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恐怖的開始
- 特殊事物收容所
- 梁春生
- 3251字
- 2019-04-23 09:43:21
雖說底氣已經全然不如之前那么足了,但是商路也知道,一直在這里耗下去終究不是個事兒,眼下還是得搞清楚自己的處境再想辦法。
雖然至今他也不明白這四個造型恐怖的人偶到底是什么東西,而且自從那夜巷子奇怪的事奇怪的人和奇怪的動物之后,他怎么甩也甩不掉這些人偶。并且平淡的生活似乎如石子入水般不再平靜。
他提起裝著四個人偶的袋子,向漆黑而又未知的北方走去。
這夜太過于安靜,耳中只有風吹過草叢,草葉互相摩擦發出的“簌簌”聲。走了差不多一刻鐘之后,商陸的眉頭皺地越來越緊,縈繞在他心頭的疑惑與恐懼也在不斷的加深。
正常來說,在這種荒郊野外,應該有蟲鳴鳥叫十分吵鬧才對,而此時靜的出奇,都能聽見自己胸腔里心臟砰砰直跳的聲音。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為什么連一只蟲子的叫聲都聽不見。”他心中惴惴不安,繼續向前走。
突然“吱吱吱,呲呲”的聲音開始響起,蟋蟀蟈蟈還有別的不知名的蟲子開始鳴叫,偶爾還傳出一兩聲夜梟那滲人的叫聲。一切又開始顯得那么自然。
只是在商陸沒有注意的時候,手中的袋子里的一個人偶發出了輕微的顫動。
商陸走在這無邊無際的黑暗草原之中,隨著時間的流逝,恐慌開始占據主導地位,摧殘著他的意志。自從人類文化形成之初,鬼怪便一直伴隨著,與其一同傳承至今。人類對未知的恐懼,對鬼神的敬畏,說到底還是對死亡的恐懼,死亡本身并不可怕,而是面對死亡這個過程讓人十分的難熬。
我們都喜歡待在有光亮的地方,因為光亮帶給我們安心,溫暖,生命的感覺。而人們千方百計地想要逃里黑暗,因為黑暗總是讓人們和死亡,未知與恐懼聯系在一起。
此刻一些恐怖的想法開始不受控制地涌入商陸的腦海之中。
他發現前方開始出現模糊的建筑輪廓,還有一些樹木。他很想跑去過大喊有沒有人啊,這里是哪里。
但是他又很恐懼那些未知的屋子,曾經有諸多影視和文學作品都是以這種在荒野中的村落為背景,想到這里,一陣麻木感從后背傳遍全身,雞皮疙瘩豎了起來。
他機械的邁著步伐向那些建筑走去。
時間似乎到了凌晨,氣溫開始降低,商陸不由自主的縮了縮脖子。空中的水蒸氣,在冷空氣的作用之下,漸漸地開始凝聚形成小小的微液滴。周圍開始出現薄薄的霧氣,剛開始前方的建筑輪廓還隱隱約約可以看見,但沒過多久,能見度就只有三米左右。
商陸很快地在大霧之中迷失了方向。此時此刻他的耳中似乎出現了幻聽,背后似乎有什么東西在慢慢的靠近,踩倒了草葉發出“沙沙”的聲音。而每每當他回頭,那似有似無的腳步聲便消失,當他繼續往前走腳步聲又響起。
這突然而來的腳步聲,差點將商陸原本就不大的膽子給嚇破。他的心臟狂跳不止,仿佛下一秒就要從喉嚨中蹦出來。
在極度恐懼的時候,人的身體往往會纏身巨大的爆發力,科學上習慣把這種現象稱為應激反應,它會使我們產生“打”或者“跑”的行為,這是我們從動物祖先之中繼承下來的本能反應。而今,由于文明的高度發展“打”這種行為似乎慢慢地消失,而多數人只剩下了跑。
商陸再也無法忍受耳邊“沙沙”的腳步聲,他大叫一聲,飛快的奔跑起來,對于一個長時間沒有運動的宅男來說,他的奔跑速度出乎尋常的快,轉眼之間便跑出了兩百多米遠。
缺乏鍛煉的身體終究是虛弱的,此刻的商陸,在一棵約莫著有三人合抱粗的大樹下呼哧呼哧地穿著粗氣,氣管由于快速吸吐空氣而顯的灼痛。
他豎起耳朵,仔細地聽著周圍的動靜,不過似乎那入跗骨之蛆的腳步聲已經不存在。半晌之后,他才放下心來,也不管臟不臟,一屁股坐在了樹下。他摸了摸自己的全身上下,一個方形的硬物出現在了上衣的口袋之中,他大喜,這竟然是自己的手機。
趕緊掏出手機,點亮屏幕,謝天謝地,手機的電量還算充足,此刻屏幕上方顯示著現在的時間是午夜一點十三分,離天亮還有很長的時間。商陸有些絕望,這無邊無際的黑暗還要持續五個小時。
他想給家里打電話,但是手機卻像諸多恐怖片那樣,一丁點信號都沒有只能作為一個照明工具。
就在他準備打開手機手電筒的功能時,一陣突兀而又刺耳的鈴聲在這廣袤的荒野中響起,由于沒有建筑的阻攔和雜音的干擾,這鈴聲傳的很遠很遠。
樹上的夜梟被這突然響起的鈴聲,嚇得一聲慘叫,然后扇者翅膀飛走了。
拿著手機的商陸完全沒有手機在這個時候響起的心理準備,手一抖竟然將手機扔到的前方的草叢之中。
手機屏幕閃著幽幽的藍光,在搖曳的草叢里忽閃忽閃,像鬼魅的眼睛一般。
商陸坐在地上,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怎么辦才好。脖子后面似乎傳來森森寒氣,有些發癢。
就在他不知如何是好的時候,手機的鈴聲戛然而止。周圍再次陷入寂靜,這次似乎連草木發出的聲音也沒有了,空間處于絕對的寂靜之中,讓商陸懷疑自己是不是聾了。
后背越來越冷,脖子也越來越癢。
“叮叮叮”那該死的鈴聲突然又響了起來,不過沒有之前那樣響了很長時間,僅僅三聲之后,鈴聲便停了。
讓人頭皮發麻的是,電話鈴聲不是因為對方掛斷而停的,反而是因為電話被接通了。
“呲呲呲,嘶嘶嘶,刺啦刺啦。”一陣讓人心臟震麻的電流聲之后在這空曠僻靜的地方響起。如果此時有一面鏡子,你可以發現,商陸的臉已經因為過度驚嚇而扭曲發綠。從來沒見過一個人的臉可以因為恐懼而扭曲成這幅模樣,眼角的肌肉產生痙攣,不斷地抽搐著,雙眼暴突,似乎急速上升的血壓要將他的眼球給撐爆。
“你,你······我······,陪······”伴隨著電流聲,手機傳來一個縹緲的女聲,斷斷續續地傳入商陸的耳中。
“唔······唔唔,啊!!!”商陸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巴不讓自己發出聲,但這只不過是徒勞的動作,人在極度恐懼的時候,會不自主的大叫,似乎這種大叫的發泄,可以緩解心理的不安。
他手腳并用,努力地蹬著腿,向后退去,想要遠離這該死的電話。
電流聲漸漸小了起來,電話里頭傳來的聲音也漸漸清晰起來。“你不該來這里,你是來陪我的嗎?”一個無比凄慘的女聲完完整整清清楚楚地傳到了商陸的耳中。
“啊!”一聲撕心裂肺的吼叫響徹云霄,在空中久久回蕩,驚起了休憩在樹上的鳥兒們。
“我好痛苦,你能幫幫我嗎?”
“我的脖子好痛,你能放我下來嗎?”
“你······你······你到底是誰?如果你在惡作劇,那么你的目的已經達到了,我已經被你嚇到就差失禁了,你贏了,別再嚇唬我了。我求求你,大姐,求求你。”商陸此時聲音都開始失真,帶著哭腔,這天經歷的恐懼讓他終生難忘。
“我,我就在你后面啊!我早就掛在你的背后了,快幫我,快幫我下來!”
商陸覺得自己腋窩,腦門,背后同時涌出冰涼的汗水,貼身的衣服已經被汗水打濕緊緊吸在身上,讓每一個汗毛孔都感受到了刺骨的寒意。
他轉動自己僵硬的脖子,動作很慢,似乎不想看到背后的東西,又不能抗拒這股轉過頭看一眼的力量。
他想象著自己回頭之后會看見怎樣一番場景。一個紅衣女人,被吊在高大的樹枝上,舌頭伸的老長,像根腰帶脫垂在空腔之外,面目因為缺氧而青紫,頭發披散,雙眼暴突地盯著他。
這一轉頭,似乎用了很長的時間,他竟然將自己從小到大的事情都如電影一般在眼前回憶了一遍。不過該來的終究是要來的,但其實這僅僅過了一瞬。
他回頭并沒有看見什么紅衣女人,首先臉上感覺到的是毛茸茸的觸感。這種毛茸茸不像寵物的那種毛皮的質感,準確地來說,應該是人的頭發。
然后一股子惡臭直沖他的大腦,就是那種肉類腐爛的臭味。接著他聽見骨骼咔咔咔響的聲音,然后就是牙齒相互摩擦之聲。此刻手機的屏幕突然爆亮起來,雖然距離稍遠,但是這足以讓商陸看清眼前的景象。
一個已經腐爛露出了一半白骨的女尸正蠕動著上下顎似乎在說些什么。她的一顆眼珠因為肌肉的腐敗而掉出眼窩之外,像個悠悠球一樣掛著,隨著上下顎的開合而上下跳動。原本是鼻子的部分已經爛成了兩個孔。嘴唇已經不知所蹤,牙齒和牙床就這樣暴露著。一頭濃密的頭發似乎沒有收到腐爛的影響。她的脖子上掛著一根粗粗的麻繩從上方樹枝之上脫垂了下來。
商陸的眼睛隨著女尸脖子上掛著的麻繩一路向上看去,這根本不是很么郁郁蔥蔥的大樹,而是一顆巨大的沒有一片葉子的枯樹,而在這顆樹的樹枝之上,數不清的麻繩從上面垂下來,一個個人型的身影垂在麻繩下端,似乎都在蠕動。
“放······放······放我下來。”隨著女尸上下顎的開合,電話里又傳出了令人驚悚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