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年7月16日,EMS快遞便送到了家門。
“您好,您的快遞!”快遞員將我翹首以盼的錄取通知書送來了。
“謝謝!”我簽收后將門關上,迫不及待地拆開包裹。
大紅的紙袋上印的是未名湖和博雅塔,拆開紙袋,我一眼看到BJ大學的錄取通知書——張揚同學,我校決定錄取你入物理學院天文系專業學習,請你準時于2009年9月1日憑本通知書到校報到,校長周其鳳。
2009年,8月31號。
我們九個人一塊買了京滬高速的票。大家坐在一起,而父母們坐在我們后面。
看著窗外倒退著飛馳而過的風景,毓靈又是一陣銀鈴般地笑聲。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有爸媽在,這次毓靈變得淑女多了,她在車上買了一大堆零食,喂著墨子軒。
“你倆一刻不秀恩愛會死啊?”林童說道。
“會!”墨子軒與毓靈異口同聲。
車到站了,廣播響起:請各位乘客代好你的貴重物品下車。
我摸著陳默的頭說:“走吧,貴重物品!”
陳默乖乖跟在我身后,我們幾個男孩子幫忙提著行李。
一出站,“BJ西站”四個紅色大字赫然在目。
我們上了北大接站車,一路上途經世紀壇、國圖、中關村,最后到達北大東門。
“圓明園職業技術學院到嘍!”我興奮地說道。
“圓明園職業技術學院?”韓旭問道。
“就是北大!”陳默說道。
“那清華呢?”岳靚問道。
“好了,大家下車吧!”邱盛桐說道。
我們下了校車之后,就看到熙熙攘攘的人群。
“大家可以先到那兒去看分班和宿舍情況,然后就可以去找各自的院系報道了!”邱盛桐說道。
鄭婕一直盯著邱盛桐,直到他消失在自己的視線里。
報道完之后我在心愿墻前許下誓言,并寫上給自己的寄語,最后按下了自己的手印。
我說道:“陳默,以后你就要去金融系了。”陳默被第一志愿錄取,以后我們兩個人可能再也做不了同桌了。
北大的宿舍集中在西南側,而我所在的宿舍正好位于燕園。
公寓樓下的雕像四周擺滿了一排排的自行車。
我的宿舍是三零一號。我爬到三樓后,毫不猶豫的推開了宿舍門,沒想到里面只有一個人。
“Hello boy!”我沖那個正在整理床鋪的大男孩兒打了聲招呼。
“你好!我叫秦澤楷,家就在BJ!”
“我叫張揚,來自上海!”
十分鐘后,我倆聊得熱火朝天,另外兩個舍友也進了宿舍。
“大家好,我叫程誠。”一個白襯衫的男孩兒用一種很溫暖的聲音說道。
“Hello!大家好,我叫風逸辰。”另一個男孩兒揮手笑道。
“哇塞!宿舍竟然還有陽臺啊……”程誠這個沈陽男孩兒活躍的厲害。
因為我們都是愛說笑的人,所以很快打成一片。
“大家知道嗎?咱北大有四大‘瘋人院’……”程誠問道。
“我知道——數院、物院、生科、信科!”秦澤楷搶著說道。
經過一系列的體檢、軍訓和參觀校館活動之后,我們在邱德拔體育館參加了開學典禮。
“下面有請優秀學生代表學生會主席計算機系08級3班的邱盛桐學長為大家致詞!”主持人說道。
全場學生報以熱烈的掌聲,鄭婕看到臺上翩翩而來的少年,剎時心花怒放。
開學典禮之后,就要正式開學了。
大一上學期的生活悠閑得讓人發慌,正趕上音樂社招新,我就在風逸辰的“勾引”下,報了名。
因為剛開學,我們和其他宿舍的人一樣,每次吃飯、上課都是一塊兒去。
“咱們四個人在一塊兒,像不像臺灣的那個‘飛輪海’組合呀?”程誠問道。
“干脆咱們宿舍以后就叫‘飛輪海’吧!”風逸辰眼前一亮,說道。
“Bing go!”我打了個響指,說道。
“我呢,就是吳尊!剩下的你們隨便挑啊!”我先說道。
“那我就是汪東城!”風逸辰說道。
“偶要當炎亞綸!”秦澤楷邪魅一笑,說道。
“看來我沒得挑咯,那就辰亦儒吧!”程誠撓撓頭,也笑道。
四周的女生看到我們后,都在竊竊私語著。
“聽說幾年前清華出了一個‘水木清華’組合,咱也弄個樂隊吧!”我問道。
“好啊!那叫什么名好呢?”
“PK飛輪海!怎么樣?”
“PK,是PEKlNG的縮寫嗎?”
……
第二天我們宿舍門口就掛了一個木牌兒,上面寫著“PK飛輪海”。
這木牌兒可是程誠連夜做出來的。
沒想到,我們吃完晚飯后回宿舍,竟看到對面宿舍門上掛了個“FLYING WlNGS”的木牌兒。
于是,我敲了敲他們的門,一個打著領帶的男生出了來。
程誠主動上前打招呼:“嘿!同學,吃了嗎?一塊兒去打籃球吧!”
“你好,我叫洛陽!這是我室友梁靖軒!快進來坐!”洛陽說道。
“洛陽?”我想起了欣越君小說中的人物也叫洛陽,不禁叫出了聲。
“怎么?你認識我?”洛陽說道。
“不,只是覺得很特別,你的名字。”我說道。
“你們好,我叫乾宇坤!”一個正在看著物理書的男生,放下書說道。
“溫瑞,來自南京!”一個穿著運動裝的男孩兒說道。
我們打了一個多小時的籃球后,電話突然響了。
原來是陳默打來的,她讓我陪她逛逛。
大家結束了籃球賽后,卻收到很多女生的告白信。
秦澤楷一臉春風得意,大家準備回寢室,而我卻朝反方向走去。
“喂!張揚,你去哪兒?”程誠問道。
“Have a date!See you later!”我削了下眉,沖程誠笑道。
“這也太快了吧!剛收到告白信,就去約會……”程誠感慨道。
我騎著自行車來到農園,陳默非要去喝二樓的瓦罐湯。
北大的情侶原來隨處可見,尤其是在吃飯的時候,一男一女一塊吃飯簡直是標配。
用過餐后,我騎車載著陳默來到素有“一塌糊涂”美譽的博雅塔下,望著未名湖水,我欣喜萬分。
“北大,我們終于來了!”我沖遠方喊道。
“下周咱們兩個院一起上大課,你可不要遲到了喔!”陳默說道。
“那是當然,我恨不得天天跟你一起上課。到時候咱倆還坐同桌!”我揉著她的腦袋說道。
我四處張望著。
“你在看什么?”陳默問道。
“這里沒人,不如讓我親一下你!”我剛要去親,卻看到三個躲在松樹后的人起著哄地竄了出來。
“嗯,嗯,哼……”秦澤楷他們干咳著,陳默一下推開我。
“張揚,好巧,你也在這兒啊!”風逸辰說道。
“是啊,真是‘太巧了’!”我幾乎是一字一頓說出最后三個字的。
“嗨!”程誠沖陳默打著招呼。
“哦,我給你們互相介紹一下,這是我們家那口子——陳默!”我得意地說道。
陳默咬了下嘴唇,說道:“沒錯!我是張揚的老公,陳默!”
“老公?哦!張揚,原來你還有這愛好!”程誠起哄道。
“畢業后我家陳默就‘娶’我,一人單身汪比得了嘛!”我對程誠說道。
“行!像我這么玉樹臨風風流倜儻人見人愛花見花開車見車爆胎的,找女朋友分分鐘的事,你走著瞧吧!”程誠傲嬌地說道。
“對了陳默,我給你介紹一下,這個是秦澤楷、這個是風逸辰,我們組了個樂隊叫作‘PK飛輪海’!”我說道。
“‘PK……飛輪海’?”陳默問道。
“沒錯!我們可是要紅遍北大的‘燕園飛輪海’!”
“看你們這顏值,配得上飛輪海這個名字。我家張揚一定是吳尊嘍!”陳默傲嬌地說道。
“天吶,你倆這真是‘心有靈犀一點通’啊!不對,我這還沒‘點’呢,您二位就‘通’了!”程誠驚掉了下巴似的說道。
“行,我們先走了!不打擾您二位風花雪月了!”左手一直插著兜的風逸辰打了個響指說道。
等大家轉身后,我又要去吻,陳默卻用余光看到偷瞄地程誠。
陳默和我一同看向他,程誠說道:“我什么都沒看到啊!你們繼續!”
說完,程誠去追已經走遠的風逸辰和秦澤楷。
“他說他剛才什么都沒看到,還讓咱們繼續!要不咱們繼續……”我沖陳默說道。
陳默推開我:“又耍流氓!”,然后她緋紅著臉轉過身去。
我從背后抱住她,下巴放在她肩窩,過了一會兒我在她耳邊說道:“你學了金融,要不我也輔修個金融的第二學位?反正我們的課對我來說小菜一碟!”
“好啊!”陳默點頭說道。
就這樣,我輔修了物理金融雙學位。
2009年,智能手機開始普及,學校也出了新規,大一新生每天早上六點必須到操場跑步打卡。
我們每個人都下了PKU Runner跑步軟件。
早上五點二十,鬧鐘就將大家從美夢中喚醒。
北大的秋景美如畫卷,金黃的落葉鋪滿小路,煙云飄渺的天空閃爍著疏星,旭日卻遲遲不肯露面。
晨風忽過,驚醒了飛鳥。
三十分鐘后,我們沿著未名湖沿岸開始了晨跑。
晨跑后去勺園占座。
我每次都買兩份早餐,然后將雞蛋剝好,等著陳默。
“喲,這么好,都替我剝好雞蛋了!”風逸辰左手插著褲兜右手端著盤子說道。
“想得美!這是給我未來孩子她媽剝的!”我說道。
“天吶!開學第一天校長就說了,學校不是談戀愛的地方。”
“所以啊,我不談戀愛,直接過日子!”我說道。
“哎!陳默,這兒!”我一眼看到陳默,揮手道。
我倆互喂著對方,程誠全程姨母笑。
秦澤楷看不慣了,他也和程誠互喂起著對方食物。。。
“真是天下之大,無奇不有。北大怎么會有你們這仨活寶?‘杯具’啊!”風逸辰感慨道。
玩鬧歸玩鬧,吃完飯后,我們五個人因為沒有課,我提議大家去圖書館看書。
沒想到他們三個果斷和我倆劃清界限,提前跑到了圖書館。
“我可不想當電燈泡,拜拜嘍!”程誠說道。
等他們三個人走了后,我倆也起身去了圖書館。
我將書本從書包里取出來,放到桌子上。
“這是你們大一的課?”陳默坐在我旁邊問道。
“開什么玩笑,大一的物理我高中競賽的時候就學完,這是大二的課程。”我摸了摸她的頭小聲說道。
“也是,你可是永遠都走在時間前頭的人……”陳默小聲說道。
比時間走的都快——我喜歡這個比喻。
我們學習了一個中午,下午一點半,陳默就拉著我去上公共課——高等數學。
我倆到教室的時候,里面已經坐滿了人。
“張揚!”程誠揮手說道,原來他給我們倆都占了座。
教授在課堂上講著高數,我在下面自學著大二的《普通物理學Ⅳ》。
“張揚,你這么快就看到《普通物理學Ⅳ》了!我才看完《普通物理學Ⅲ》,你真牛掰!”程誠說道。
漸漸地,發現老師講的越來越慢,根本就跟不上我的進度,所以干脆不去上課了。
我約陳默到自習室去學習,陳默的金融學涉及到許多高數線性的題,她一不會就乖乖地向我請教。
“小笨蛋!這么簡單都不會,看好了……”又開始很認真的給她講起題來,我們倆仿佛又回到了高中的時光。
“陳默,你今天下午不是沒課嗎?咱倆出去玩吧!”我給陳默打電話道。
我倆路過奶茶店,聞到香味兒便走了進去。
我說道:“一杯紅豆奶茶,去冰。”
陳默說道:“一杯檸檬蜜,多放些冰。”
我補充道:“紅豆奶茶的糖度是7分的。”
她跟我較勁似的說道:“檸檬蜜不要很甜。”
點完后我倆相視一笑。
陳默從服務員手中接過那杯紅豆奶茶。
而我則接過那杯檸檬蜜。
“像你們能夠這么清楚地記住對方喜好的情侶可真是難得呀!愿你們能白頭偕老,永結同心!”服務員的嘴就跟抹了蜜似的甜。
我說道:“愛就是把彼此變成自己的習慣。”
陳默眼中一下有閃爍的晶瑩。
正巧,這時墨子軒和毓靈也來到這家奶茶店,我沖他倆打了個招呼。
毓靈還是很愛笑,不過矜持多了。
她淺淺地笑著,說道:“你倆小小年紀不學好,跑到這里干嘛?約會呢吧!”
“嘿嘿,你還說人家,你不是也一樣非拉著我出來約會嘛?”墨子軒笑了下,一臉寵溺地對毓靈說道。
“墨~子~軒!你是在兇我嗎?現在學會頂嘴了是嘛?好!我不會跟你約會了,你走吧!我要跟奶茶約會!哈哈哈哈……”毓靈老毛病又犯了,她又狂笑起來。
“好了,我們還有事就先走了!你倆好好約會哦!”我說道,隨后我和陳默手牽手從北大一路逛到王府井大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