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霖加！你怎么帶她出來了！”在前的人馬族喝道。

他看向我的眼里帶著厭惡，我想起來了，他便是那日在雪地里不愿與我觸碰的那個成年人馬族。

霖加身軀一顫，走到霖雨的身邊小聲道：“我想帶她走的，是她執意要來……”

霖雨瞪了我一眼，低聲道：“你先將她帶走，其他的我再想辦法。”

霖加心中對我的不滿多了起來，走回來伸手想拉住我的手臂，卻被我躲開了，我沒有再理她，徑自朝人馬族與雪族的中間走去。

“你若過去！我們真是救不了你了！”霖加跟在我身后狠狠地警告我。

我充耳不聞，人已到了小白蓮的面前。

面對比他高上不少的人站在他面前，小白蓮頭頂的花骨朵瑟縮了一下，他又板起臉做出傲然不懼的姿態，只是因著我距離他太近，叫他仰著頭的動作生生變成了個子太矮不仰著頭看不到我的意思，他也注意到了這好笑的一點，眼眸里浮現惱怒，白白嫩嫩的小手指著我道：“呵！你這個人族膽子挺大，還敢過來！不想活了！”

我冷靜地垂首定定地看著小白蓮，右手小指下意識微動，剛巧碰撞到了扎在袖口處的線繩，一陣威壓由我所在處向四周覆蓋，這個動作我做的十分順暢，行云流水一般，想來在失去記憶以前必定時常做這種事情。

小白蓮還想說什么，卻在感受到威壓那一刻臉色慘白，膝蓋一彎跪了下去，小腦袋沉重地垂著。

雪人也跪了下去，人馬族也都匍匐下去，距離我最近的霖加猶甚。

“大、大人……”小白蓮哭喪著小臉，半晌不見我說話，也不敢抬頭看我，嚇得頭上花骨朵都縮了一圈，嚇得聲音里染上了哭腔，“大人我錯了……”

“錯……”我輕念，目光落在遠處，但實則眼睛里不見萬物色彩。

錯的是他嗎？是，也不是，我想他作為雪族圣子原應該高枕無憂地享受著美好的供給，而不是為著這一小塊地方來降自己身份與人相爭。

這一瞬間我想到了很多，一副畫面在我腦海一閃而過，我敏捷地抓住了這個畫面與這些天的記憶一同存好，我想我已經窺到了我丟失記憶的一角。

“大人……我也是不得已而為之……我們雪族人數本就凋落，前幾天又被人搶了地方，我、我是一時被迷了心竅，保證下次不會了，求大人饒過我……”小白蓮可憐兮兮地訴說。

我回神過來，隨手將威壓一收，小白蓮卸了力氣一樣伏倒地上微微顫抖，好像還沒有從方才緩過來。

我道：“帶我去。”

小白蓮抬頭看我，神色一喜，大概猜到了我想做的事情，一時激動正要說話，卻聽到霖加出聲。

“阿姊，你瘋了吧，你知不知道外頭有多危險，不是所有種族都會對你那般客氣的！”霖加還是沒有學聰明，剛才能站起來的她再次大義凜然地勸阻我。

“你為何會覺得我會永遠待在人馬族？我今日不出去，也總有離開的那天。”我涼涼地開口。

霖加張了張口，有些驚訝：“云歌沒有留下你嗎？”

“他如何能留下我？”我也不知她這想法是從哪來的，這的確很莫名其妙，一個只見過兩面的人如何能留下我？

小白蓮駐著權杖站起身，摸了摸頭頂的花骨朵，后對我說道：“大人要為我們討回公道嗎？請您隨我來。”

我拒絕了霖加跟隨，在霖加與其他人馬族的注視之下，同小白蓮一起向人馬族以外邁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