪?”
“朕帶櫻離去浪跡天涯你可愿意?”
“那皇上是要放棄江山嗎?”
“不會,這江山是櫻離幫朕一起打下來的,朕不會放棄江山也不會放棄櫻離,朕只是帶櫻離去看看朕重新整改后的天下,看看是否也是櫻離想看到的景象?”
“皇上才智過人,櫻離相信這天下在皇上的手上一定會是更繁華的景象。”
“朕也相信,因為這天下不僅是朕的,還是櫻離的,更是萬民的,朕若是不將它打理好就對不起櫻離和萬民,還有朕自己。”
“嗯。”櫻離輕聲應了一聲,便靠在楚墨軒的懷里緩緩睡去,那溫暖的懷抱是能給她安心的。
此時楚墨軒只聽到櫻離的輕呼聲,她睡著了,她總是能很快的睡著,卻又很容易的醒過來,他將她抱起來放她躺在軟塌上,然后幫她蓋好被子,這樣她會睡得更舒服一些,他自己也一直坐在她身邊看著她。
櫻離額頭上的發絲被他撫去,精致靈秀的面容她從不喜歡施粉黛,就連發髻也不會自己打理,可就是這樣的她才會融進自己的心里,從此再也無法裝下任何人。
長達兩個多月的游歷,最終回到了楚墨軒為等櫻離而長居一年的墨離宮,只一個月來他們走遍許多地方,有山川城鎮,有時穿梭在日鬧的街市,有時回蕩在花海田野,有時嬉鬧在河流······!
冬日降臨,寒冷愈加強烈,墨離宮,楚墨軒的寢殿燈火通明,兩個月的奏折已經堆積如山,是十天前送到墨離宮,楚墨軒在看折子,櫻離便安靜的倚靠在他身上陪著他,困了就依偎在他懷里呼呼大睡。
可今日夜已經很深,櫻離卻一點倦意也沒有,只覺得全身泛冷,寢殿雖然燒著炭火但也于事無補,她覺得可能是天氣已經太涼導致。
楚墨軒也在這時發現她的異樣,放下手中的折子摟著她問道:“櫻離怎么了?”
“冷,許是深冬了,現在越發的冷了。”櫻離站起來,臉朝門外,問道:“外面是在下雪了嗎?”
楚墨軒也朝殿外望去,在外面的燈光照耀下,他的確看到了雪花,他說道:“嗯,櫻離的耳朵真靈,外面的確在下雪了。”
“難怪那么冷。”
楚墨軒也站起來,拉上她的手,很冰涼,他知道,或許并不是全因為外面下雪櫻離才會感覺到冷,而是她身上的又在開始侵蝕著她的身體,他還發現了她已經流不出眼淚。
人在感動時也會情不自禁的流淚,而她又是個很容易被感動的人,現在自己無論說什么傷心的或感動的話都不能讓她流淚,若是換在以前她不會這樣,他真的很擔心她接下來還會變成什么樣子?也很害怕她突然離開自己。
“這么晚了櫻離還不想睡嗎?”楚墨軒擔心的問道。
“很冷,所有不想。”
“那朕今夜也不看折子了,就陪櫻離一起睡吧!”
“皇上也已經連續看折子兩天了,也該好好休息,國事重要,身體也很重要,只有身體健康才能更好的去管理國家。”
楚墨軒笑道:“嗯,櫻離說的沒錯。”說著便將她抱起來往床上走去,然后輕輕的放下她拉來被子將她蓋好,自己也才躺下來,斜著身看著她說道:“睡吧櫻離,明日朕帶你出去看雪好嗎?”
“好啊!說定了。”
“嗯!”
“那皇上,晚安!”櫻離說著便閉上眼睛安心的睡去,只是覺得身體還是很冷,身體里似乎有一股冷氣在侵蝕自己,從腳心和手心直往心臟靠近,冷得似要將她的心冰封,她不得不挪著身體靠向楚墨軒。
而楚墨軒也順勢的摟著她,盡量貼近她,將自己的溫暖傳送給他,親吻了她的一下額頭也閉上眼睛。
早晨,北廉冒著大雪來到墨離宮,在楚墨軒的寢殿外等了許久,終于等到楚墨軒推門而出,他看見北廉就問道:“北將軍可是有事?”
北廉上前行了禮,再將手中的信遞給他,說道:“南宮熙送來的信,說是務必交到皇上手里。”
“不看,他無非就是想見櫻離。”楚墨軒果斷拒絕道。
北廉又說道:“皇上,信,不是從皇城傳來的,而且有消息說南宮熙已經不在皇城,他去了血櫻魂,信是由櫻子送來的。”
“他去那干什么?”
“櫻子說櫻離把他與自己皇后生的孩子送往血櫻魂,應該是去看孩子?”
楚墨軒伸手將信從北廉手上接過來,信封上寫著的是他楚墨軒的名字,那熟悉的字跡讓他心一陣狂跳,是櫻離給自己的信?他懷疑的撕開信口,看到上面的內容卻只是一副他不知道的古藥方,還有讓他給櫻離試一試,真的是南宮熙送來的。
楚墨軒看著上面的字,簡直和櫻離的字如出一轍,他走進殿內重新摘抄了一份給北廉,說道:“你把藥方拿給太醫確認,然后抓藥熬好送到這來。”
“諾!”
楚墨軒還在看著那張藥方入迷,他們的字竟然會是一模一樣,他以前從來沒見過櫻離寫字,字大概是南宮熙教的,他心中醋意滋生,很后悔以前與她住了那么久,竟忘了為何不教她寫字?讓南宮熙有了機會。
“楚墨軒。”是櫻離的聲音傳來。
“櫻離,我在。”他急忙答應道,然后放下藥方起身走到床邊,笑道:“櫻離醒了?”聽到櫻離的聲音他便一下子忘記了剛才的心有所想。
“雪還在下著?”櫻離起身問道。
“嗯,還下著呢!”
“這是今年冬日的第一場雪吧!”
“對啊!櫻離想去看看嗎?”
“嗯!”說著便下了床,楚墨軒也起身從衣架上拿了一件紅色的絨毛披風給她披上,然后帶著她出了殿門。
雪比昨晚更大了些,放眼望去白茫茫的雪花隨風亂飛著,地上也已經積了厚厚一層,櫻離伸手接了幾片雪,她看不到卻能感覺到雪花在她手上慢慢化成水,她低聲說道:“好想看到。”
楚墨軒聽到她失落的聲音,將她身體轉過來,雙手捧著她冷得通紅的臉頰,說:“櫻離雖看不到,但可以聽到,還可以感受得到。”他抱住了她的頭靠在自己懷里,又說:“櫻離可別放棄,北廉今晨來過,說太醫在一本古書上發現了一個古藥方,在研究,相信一定可以治好你的。”
“嗯!皇上說可以就一定可以,我相信皇上。”櫻離心里明白,若真有效怎么現在才說出來,想必是楚墨軒又在自欺欺人了。
“我們出來已經很長時間,皇上也該回去處理朝政了,再說,沒有多久也該過年了,我們總不能不回家吧!”
“其實朕也覺定要回皇宮了,只是還未來得及和櫻離說,想著等北廉處理好回程的準備后再說的。”楚墨軒將她輕輕推開,捧著她的臉頰說道:“回去后,櫻離就和朕一起回皇宮吧?櫻離不在朕的身邊,朕不安心。”
“好!”櫻離點頭答應道,這些日子她想通了許多,他對自己不舍,自己也對他不舍,既然如此,何不坦然面對,無論自己什么時候離開他那都是命,他們該一起走到最后。
她現在越來越覺得冷,她也感受不到楚墨軒身上傳來的溫暖,也感覺到自己已經快到了生命的盡頭,她真的舍不得離開他,想哭,可眼淚已經流盡再也沒有。
此時一個宮人從他們身后走來,手上端了一碗藥,行禮道:“奴婢參見皇上,見過公主殿下!”
楚墨軒和櫻離也隨著聲音轉過身來,楚墨軒說道:“起來吧!”
“謝皇上!,皇上,這是太醫按皇上的藥方煎的藥,讓奴婢送過來。”
“嗯,放進寢殿,等涼些。”
“諾!”
“不用了,藥等涼了就沒有藥效了,我現在就把喝了吧!”說著便讓宮人遞那碗藥給她,然后她咕嚕咕嚕的喝起來。
楚墨軒一邊提醒道:“櫻離小心燙。”
喝完把藥碗遞給那名宮人,說道:“不燙。”
那名宮人驚奇的看著櫻離,那碗藥是剛煎出來的,極燙,到她那里后難道就變涼了?她不敢說話,只是行禮道:“奴婢告退。”
楚墨軒也說道:“下去吧!”
“諾!”
那名宮人退下后,楚墨軒又說道:“外面冷,朕帶櫻離進去吧?”
“嗯。”
得到櫻離的答案后,楚墨軒便將她抱起來走進殿中,放在床上,給她蓋好被子說道:“櫻離剛了喝藥,先躺一會兒,朕在你身邊陪著你。”
“好。”櫻離答應后,便不再說話,閉上眼睛就又睡過去。
楚墨軒擔心的喊道:“櫻離,櫻離。”
櫻離沒有答應他,于是大聲向殿外的宮人喊道:“來人。”
一名宮人急匆匆的跑進來,因為聽得出楚墨軒的聲音很急也很大聲,心驚的趴跪在地上說道:“奴才參見皇上!”
“去傳煎藥的太醫。”
“諾!”回話后便立即消失在寢殿,不敢耽擱一刻。
不到一會兒的時間,那名宮人便把太醫叫過來,那太醫也是心驚膽戰,趴跪在地上不敢出聲。
“還跪在地上做什么?還不過去看看櫻離?”楚墨軒見他還一動不動的跪在,不耐煩的斥聲問道。
那名太醫急忙其實來到床邊給櫻離檢查,又號了脈,并未發現什么,劇毒還是一樣在她身上侵蝕著,他來到楚墨軒身邊行禮道:“皇上,櫻離只是昏睡過去了,暫時無礙,而且剛剛的藥對她并不起作用,劇毒已經在她的身體里侵蝕擴散,剛剛的藥下去后便被劇毒腐蝕,毫無意義。”
“那藥你確定檢查過了?”
“回皇上,微臣已經確認過了,并未發現異常,所有才把藥煎了送過來。”
“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