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溯醒的時候是第二天中午。

他好像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

夢到了她。夢里，她回來了，留在了他身邊，一留，就是一生。

好像……還聽到了她的聲音。

她的聲音，他一輩子也不會忘記。

那個夢很真實，真實到他寧愿沉浸其中，再不愿醒來。

池溯睜眼，有些不適應病房里刺眼的光。他感覺手好像被誰拉著。

他再一偏頭，就看到了柏晚書。

他夢里的人，此刻正趴在他床邊睡著。一只手還拉著他的手。

池溯的身子僵了一下。

正好此刻池瀾拎著早餐輕輕推門進來，看見他醒了，有些驚喜，“你醒了？你等下，先別動，我去叫醫(yī)生。”

池溯看了眼柏晚書，“她昨晚……一直在這里嗎？”

池瀾當然明白他是什么意思，點了點頭，確認了池溯心里的答案，“那不然，你倆趕緊扯證算了。”

說完，池瀾把早餐放在桌子上，轉(zhuǎn)身出去叫了醫(yī)生來。

池溯伸手輕撫柏晚書的臉頰，他這一動，柏晚書就醒了。

“你醒了？醫(yī)生來過沒有？”柏晚書的驚喜比池瀾更甚，又摻了埋怨，“你干嘛那么傻啊？”

“想著，救命之恩……當以身相許。”池溯說完這話，聽到門口有人“咳咳”了一聲。

兩個人看向門口，池瀾和醫(yī)生正站在那看著他們倆，“好了，醫(yī)生你給他檢查一下，什么時候能滾回家。”

醫(yī)生淡定地走進來給池溯仔細檢查了一番。

池溯倒是不樂意了，“什么叫什么時候能滾回家？池瀾你是不是皮癢了？”

池瀾懶得看他，輕哼一聲，“這不是給你創(chuàng)造機會嗎？你想，你早點滾回家，就能得到小嫂子的貼心照顧，不好嗎？”

池溯：“……”你說的好像很有道理。

柏晚書的臉卻紅了。

“小瀾……你說什么呢！”

醫(yī)生檢查完，直起身子，“沒什么大事兒，再住半個月就能出院了。”

池瀾聽了這話，笑瞇瞇地走過去，“麻煩醫(yī)生了，咱們先出去吧。”

……

等病房里只剩池溯和柏晚書兩個人，池溯才重新認真地看著柏晚書，“你想好沒有？”

柏晚書一下子沒反應過來，“什么？”

“救命之恩，當以身相許。”池溯倒是有耐心得很，“過去我不想再提，你需要，給我一個答案。”

“好。”柏晚書輕聲道，沒有猶豫：“你說的，以身相許，可不許反悔。”

她的聲音有些哽咽，眼眶也紅了，“我不會再走了。這漫長的一生，我想和你一起走完。”

池溯笑了，是這些年很少有過的，發(fā)自內(nèi)心的笑。

“那等我好了，我們就去民政局。”

把你變成我合法的人，名正言順的與你比肩，攜手走完這漫長的一生。

一生何其短，一生那么長。

柏晚書也笑了，用力地點頭。

窗外的光把兩個人的影子拉得很長。

還好，兜兜轉(zhuǎn)轉(zhuǎn)，最后還是回到了彼此的身邊。

“陽光與你同在，就是我想要的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