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嘍,顧,想我了嗎?”
一大早史密斯的越洋電話打來。
“你叔叔有空了?”直接入話題。
“顧,不要這么無情,我們應該來敘敘舊。中國有句話叫一日不見如隔三秋,我們已經無數個秋了……”
顧風把電話放在旁邊。
“嗨,顧,把電話拿起來,我知道你肯定扔在一邊了。”
“說正事。”
“我叔叔最近兩天就到華國。”
“電話。”
“……”
“謝謝,史密斯。”
羅杰斯是美國心理學家,從事心理咨詢和治療的實踐與研究,并因“以當事人為中心”的心理治療方法而揚名。這次能接顧風的單子,還是看在史密斯的份上。
過了幾天,羅杰斯到了國內,跟顧風聯系之后,羅杰斯建議在家里面進行治療,最好還原夢中場景。
“顧,你躺在這里,慢慢地閉上眼睛。”
顧風躺了下來。
“你慢慢的想象一下,你最開心的事情。”羅杰斯慢慢的引導。
顧風眉頭皺了起來,開心的事情,從小到大幾乎沒有。
“我看到你的臥室有一副畫,畫中的女孩真的很漂亮。”羅杰斯趕緊轉移話題,果然顧風的腦海里慢慢的浮現少女的身影。
“你想象著跟她一起漫步在花香鳥語的林間,她的笑聲像百靈鳥一樣好聽,她的笑容最美的玫瑰花還漂亮。”
顧風的嘴角微微翹了起來,隨著羅杰斯低沉如大提琴的聲音引導,他的腦海里出現了新的畫面。
“阿風,你快來看看,這朵花有好幾種顏色,白的,紅的,粉的。”
喬麥閉上眼睛聞著花香。
“你比花還好看,”顧風心里說。
“阿風,你說將來在我們的院子里,栽滿了花,花開的時候多漂亮啊。”
“隨你。”只要你高興,什么都隨你。
“阿風,你說你父親會不會同意我們的婚事,再說了我感覺我們結婚太早了。”
才二十一。
“你不想嗎?”
“想。”
喬麥嬌羞的回答,臉上紅暈散開,人比花嬌。
沒有盛大的婚禮,只是兩家人吃了飯,到民政局蓋了章。這樣的婚事,兩家人都不滿意。
新婚之夜
顧風收拾衣服放進行李箱,喬麥在旁邊看得莫名其妙。
“阿風,你要去哪里?”
“美國。”顧風停下了手中的動作,看著喬麥,眼睛幽深看不出情緒。
“為什么?”今天是他們結婚的日子,新婚之夜難道……
雖然嬌羞,可是想到顧風要離開,覺得像一盆涼水潑了下來,澆了個透心涼。
“這是代價!”顧風淡淡的回答。
什么代價?喬麥一頭霧水。
顧風收拾好行李,抬手看了看表。
“我走了。”
走到門前,回過身想說什么,最終什么也沒有說走了。
喬麥的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流,最后大聲哭了起來。
“少奶奶,您要吃點東西嗎?”
第二天一大早,周媽上樓敲門。
“不想吃。”喬麥的兩只眼睛腫了起來。
后來慢慢地,喬麥恢復了過來,她想著他們才剛剛結婚,彼此其實并不熟悉,還是慢慢來。喬麥的性子里總是有一種樂觀的因子。
“周媽,你在顧家多久了。”
“我母親曾經是顧家老太太的傭人,后來我嫁人后就走了,前一陣子家里出了事情,我求到了姑奶奶那邊,姑奶奶就讓我過來照顧少爺。”
“哦,姑奶奶是怎么樣的人?”
“很隨和的一個人,您將來見了會喜歡的。”
“呵呵。”
顧家父母見了她可不是喜歡啊。
自從去了一趟老宅之后,顧風的繼母白柔就給喬麥安排的各種課程,“顧家是名門望族,你將來見得不是一般人,一些禮儀你應該學起來,這樣將來才能幫到阿風。”
無窮無盡地學習,每天排得滿滿的,壓得喬麥苦不堪言,可是最后還是咬牙堅持。
無數個夜晚,喬麥熬到深夜,背誦著各國文字,完成不了課程,就十遍二十遍,甚至百遍的罰寫。各種禮儀,嚴苛到了極點,喬麥無數次在被窩里哭泣。
顧風想去安慰她,抱抱她,可是,再怎么努力都抱不到。
催眠中的顧風眉頭皺了起來,他的手攥得緊緊地,眼睛猛地睜開,眼中戾氣橫生。
“哦,顧,歡迎回來。”羅杰斯的聲音響起,“現在閉上你的眼睛,慢慢平復自己的情緒。”
十分鐘后,羅杰斯讓顧風睜開眼睛。
“顧,老實說,你的生活壓抑地讓我不可思議。”
羅杰斯斟酌的說,“你快樂的事情太少了。”
顧風沒有回答。
“羅杰斯,你相信前世今生嗎?”
“哦,當然,我可是一直堅持人的靈魂死后還會進入輪回,上帝保佑好人。”
羅杰斯說,“顧,您能不能把你剛剛夢到的事情告訴我,結合你前一陣子的夢境,我想找出具體癥結,這樣有利于你的恢復。”
跟羅杰斯簡單地敘述了一下,每次說到醫院的場景,顧風的眼睛都是血紅的,壓抑著痛苦,像受傷的野獸,無助,痛苦。
“一切都會好起來的,我會找到合適的機會,再次給你催眠。”
“謝謝你,羅杰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