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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陳一帆的選擇

  • 青春里的朱砂痣
  • 監考員甲
  • 3040字
  • 2019-07-27 13:53:11

這一次陳一帆回來性情大變,以前幾乎不干農活,這次回來事事都干,也不嫌臟嫌臭。不干活的時候就默默的,爺爺奶奶問一句他才答一句,整個看起來木木的,往常的機靈勁兒蕩然無存。

陳一帆躲到這里來,是想遠離紛擾,有些東西他要好好想一想。高考已經結束了,命運已經被自己驟然改寫,這段時間他也曾多次問自己,后悔嗎?面對這樣的選擇,他說不上后悔不后悔。只是對于未來,他感到很茫然。

想到7月8號那天發生的事,陳一帆感覺就像做夢一樣。這段時間他經常夢見高考,夢見自己考了750分,母親拉著他四處顯擺,母親說:“我們家帆帆是省狀元,你們家的小孩在哪里?喊出來讓我們帆帆摸一摸,開開光,腦子也能聰明些。”

這是一個志得意滿意氣風發的夢,可這樣的夢只做過一次,大多時候夢中并不順遂。要么就是眼見著要考試了,可手里旁的事情總也做不完,要么就是坐在考場上始終看不清楚題目,有一次還夢見連心被水沖走了,連心伸出手讓陳一帆救她,陳一帆伸手去總也夠不著,只能干著急。

這一急就醒了,醒來才發現滿頭大汗。

陳一帆借助梯子爬到房頂上去,坐在房頂上一宿一宿看夜空。廣闊無垠的夜幕上綴滿鉆石般的繁星,流星劃過時會留下閃亮的尾翼。到了清晨,紅日初升,朝霞如水……這些景致能讓陳一帆的心胸開闊起來。

陳一帆經常想起7月8號那天發生的事,那天,在校門口,吳彪對陳一帆說:“我知道連心被人強過。”

陳一帆倒退一步臉色驟變。

吳彪得意地笑著,似乎很滿意陳一帆的反應。接著,吳彪看向那邊的連心和池誠,對陳一帆說:“你信不信我一會兒就能讓她成為焦點人物。”

陳一帆咬牙切齒道:“你敢!”

“我有什么不敢的,我一個光腳的不怕穿鞋的,反正我什么都沒有了。”

“你究竟要干什么?”

“其實也沒什么,就是心里不平衡,想找個人陪我喝酒。”

“現在?”

“現在。”吳彪知道自己這個要求太過分,正常情況下沒人會答應,于是他又裝作漫不經心的樣子說,“當初你和池誠為了她來打我,害我今天無法參加高考,這事本來因她而起,讓她來承擔后果也不冤,當然,你也可以不理,可以心安理得繼續進去考你的試。”吳彪一臉挑釁地看著陳一帆。

吳彪的以退為進很有效果,陳一帆把全身繃得像一根弦,拳頭攥得咔咔響,手背上青筋暴起。

吳彪以前很怕陳一帆,今天卻不怕,他直視陳一帆如要噴火的眼睛,不閃不避,還說:“怎么帆哥,又想打我嗎?”

陳一帆瞪著吳彪:“我把他們送進去,一會兒我來找你!”看來吳彪今天是鐵了心要拉上一個墊背的,不是自己就是連心。如果他把連心的傷痛嚷嚷得人盡皆知,連心可怎么面對世人,怎么自處,下午的英語考試勢必會受到影響。

連心已經傷痕累累,不能再把傷口撕裂給人看。

如果別無選擇,陳一帆愿意這個墊背的人是自己。何況打吳彪的人也是自己,這個果不應該讓連心來承擔。

“想送佛送到西,好啊,我成全你。”吳彪不怕陳一帆不來,“我在‘快又來’等你,最多等你二十分鐘,久了我可沒耐心。”“好又來”是一家蒼蠅中餐館,距離寶岳中學也就一百米的樣子。

陳一帆慢慢松開拳頭,退后兩步,這才轉身走向連心和池誠。

陳一帆看到了連心眼中的擔憂,為了讓他們安心考試,陳一帆在連心和池誠的目光里若無其事地走上壯志樓。

轉過樓梯拐角,陳一帆的雙腿沉重得幾乎抬不起來。歷史總是有著驚人的相似點,曾經連心在自己面前差點溺亡,自己沒有跳下去救她,為此他深感后悔和自責。

那晚在江堤上,自己對池誠和連心說的話猶在耳畔:

“終究是你跳下去了,而不是我。”

“這件事我一直無法釋懷,我總忍不住去想,萬一那女子在我面前永遠沉下去了,我這輩子如何心安。”

“遇見了卻又見死不救,良心上過不去。”

“可以看出一個人在十字路口的選擇,是權衡利弊,還是義無反顧?”

……

這些話在陳一帆頭腦里循環播放,迫使他做出選擇。上一次救人,尚有池誠擋在面前,而這一次,沒有池誠只有自己。

上一次可以把責任推給母親,說是母親拼命攔住自己不讓自己救人,這一次沒有母親的阻攔。

連心曾經問起,如果可以重新選擇一次,你們會怎么選擇。

以前陳一帆無數次幻想著有一次可以重新選擇的機會,如果可以重來,他相信自己會毫不猶豫“跳下去”,既是救人也是自我救贖。

連心在樓梯下面喊他:“陳一帆!”

陳一帆俯身看見連心仰起的臉,一雙美麗的大眼睛里滿是不安。陳一帆極力壓抑內心的情緒,他問連心:“怎么啦?”

他看見連心欲言又止的樣子,然后說:“一會兒見!”

連心應該預感到什么了吧。可是自己能放任她不管么?眼睜睜看著她“溺亡”。

或許吳彪只是說說而已,不會真做出什么來,可是陳一帆不敢冒這個險。

陳一帆在壯志樓上看見連心和池誠結伴同行,前往前面的奪魁樓和摘星樓。他們倆情投意合,外形上倒也很般配。以池誠目前的成績來看,考個985應該沒有問題,不會差連心太多,池誠雖然腦子蠢笨了些,好在本性善良,應該不會欺負連心……這樣就很好了。

亂糟糟想了這些,陳一帆甩了甩頭,等到池誠和連心的背影消失在拐角,陳一帆這才轉身下了壯志樓。

陳一帆來到“好又來”中餐館,吳彪已經點好了兩個小炒,他的對面放有一套餐具,地上放了一件啤酒。

陳一帆一屁股坐在吳彪對面,沉著臉也不說話。吳彪就像迎接一個老朋友,一邊給陳一帆把酒杯斟滿,一邊說:“來得比我想象中要快啊。”

陳一帆一口氣喝光了那杯酒,吳彪笑了笑,又幫陳一帆倒滿了。吳彪舉杯:“來,為我們這兩個同是天涯淪落人,干杯!”

陳一帆并沒有舉杯,只是陰森森盯著吳彪看,這樣的目光,換作以前的吳彪早已膽寒,可現在的他全不在意,自顧自滿飲一杯。

吳彪吃了一口菜:“帆哥,我打心底佩服你,真的。沒想到,你為了連心居然肯……”

陳一帆終于開口說話了,他打斷吳彪:“你沒有資格提她的名字。”

“好好好,我不提。”吳彪很順從的樣子。

“你為什么不能參加高考?”

“因為你們打了我啊!”

陳一帆冷笑一聲:“你倒是說說,這兩者有什么關系。”

吳彪對著瓶子一口氣吹掉半瓶,他一抹嘴,說道:“那天晚上你們打了我,我回去之后吳鐵雄看到老子滿臉是傷,他問也不問,認定又是老子在外面惹是生非和人打架……”

“你爸倒是很了解你。”

吳彪也不理會陳一帆的冷嘲熱諷,他繼續說道:“他操起家伙就打,往死里打,活生生打斷老子兩根肋骨,在醫院躺了一個多月……他說不想讀就甭讀了,跟老子去工地上搬磚!他媽的,他還真就不讓老子讀書了,你說可氣不可氣!”

“這么說來不讓你參加高考的是你爸,關我們什么事。”

“怎么不關你們的事,你們那天不打我,他能打斷我兩根肋骨?他能說不讓我上學就不讓我上學?”

“恐怕是你之前犯事太多吧。”

“對!”吳彪大方承認道,同時又說,“但是不管之前犯多少事,總之是你們打了我之后才這樣的,你能說和你們沒關系?”

要說有關系,也就是個導火索的關系,即便是沒有這次事件,就吳彪那性格,以及在學校岌岌可危的處境,保不準也會有另一件事來迫使吳彪輟學。

而陳一帆和池誠剛好遇上了。

吳彪自己也知道把輟學這件事全然怪在陳一帆和池誠頭上有些牽強,最該怪的其實是他自己,但是他不敢怪自己,只能硬著頭皮怪陳一帆。

陳一帆不想和吳彪就這個問題爭論,陳一帆說:“那你說貼照片的人是不是你?”當時陳一帆和池誠因照片事件打吳彪,可吳彪自始至終都沒有承認貼照片的人是他。

陳一帆已經放棄高考坐在自己面前,吳彪覺得這個時候再遮遮掩掩就很沒意思了,吳彪說:“咱們兩個都是實誠人,我也不怕告訴你實話,貼照片的人是我,不過唐婉萍就躲在柱子后面,照片是她事先準備好的。”

這倒是出乎陳一帆的意料,監控視頻里只看見吳彪,沒想到還有唐婉萍。

打吳彪的時候,雖然吳彪抵死不認,可陳一帆總覺得沒有打錯人,這樣看來,的確沒有打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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