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們班得了第……二名!”王立宏大喘氣。
“喔!”全班一齊歡呼。
“好了!這是咱們班開學以來取得的第一個集體榮譽!希望大家乘勝追擊,能在半個月之后的期中考試上再創輝煌!”
“切!老師,你能不能不掃興啊?”全班同學沖王立宏一起說道。
下課后,同學們還沉浸在勝利的喜悅之中,陳默也不例外。
“你還沒回答我呢,到底去不去BJ?”我一臉期待。
陳默說了個“去”字,然后邊哼唱著便做著題。
叼著筆的我,將筆從嘴里拿出來,敲了下正在哼歌的陳默的腦袋,說道:“瞎哼哼什么?要去BJ,還不好好做題!”
陳默翻了下白眼,一臉嫌棄地說道:“這筆上都是你的口水!”而后,她甩了甩腦袋,開始做作業。
十分鐘后,她將題拿到我面前:“張揚,這個怎么做?”
“這個題呢是這樣,你先設v′表示子彈射入木塊C后兩者的共同速度,根據動量守恒定律,將題目中的條件代入……”我給她講著物理題,比自己做還認真。
“你慢點兒!”陳默一下抓住我胳膊說道。
“好好好,動量守恒定律這塊兒看懂了吧?由題干可知,木塊C及子彈在AB木板表面上做勻減速直線運動……”
“誒呀媽呀!可算講完了,給你講個題比打球都累,這么笨,高考還怎么去BJ啊……”我調侃道。
“你再說我,我不學了!”陳默突然使起了小性子。
“好好好,姑奶奶,我不說了,咱好好做題,乖……”我連哄帶夸地才安撫好她。
下午放學,我們先走了,陳默剛出校門就被歐陽攔了下來。
“你干什么?”陳默問道。
“做我女朋友!”歐陽說道。
“我有喜歡的人了!”陳默說道。
“張揚?我可以和他公平競爭!”歐陽說道。
“幼稚!這不是競不競爭的問題。”陳默說道。
“我要回家,你別跟著我了!”陳默說著快走。
歐陽一路跟著陳默到了公交車站。在陳默等車的時候,歐陽點燃了一根煙,他吞吐著煙霧。陳默咳了兩聲,歐陽立馬把煙掐了。
“你放心,以后在你面前我絕不抽煙!”歐陽說道。
車一到站,陳默就上去了,歐陽緊跟其后。
公交車上,人滿為患。歐陽與陳默被三個人隔開了。
快到站時,歐陽隱約看到一個鬼鬼祟祟的男子站在陳默身后并將手伸進了陳默的書包里。
“小偷!”歐陽見男子將陳默的錢包夾出來,喊道。恰巧,車門開了,小偷蹭的一下跑下了車。
歐陽去追小偷,陳默也立馬跟了下去。
歐陽幾個健步追上小偷。他一手抓住小偷的右肩,卻不料小偷轉身刺過來一把刀……
歐陽眼疾手快,躲過匕首將小偷一下撂倒。
然后搶回錢包,拉著陳默就跑。
“走!”歐陽帶著陳默跑到公交車站,停了下來。
“你把錢包給我!”陳默攤手說道。
“喂!再怎么說我也算是你的‘恩人’,要沒有我,你的錢包早被偷了,有用這種態度跟恩人說話的嗎?”歐陽說道。
見陳默有些難為情,歐陽急了:“跟我說句謝謝有那么難嗎?當初你跟那小子大庭廣眾之下接吻的時候都沒害羞,怎么對我……”
“好!謝謝你!”陳默搶道。
“算了!這么敷衍,真沒勁!”歐陽說著打開了錢包。
“哎?你干什么?”陳默問道。
歐陽抽出陳默的照片說道:“錢包還你,這張照片就當是你對我的感謝了!”
歐陽將錢包還給了陳默,陳默不依不饒地想要回照片。
“你一個女孩子家一個人坐車多危險啊,以后還是我送你回家吧!”歐陽用絲毫沒有商量的口吻說到。
陳默沒理他,這時公交車進站了。歐陽強拉著陳默的手,上了車。
“當年初中緋聞的事,是不是也是你弄的?”陳默問道。
“我那時只是把將來時提前了一點,變成了進行時,就像現在,我不是陪在你身邊了嗎?”歐陽說道。
“我……”陳默還沒說完就到站了。
“你家離我家很近哎!只隔了一站地,看來咱倆真有緣!”歐陽對陳默死纏爛打。
陳默無語,匆匆下車。
十一月的雨水將整個上海洗了一遍。我們迎來了高中第一次期中考試。
因為王立宏曾經答應過我們:班級前三名可以自己挑座位。這句話在我們的理解就是:班級前三名可以自由戀愛。
嗯!對于青春期荷爾蒙分泌成災、多巴胺泛濫成癮的我們來說,這的確是個誘人得不能再誘人的獎勵。所以大家都卯足了勁兒地在爭第一。包括一向神經大條的丁湘——
對于數學這種讓人抓狂的理科,丁湘實在頭大。不過對于應付卷子上的這些選擇題,她可是“山人自有妙計”。
“三長一短選最短,三短一長選最長。兩長兩短選2B,參差不齊C無敵。”丁湘嘴里碎碎念著,一路“過關斬將”,十分鐘就做完了單選。
對于多選題,丁湘傳授的方法就不大靈光了。所以在考試時,江鶘也自創了“考試秘笈”——對于全是“拼音字母”的英語考試,四選一的選擇題占了半壁江山,可馬虎不得。
江鶘邊答題,嘴里邊小聲嘀咕道:“挑兵挑將,騎馬打仗。有錢喝酒,沒錢就走。媽媽買回大面包,誰吃了誰就是好寶寶……”,就這樣,對于一場決定“未來幸福”的考試,丁湘與江鶘就用如此任性的方式草草應付過去了。
兩天半、九門課的考試總算結束了。鈴聲一響,大家就像脫韁野馬沖出教室。
“陳默,考得怎么樣?”我沖到她跟前問道。
“挺……挺好的!”陳默掩飾住心虛。
“張揚!走,去打球!”高明在門口叫道。
“來了!”我沖他喊道。
“那我去啦?!”我對陳默說道,見她點頭,我便和高明離開了。
陳默一出校門,就看到了歐陽。
歐陽跨了輛嶄新的摩托車,開到陳默跟前。
“走,回家!正好順路。”歐陽說著下車將陳默拉上后座,并替她帶好了頭盔。
“歐陽,我們只是普通的同學!”陳默再一次委婉地拒絕道。
“是是是,既然是同學,順路送你回家不過分吧?你放心,我又不會把你怎么樣!喏,戴好頭盔!”歐陽扔給她一個頭盔,然后騎上摩托。
“坐好了啊!走嘍!”歐陽載著陳默,一騎絕塵。
“你要帶我去哪兒?”陳默問道。
“約會!”歐陽說道。
但由于周圍太吵,陳默沒聽見歐陽說的話。
很快,歐陽載著陳默來到一家咖啡店口。
“你瘋了嗎?我要回家!”陳默說著準備離開,卻碰到了鐘晴與苗唐。
“陳默,歐陽?你們兩個……”鐘晴一臉吃驚。
“聽說咖啡店最適合情侶約會了!”歐陽直言不諱說道。
“天吶,陳默你倆好浪漫啊,這家咖啡店可是全市最貴的!”鐘晴說道。
“哎,不是……”陳默正要解釋,鐘晴她們卻已走遠。
陳默一氣之下,自己走回家。
第二天,陳默與歐陽約會的事便傳得滿校園都是了。
而我與陳默也拉開了“冷戰”的序幕。
這節是英語課,趁王立宏不在,我自己換了座位。
卻不料,王立宏突然闖進來說道:“那個,區教研組臨時開會,郝老師今天來不了,這節課先上物理。”
大家一片哀聲嘆氣。
“怎么,我的物理課就這么不招人待見?瞧你們這愁眉苦臉的樣兒……”王立宏說道。
“不是,我們是怕您累著,這是心疼您……”江鶘說道。
“少貧啊!我可不上你的當!”王立宏說道。
趁大家換書之際,王立宏瞅見歐陽,他對全班說道:“咱在學校既然當一天和尚那就要撞夠一天鐘,先不說你們到底學下多少知識。但咱好歹也得先把鐘撞夠了再說,不是?有的同學是不是我平時太慣了,怎么一點也不把班級紀律當回事?好了,咱開始上課,把書打到第五十頁……”
我知道他是在說我,幸虧我定力強大,對他的話是左耳朵進右耳朵出。
“下節課你還坐這兒嗎?”“同桌”鐘晴問我。
“當然了!王立宏我都應付過去了,其他老師就沒什么好在意的了。”高中時候,要說誰最可怕,那當然非班主任莫屬了。
鐘晴聽到我的回答后,莫名地開心起來。
“對了通知件事,明天學校組織秋游活動,大家回去好好準備一下。對了,所有換座位的同學給我換回去!”王立宏突然進來說道。
沒辦法,就這樣我又回到陳默身邊了。
這節課是語文課,我低頭作著北大博雅計劃的物理競賽題。
我在做題思考的時候喜歡轉筆,這不,一道超級變態難的競賽題讓我一下卡殼。我頭腦風暴般的思考著,筆也跟著轉得飛快,卻不料一個手滑,筆掉到地上了。沒想到,陳默和我同時去撿,她的手碰到我的手,我的頭撞到她的頭。
“哎呀!”陳默叫出了聲,語文老師聞聲說道:“又是你!不想聽給我出去!”
大家突然又想到上次語文老師叫我出去時的驚天動地,所以都期待著我的反擊。
可是這次我要讓大家失望了,我拿著題老老實實地跑了出去,陳默緊跟著我。
我坐在走廊繼續做著競賽題,陳默靜靜地看著我。
她終于鼓起勇氣,拉著我的手說道:“跟我來!”
我們倆從樓道飛奔而去。
同學們看到窗外我倆拉手跑去的身影,議論紛紛。
“吵什么?”語文老師還毫不知情。她跑出來不見我倆人影,氣得臉都快成了青皮茄子了。
陳默帶我來到了樓頂。我安靜做題,她安靜畫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