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憶忙亂吞下藥，后看著我小心翼翼地正欲喚我，而墨泫卻率先道：“陛下……這位姑娘不記得過去的事情。”

又怔著神看了我幾眼，墨憶才突然醒悟一樣，急忙客氣地請我過去坐下，接著雪人們端上了豐富的肉食，看來對于我的到來花費了不少心思。

我沒有多下筷，抬眼看著對于我虎視眈眈的兩個成人一個小孩，在心底默默地嘆了口氣，問道：“我能否知道，你們雪族發生了何事？”

歲月沒有在雪族陛下的臉上留下痕跡，雪族人的頭發皆白色，氣質溫和，看起來比起墨泫大不了多少，更看不出已是一個孩子的母親。墨憶閉了閉目，疲累地道：“雪族即將沒落，此事也不是不可說。”

我有些不解，她為何能夠用平常的語氣來說著這關乎種族興亡之事？

墨泫接替墨憶道：“姑姑想知道我們定不隱瞞絲毫，只是姑姑不必為雪族費心什么，雪族的命運早已經走到了盡頭，殘喘至今也是賺到。”

墨憶不語，對墨泫的話也是默認了，小白蓮則可憐兮兮地咬著小手聽著我們在桌上的談話。

“當年祖母率領雪族一眾隨……女主來到遺疆，其實早已算過，若是雪族被留在外界，不出百年便會被捕殺殆盡，隨女主而來是出于私心并不是因為忠誠。只是遺疆終究是不符天道法則存在，跟隨女主的四個種族，屬我雪族與人馬族所遭受的天道打壓最為嚴重。人馬族近些年收斂了許多，甚至拋棄了占命一術來求自保……我雪族從一開始便限制著族人皆是女子，除此之外已找不到其他辦法。”

“若只是如此……你們既已明白雪族走到了盡頭，順其自然該不會導致你們……”我細細思索，只覺天道不至會針對兩個女子，而小白蓮不還好好的？天道是萬象，是推手，這其中又有何緣由？

墨泫與陛下皆沉默，氣氛一時間凝滯了，小白蓮不安地目光在我們身上打轉。

“墨若快成年了吧？”墨泫輕聲問。

“不足二十年了。”陛下只是這么回答，沒說其他。

墨若聽到突然扯到他的身上，忙豎起耳朵聽。

“我們雪族人向來是與外族人結合，只因我們其中皆是女子，墨若的父親是偶然來到雪域的，他……不是遺疆的人。”

“只是當時我們并未發現他的真實身份，而墨若出世竟是個男孩，這是我們雪族降臨的最后一條生命，墨若的身體并未因他父親是強大的人族便無恙，反而病痛不斷，我們拼盡心力挽救這多年來唯一的錯漏，才導致身體逐年衰弱。”

墨泫苦笑。

想來還是天道的錯……我心中愁思翻涌：“他父親呢？”

墨泫看向墨憶，神色間也帶著疑問，她是墨憶身邊之人，又是雪族的圣姑，對此事怎可能不上心，只是她竟會露出這幅神情？這其中又有何隱情？

墨憶握著權杖的手微微顫抖，面對我詢問的目光，又看著一小只的仰視著她的墨若，最后看了墨泫一眼，臉上突然閃過了驚慌神色。

我再次哄騙似的問：“在哪里？”

“在……”

在我們的注目之下，她艱難地道：“無疆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