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晚上趙玉梅沒有睡好,原因是半夜起夜后,總是聽見宿舍門口一直有人說話,開始的時候是一些女生在吵,后來有的女生在哭,再后來人越來越多,聲音也越來越嘈雜。
直到今天下午才知道,是四樓的管理學院的一個女生在舍上吊自殺了。
“自殺了?!”大家驚叫著,猜測著,神情不安。最后不知道是誰說了一句:“肯定是為情而亡!”
“哎,就你們男生愛說風涼話!只要是女生有自殺的肯定就是和感情有關嗎?”女生不滿男生給出這個答案。
“不然你們說那是為什么自殺?是學習不好,還是受到欺負?反正我們想不出別的答案來!”女生們頓時語噎。
果然,正如男生們所料,不久大家聽說就是因為和男朋友分手了才選擇自己在宿舍里上吊的!
晚上回到舍后,大家很害怕,總覺得頭皮發麻腿發軟。李莉抱怨道:“她們舍的人怎么活啊,半夜起來看見有一個人吊死了,想想都害怕!”說完,不禁自己打了一個哆嗦。
“是啊,不知道她們舍的女生現在在哪住呢?肯定不能再回去住了!多害怕啊!學校肯定會給他們另外安排住處的吧。”于敏惠對那個女生的自殺很不贊同,“分手有那么悲傷嗎,值得用命去證明什么呢?我沒有經歷過,但是總覺得不值!哎呀,就是不值,真的很不值,我不理解,真的不想不明白。”于敏慧開啟了墨跡模式。“老莫,你在想什么?快說說你的想法,給我們解釋解釋,我很不理解,更害怕!”
大家把目光移向老莫,她靠著墻坐在床上,一言不發,臉陰沉著,很明顯他也沉浸在悲傷中。過了幾秒,他低聲說道:“我在想,如果我和宋海洋分手了會不會選擇自殺……”
“結果呢?”趙玉梅坐在對面,擔心地問道。
“結果是會想死,但不會真的去死。因為我還有父母,還有哥哥,還有親人。你們說我是不是對不起宋海洋啊!”她噘著嘴,少有的小女人姿態表現出來了。
“你他媽的是要嚇死我啊,你真要是因為分手而死,我現在就上床掐死你!”張亞楠不喜歡莫玉云這種沒有出息的想法。
“人家也就是說說嘛,但是難受是肯定的,相處那么久了肯定會難受的,會哭、會鬧、會瘋,但是就是不會死!我想那個女生也是被男生逼得實在是沒有辦法了,或者是有什么誤會,才會用自殺來證明自己的清白。比如:和別的男生之間有什么事被男友誤解、沒做錯事被認為做錯事了……等等吧,反正談戀愛分手最后受傷的總是女人。”說道這里她還唱上了:“我是那個容易受傷的女人——”
本來壓抑的氣氛,被老莫一攪和,大家心情好些了。現在面臨的第二個問題是:半夜上廁所怎么辦。學生宿舍的廁所全部在樓道兩側,趙玉梅她們住在一樓西側最靠里面,也就是離廁所最遠的距離。別人也還好辦,趙玉梅是最害怕的,因為她是本舍最經常起夜的一個人。
商量了半天的結果是半夜起夜要叫一個同伴一起去。張佳最先對李莉說:“小莉,你要是上廁所叫我,我半夜起夜也叫你啊!”聽見張佳這么說,莫玉云也趕緊說:“梅子,我半夜也叫你啊!”
還沒等趙玉梅回答,張亞楠就對老莫說:“趙玉梅晚上叫你,我也晚上叫你!呵呵,你精神著點兒,別我把全舍人都叫醒了,你還和豬似的在那呼呼睡覺呢!哈哈”
“好,好的,你叫我,我要是不行你就上我被窩來,我肯定立刻就醒了。因為你不是宋海洋!”
“滾,三句半離不開宋海洋,你以后就別回來了!”張亞楠“罵道”。
“那我半夜起夜叫誰啊?”于敏惠看大家互相找人,自己一時間不知道找誰才好。
“你叫我就行,我經常起夜次數多,我也和你一起去了也就不再叫老莫了!”趙玉梅看看于敏惠和莫玉云說道。
“那老大就剩咱倆了!”周惠晴對下鋪的宋心漁說道。
就這樣,找好了同伴,大家才放心睡覺。
本來以為沒有事了,誰知道整個樓里的人都是一夜未眠。因為那個女生家里的人來了。她們一開始想要在女生上吊的那個房間里燒紙祭奠,被學校的看舍大爺阻止。他們不服和大爺吵吵起來,全樓道的人都聽得清清楚楚。大晚上的又很安靜,吵鬧聲格外刺耳。
直到學校的相關領導來了,家屬們才從樓上哭嚷下來。可能是女孩媽媽的聲音,也可能是近親,總是邊哭邊說:“我可憐的孩子啊,你是被誰逼死的——我可憐的孩子啊,誰還死你的你半夜就去找誰吧!你可讓我以后怎么活啊——”凄慘的哭聲,聽得人不禁落淚。可憐白發人送黑發人,一個人間的天使就這樣離開了,留給親人無盡傷悲和悔恨。
但是,那些人從樓上下來并沒有立刻離開,而是停留在了宿舍門口。他們點燃了上墳用的紙在門口邊燒邊哭,無論學校相關人員怎么制止也無效,幾次三番家屬和學校人員產生沖突。
女生樓內,膽大的女生探出頭看見他們就在宿舍門口跟前燒紙。膽小的女生嚇得躲在被窩里不敢出來。趙玉梅一直想要上廁所,越害怕越想去,她努力忍著不說,蜷縮在被窩里,不想出去看見一些不該看的東西以后想想也會害怕。
過了一會兒,聽見了警車“滴滴”兩聲響,大家猜測是110來了。但是哭聲依然還在,紙依然再燒。
舍里只有張亞楠膽大,她趴在窗戶外看見了幾名警察正在和一些人協商,但是聽不清楚到底是在說什么。
就這樣,大家持續到了凌晨1點多,實在是太困了,集體上趟廁所,回來就漸漸的都睡著了。
早晨他們出舍可以觀察舍門前被打掃得干干凈凈,完全看不出昨晚祭奠的樣子。張亞楠走到昨天她看見燒紙的那塊地磚上,音樂發現一點灰色的地磚上有不均勻的黑色。
肯定是被學校處理過了,過后她分析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