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數天前（一）

關于卓悠然百毒丹的事情，實是子虛烏有，全是她信口胡謅。

數天前的一大早，卓悠然從幽蘭小院，一路小跑到附近的花園鍛煉身體。

剛到花園沒多久，就聽到花園里有一陣痛苦的吼叫聲。

循聲而來，卻看到一個穿著黑衣黑褲的人痛苦地在地上翻滾。

她知道，寧王府的二公子婁運生每天早上都會來花園練劍。

婁運生的院子在東大院的信陵小院，與卓悠然的幽蘭院相隔不到一百米。

當時她有些驚慌失措，當她跑過去看時，婁運生正毒發，蜷縮在地上發抖，一旁的石桌上放著一個水壺，還有幾樣點心。

點心沒有動過，水壺邊上有水滴。

看來是喝水中毒了。

當她扶著婁運生的肩膀時，只見他面頰青筋突起，臉色煞白，嘴唇烏青。因毒性發作，全身痙攣。

為了防止他咬到舌頭，卓悠然想用什么東西塞進他的嘴里。

但四處一看，除了扔在一邊的劍和立在桌旁的劍鞘，就沒有其他了。

卓悠然正要將劍鞘塞進他的嘴里，忽然聽到一聲輕響。一回頭，就看到一個穿著家丁服飾，蒙著面露出一雙惡狠狠眼睛，手里拿著一把短刀趨步向他們走來。

卓悠然見情況不對，那時她正被婁運生死死抓住。她看到婁運生的嘴角流出黑血，五官扭曲，舌頭已經伸了出來。

說時遲那時快，卓悠然將抬起婁運生的下巴用力一頂，他的嘴巴張開了，本來是將劍鞘塞進去，但沒想到卻將自己的手放了進去。

“啊呀！好疼……”

不過這個時候她沒想掙脫婁運生，而那家丁不斷向兩人逼近。

卓悠然拿起婁運生的劍，忍著疼痛想將婁運生推開，但是徒勞無功。

“誰叫你多管閑事的，今天你就受死吧！”說著三步并作兩步，氣勢洶洶走來。

卓悠然焦急得將婁運生踢開一邊大聲呼救（開始的時候忘記了）：“快來人呀，有刺客……哎呀，我去……”但是叫了半天附近卻連一個侍衛都沒有，更別說那些下人了。

蒙面人話不多說，拿著短刀向她刺來。

眼看著刀尖就要到身上來了，情急之下，卓悠然給了婁運生后腦勺一巴掌，登時將他打暈了過去。

來不及顧及手腕上傷口的疼痛，操起長劍揮了過去。

雖說沒什么力氣，相較之前的速度，出手慢了不止一星半點。

但面對眼前這個普通人，她還是對付得了的。

卓悠然一邊還手，一邊大叫。

“救命呀……有刺客……”

那人見她躍然受傷，傳言她武功盡失，但那一揮，分明就是有些門道兒的。

見她站起來，比自己高出半個頭來。心里就有些膽怯，但他還想拼死一搏。

于是又拿著短刀向卓悠然刺來。

不過一招，就被卓悠然將他手中的匕首打落。

而且還被踹了一腳，跌倒在地。

見她身手如此了得，心知沒有勝算，想要離開。

卻被卓悠然喝住：“小賊，到哪里去？”

蒙面人跑出十步之遙，對卓悠然說道：“沒想到你這人身手還不耐，今天算我倒霉……”說著就要穿過身后的一條小道離開。

卓悠然哪里會如愿以償，拿起手中的劍，對準蒙面人的后背奮力一扔，剛好刺中他的胸口。

正要走過去問他幕后主使，卻沒想到小鳳突然出現在身后將她叫住。

“卓小姐，你這是在做什么？”

“你沒看到有刺客么？對了，你趕緊到前面去叫……”一回頭卻沒有看見那蒙面人。

“二公子怎么了？”小鳳沒有管什么刺客，只看到婁運生躺倒在地上。

卓悠然不停地催促她去叫人來追刺客，但她卻只是看著地上的婁運生。

良久才說道：“小姐，你還是將二公子扶到你房間吧！你看他的臉色好蒼白呀？”

如果小鳳這個時候有把握殺死卓悠然的話，她肯定會露出本來面目。

卓悠然走近一看，婁運生的臉色好了很多，雖說還有些蒼白，但那嘴唇上的烏青色已經淡了很多。

卓悠然想也沒想就同小鳳一起將婁運生送回房中，中途醒來過兩次，第一次問她將他帶到哪里？卓悠然說帶到自己的房中。

他含含糊糊說不要。

第二次已經到了院子里，他還是說不要。不過聲音已經沒那么虛弱了。

什么男女之防，對她來說已經沒那么重要了。并且這個世界似乎也不太看重這些。

將婁運生扶到自己的房中休息，一回頭，正看見小鳳直勾勾地看著婁運生。

“小鳳，你怎么還站在這兒呢？我不是叫你去告訴王爺么？”

小鳳說道：“公子已經沒事兒了，也就沒有必要去麻煩王爺。還有南園老太太所住的院子走水了。這個時候王府正亂著呢？王爺哪里有心情管二公子呢？”

這時，卓悠然才恍然大悟，為什么自己叫了那么半天也沒見一個出來幫忙，原來王府出了另一件事情。

不過她立即想到，南園走水、二公子中毒，兩件事情都發生在同一時間。

看來這是有預謀的。

看婁運生中毒不淺，恐怕這就是為了殺婁運生而設下的一個局，一個聲東擊西的局。

而小鳳的突然出現，卓悠然越發懷疑，婁運生的中毒，與她脫不了干系。

她想，說不定毒，就是小鳳投的。

因此，她仍然不動聲色，將婁運生留在了幽蘭院房中。

當卓悠然以讓小鳳去打水將她支走時，婁運生已經可以坐起來，正準備離開。

為了引出幕后主使，她沒同意。

在經過簡短的交流之后，她說服了婁運生留下并且讓他裝作身體非常羸弱的樣子。

小鳳將水打來，卓悠然親眼看著她為婁運生擦拭嘴角上的毒血，和在地上滾的污泥。

不過，在短短的半個時辰中，她都在有意無意之間，想將卓悠然從房中引開，但始終沒有得逞。

見沒有下手的機會，小鳳便出了門，說是要找婁運生的跟班來侍候他。

就在卓悠然在房中照料婁運生時，這個時候，留在婁運生體內的余毒再次發作

卓悠然看他痛苦的樣子，額頭上滲出了許多汗來。于是拿出一張面巾為他擦汗。

但沒想到婁運生竟然魔性大發，張嘴一口咬住了卓悠然的胳膊。

可憐的卓悠然被他咬了兩次，而且還是同一只手。一處在手腕，一處在手臂。

當她再次掙開婁運生時，用她那淚眼婆娑的雙眼看著可憐兮兮的右手時，她真想一刀將已經昏迷過去的婁運大卸八塊。

看著他熟睡的臉，也只能在心里恨得牙根癢。

沒辦法，誰叫她現在是寄人籬下呢？只能打落牙齒和血吞了。

給自己處理好傷口后，這時才看到小鳳慢悠悠地從外面走來。

“小姐，我剛才聽到你叫了一聲。你沒事兒吧？”

“沒事兒，當然沒事。你要是晚點來，我手上的傷口恐怕都已經結痂了。”

想了想，她覺得是有必要問一下。

“小鳳，這院子的其他人都到哪里去了？”

小鳳道：“我不是說過，南園走水了，需要滅火么？”

“那你為什么沒去？”

“我……我這不是要伺候你嗎？”小鳳有些閃爍其詞道。

“哦，這到也是。可是你今天好像不是很上心呀？”

伺候我？我一起來就沒有看到你，還有我在花園喊了大半天也沒見你出來？

“我不是擔心南園嘛，怕老太太出了什么意外。因此有些心神不寧”

卓悠然知道她這話就是假的了，與其在這兒聽她胡言亂語，還不如將她打發到別處去。

“既然你這么擔心，那么你就代我到南園去看看吧！”

“小姐，我想還是你親自去比較有誠意吧？”

看來她是想將自己引開了。

“擔心南院的是你，我又不擔心。不用說了，你到南園去看看，如果你不去，說明你剛才的話就是無稽之談。什么關心老太太，都是假話。”

原本她到寧王府后，這些丫鬟對自己也不怎么樣？最主要的是在卓悠然的心里沒什么尊卑觀念。

只要不觸及她的底線，有些事情也只是睜只眼閉只眼罷了。

小鳳聽如此說，知道卓悠然心里對她起了防備，于是便離開幽蘭小院到南園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