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過西域黃沙，遙望草原邊關，獨行幾千里。

羅三咂舌道：“厲害。”

王忘憂看著火堆出神，老道士叫他來論道，他想來就來了，想人家就該去見人家，因為離得遠就不去見人家，這是哪門子道理？

“那些草原騎兵找你們麻煩干什么，是發現你了嗎？”羅三好奇的問道。

草原人很少去找道士的麻煩，這全得益于金帳中的那位天可汗老了，開始崇奉起道家。

王忘憂想了想：“應該不是找我，多半是在找那些藏起來的流民。”

又給火堆加了點柴，王忘憂說道：“我聽明塵說過他幫助過幾個道士當初收攏了一波流民，云國的道士挺多都出過手，當初草原屠城把他們嚇的夠嗆，現在應該還在深山里躲著。”

得了，全對上了，烤火的羅三對撥弄著火堆的王忘憂說道：“我就是來找那幾個道士的，有個道號叫源明的是不？”

王忘憂搖了搖頭：我來的晚些，只聽明塵說過兩嘴，具體的我也不知，要不是明塵的身體一日不如一日或許我也會去跟草原人理論理論。”

輕輕擦拭著長劍，王忘憂不知又想起了什么，火堆上的草藥散發著并不好聞的味道，王忘憂放下劍，又扔進去兩株羅三不認識的草藥。

“王兄，按照江湖上的說法，你現在是幾流高手？”羅三其實早就想問這個問題了，他娘的一氣斬十騎，那可是草原正規騎兵，半里沖鋒，百步射箭，就是這樣訓練有素的騎兵被王忘憂摘掉了十幾顆大號頭顱。

王忘憂想了想道：“一流。”

羅三吹了個口哨，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時候能爬上這個境界，羨慕的看著王忘憂。

王忘憂看到羅三羨慕的表情，搖了搖頭道：“一流而已，要是能踏出半步今天也不至于如此狼狽。”

一點都不覺得王忘憂狼狽的羅三道：“一流之上到底是什么？我師兄一天天也神叨的不肯告訴我。”

王忘憂哈哈一笑：“你現在知道未必是什么好事，不過你還年輕，江湖總有新人出，誰知道下一個是不是你呢。”

“您看我現在是個什么境界？”

羅三小心的問道，這江湖也沒個標準，他萬一成二流了呢。

王忘憂一愣：“你家長輩沒教過你？”

羅三傻眼了，趙柯這家伙當初說了一通，就沒說怎么劃分境界，就一個勁的告訴他打了再說。

羅三皺著眉道：“這不是要打過便知？”

這回輪到王忘憂傻眼了：“哪有這樣子的道理，那江湖豈不是亂了套？今天我找你打一番，明日你找我打一架，打來打去，全打死了。”

羅三有些迷糊，他這說的很有道理。

“內氣懷于丹田是為三流，內氣可通四肢靜脈是為二流，內氣可行于全身七經八脈是為一流，一氣含于胸，鬼神亦可斬。當然這屬于夸大了。”王忘憂跟著羅三解釋道。

羅三冥思著，看著一會在丹田流過的內氣，看著一會從手腳經脈路過的內氣，操控著內氣在體內走了一圈，想著王忘憂說的話，自己莫不是成了一流高手？

“那個，請教一下，這個內氣應該是不會動的吧？”羅三小心的求證到，他覺得自己跟一流應該搭不上關系。

王忘憂頭一次聽說這么古怪的問題道：“當然，內氣自丹田起，三流初成，可強身健體，逐漸去修煉，內氣可充盈手腳為二流，手上功夫自然不弱，內氣充滿周身可成一流，可縱橫江湖云游天下。”

倒吸一口涼氣，羅三感覺自己被坑了，他這算怎么回事？

“那內氣是怎么個修煉法？”

王忘憂已經放棄討論羅三的長輩是怎么教的了：“這跟每個人的入門功法有關，比如我修煉的便是流傳最廣的儒家正氣歌，讀千卷書，舞萬次劍方成三流，自此日出讀書，日落舞劍，過了數年邁入二流，江湖上最多的便是二流，你可以靠苦修也可以走捷徑，只要你夠勤奮早晚都可以邁入這個地步。”

嘴唇有些干的王忘憂喝了口水接著說道：“可要想從二流走入一流，靠的便不在是勤奮或者走捷徑，有人選擇征戰沙場，有人選擇廟堂謀斷，我選擇的比較俗，仗劍游歷。”

羅三托著腮靜靜的聽著王忘憂的故事。

“二流靠練，一流靠悟，悟生死，悟勝負，悟道理，想明白的就通了，想不明白就是想不明白。”

“那悟的到底是什么。”羅三問道，他可算是發現了，這群人說起話來一個比一個繞，他讀的書還是不夠啊。

王忘憂抱著劍起身伸了個懶腰，看著半輪彎月：“那就要問你自己了，我走了幾千里，才明白自己要悟的是什么。”

“那之后呢？”

“之后我也不知道啊。”王忘憂無奈的說道。

“為什么不找一流之上問問？”

“因為那不是我的劍啊。”

王忘憂打了個哈欠回到山洞中，給老道士灌了點藥，靠著石壁閉上了眼。

看著王忘憂靠著老道士旁邊的石壁進入夢鄉，羅三還是不知道自己要悟的是什么，不過在這之前他要仔細研究研究自己這古怪的內氣。

按照王忘憂說的，內氣后續的變化離不開最開始的功法，趙柯根王忘憂明顯練的一樣，儒家正氣歌，看書練武，游歷天下。

一身殺氣，鐵面無情，天天不知所蹤，估計不是在查案就是在查案的路上，看來也是功法的影響。

可他這功法，趙柯說的天花亂墜，什么儒家圣人的功法，什么千年一見，可這東西明顯跟儒家的正氣歌路子不一樣啊，他這內氣是殺人殺出來的，人家是讀書練劍練出來的，這能一樣嗎？

走到洞口，拔了跟劍草，羅三靠著石壁頭疼著，儒家圣人您這功法有問題啊，以后總不能天天去想辦法殺人玩吧。

月光撒在羅三的臉上，頭痛的羅三決定把這個問題扔回給老天爺。

睡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