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下課,喬麥都沒有回頭看一眼,哪怕一個眼神。
魏旭不死心,想拉住喬麥,被顧風制止。
“你說她今天怎么這么含蓄了,莫不是改了路線,想欲擒故縱?”
顧風沒有說話,他想起來那天她跟她的朋友說“再也不喜歡了”
想起這句話,顧風的心就有點發顫,似乎有什么東西要掙脫一樣。
“你先回去。”顧風眼睛瞄到喬麥的身影。
“你去哪里?”
“圖書館!”
喬麥到圖書館找一本《世界美術史》,好不容易找到了,她嘆了口氣。位置太高,她踮起腳尖使勁地夠,還差一點點。一雙修長的手越過她,拿過那本書遞給她。
看著拿著書的手,喬麥不用回頭都知道,這是顧風。結婚六年,看的最多的除了背影,就是這雙手,修長,有力,骨節分明。
“謝謝”
喬麥接過書,轉身準備走掉。
“你……”好。
顧風的話還沒有說完,喬麥已經不見人影,仿佛要逃開瘟疫一樣。顧風站在原地,抿著嘴,心臟熟悉的顫抖又涌了上來。
喬麥奔出圖書館,轉過轉角,背靠墻壁,淚水直流!
夜晚,清冷的月光照射進室內的床上,此時床上的人入睡并不安穩。
白日吵鬧的醫院,夜晚終于安靜下來,急促的腳步聲傳來,一個人影走到一個病房門前。
“總裁,夫人……,夫人在里面。”一個年輕的男子語音嗚咽。
顫抖的手想握住門把手,又不敢握,擰了幾次,才擰開,慢慢的推開,屋內一張床上,潔白的布下依稀可見一個人影,從頭蒙到腳,這是意味著什么,是人都知道。
踉蹌的往前挪著,雙手抖索著想拿掉蓋在臉上的白布
“不!”
顧風大喊一聲,坐了起來,頭上全是汗,發現是在自己家里,深呼吸了一口氣,慢慢撫平劇烈跳動的心。
為什么會做這樣的夢?夢里的人是誰?他臉色慘白,想要知道,卻又懼怕知道。
周末,魏旭召集了幾個朋友在魏氏旗下的酒都聚會,蘇燦作為他們這個圈內的小公主,自然也是到場的。她看到顧風眼下青影一片,關心開口詢問:
“顧風哥,你最近的臉色非常不好看。”
“對啊,顧風,你最近的狀態非常不好。”魏旭也上前詢問。
“無事。”
“顧少,馬上十一國慶節,我家的馬場準備試營業,可以到那里放松放松。”
郭冬臨所在的郭家作為京都新貴,還沒有完全融入到老牌世家內,這次能參加小聚會,也是因為馬場跟季氏合作,郭冬臨跟季明軒吃過幾次飯,而季明軒正好是魏旭表哥,兩個人性格相投,所以搭上了線。
正好有機會巴結上顧氏集團的太子爺,逮到機會就殷勤表現。
“說起來,我們真的好久沒有騎馬了,我們幾家的馬場都在外地,難得有個近一點的。阿風,我們一起去吧。”
“是啊,顧風哥,我也想去玩玩呢。”
接收到魏旭的眼神,蘇燦秒懂。
“再說吧。”
顧風實在沒有精神去玩,每天晚上,同樣地夢境,折磨得他快要瘋了。
看不見地臉,不知道是誰。這種不能掌握的情緒在過去的十九年,從來沒有過。就像潘多拉的盒子,他想打開又不敢打開,焦躁,痛苦折磨著他,而他卻又無能為力。
“顧風哥……”
蘇燦還想說什么,顧風已經起身了。
“你們玩,我先走了。”
“……”
蘇燦看著顧風的背影,眼圈一紅,魏旭看著心疼極了,作為他們圈內的小公主,從小被人捧著,就連顧風也從來對她是不一樣的,可是這是第一次,顧風拒絕了她。
蘇家作為老牌世家,當然不是指財力上,而是有著特殊意義的精神象征。從明清流傳下來的書香世家,一門清貴,文人傲骨確實在蘇燦的祖爺爺輩表現的絕對慘烈,抗日戰爭時期,蘇家一門三代,用鮮血澆筑了無數的愛國文章,呼喚國內外愛國志士抗日,因此遭到日軍的殘殺,整整二十七口人,屠戮干凈,包括襁褓里的嬰兒。
唯一逃出虎口的就是蘇燦的爺爺蘇鈺,白天在學堂上課,正好那天教書先生生日,他給先生送禮物,被先生留下吃飯住宿。結果當天晚上蘇家被滅。
蘇巖痛不欲生,發誓不驅除日寇絕不歸家見先人,直接加入防城軍,后來輾轉去了延安。直至抗戰勝利,才回到家鄉,建祠祭祖昭告先人。國家把蘇宅所在的四合院歸還,對蘇家甚是優待!上流社會也以嫁蘇家男為榮,娶蘇家女為光。
蘇燦從小就漂亮又聰明,伴隨著鮮花與掌聲,她是世家內有名的淑女,亦是矚目的明珠,一直順風順水直至遇到命定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