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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獨留半生殤

  • 天都舊夢
  • 七月之赫
  • 3952字
  • 2019-11-21 01:14:09

“你在干什么!”一聲怒吼,又一條人影從地下快速鉆出,見到眼前場景,南陵鳶陰沉的雙眸頓時變得猩紅。他一把揪住獸首怪物的外甲:“人呢?!”

“誰?”獸首怪物怔了一下,似乎有些不解,不過看著對方幾乎要焚燒起來的焦灼眼神,還是指了指前方:“都在里頭。”

那陰風圍出來的“沙石繭”已經(jīng)縮了將近半數(shù)空間,并且仍在不斷縮小。

“天蠶陣?你、竟敢如此待她!我之前是怎么跟你說的?還不快快停了!”

獸首怪物望著南陵鳶幾乎要將他生吞下去的恐怖眼神,反應(yīng)過來,默了默,慢慢說道:“他們闖入此地,幾乎毀了你我二十多年的心血,不讓他們死,難不成還供起來?還有表哥你忘記了么,當年家主將天蠶陣法授予你我,頭一句話就是‘無動無靜,不滅不止’。天蠶陣一旦啟動,不將里面之人攪成肉泥,是停止不了的。”

南陵鳶一怔,面上駁彩花紋一陣扭曲。他低低吼了句“她若死,我便讓柳如昔陪葬”,隨后不顧那邊火勢正旺,迅速朝“沙石繭”掠去……

掌風橫掃之下,外圍的火勢有所減弱,然而靠近云若他們處火勢依然極旺,陰風呼嘯纏繞,砂礫疾旋如刃,南陵鳶想要就近將天蠶陣撕開,亦是無法辦到。而且大幅動作之下,有不少黃水濺到衣擺上,迅速在布料上面灼出一個個黑色的印記。

獸首怪物被他最后那句“陪葬”的話吼得一陣恍惚,愣怔半晌,回過神來,立刻大嚎一聲,跳入火圈當中。

活死人還在瘋狂掙扎,相互踐踏,熊熊烈火將他們所剩無幾神志全部回攏,僅憑著最后一絲求生的意念拼命往南陵鳶和獸首怪物這邊沖,因為在兩大高手聯(lián)合之下,他們周圍的火勢已經(jīng)小了很多。

很快,南陵鳶和獸首怪物就被活死人包圍。近千的活死人聚集在他們四周,瘋狂地嚎叫扭動,互相撕咬。酷烈的環(huán)境和早已扭曲的神志讓他們根本停不下來。獸首怪物不斷發(fā)出陣陣尖銳的哨聲想要控制他們狂暴的行徑,然而收效甚微。真正的煉獄里,誰已無法徹底指揮誰,就算只剩最后一口氣,也要為自己掙得一線生機。

南陵鳶大怒,揮掌將其中一個活死人打飛。那個活死人落入熊熊大火之中,掙扎幾下就斷了氣,尸身在火中燒得嗶啵作響,逐漸變得焦黑。

獸首怪物也如法炮制,打飛出去一個又一個活死人,但是又有活死人源源不斷填補上來,將他們圍得密不透風。

“有趣,真有趣,沒想到世上還有這樣的蠢人,連自己豢養(yǎng)的死奴也無法操控,還談什么擁北望南,據(jù)六州而分天下,大言不慚!”被獸首怪物扒出來的地道口子,站了兩人,此刻正閑閑地瞧著好戲。

聽了申初之言,拓跋蔚目光閃了閃:“如此說來,這斷腸門主野心不小……”

“呵,別說糜王今日才知道。”申初揚揚下巴,神色略有不屑。

被揭穿心思,拓跋蔚尷尬一笑:“將軍說的是,小王雖然知道他的野心,但是沒想到他還真有這許多部署。這些死奴人數(shù)眾多……”

“千余人,足足可以組成一支軍隊了,是吧?還是一支神出鬼沒,戰(zhàn)斗力不小的精兵,光這些就能抵上數(shù)萬強兵了。可惜,所有努力今日怕都要付之一炬了!”申初負手說道。

“掏家底的買賣他竟也舍得做!到底要捉什么人呢,將軍可知道?”拓跋蔚一臉虛心好學。

申初瞥了他一眼:“本座也很好奇,你我不妨一同瞧著。”

“一同瞧著。”拓跋蔚頷首贊同。

話一剛落,那邊傳來巨大的爆裂之聲,極響,夾雜著隱隱的金屬摩擦之聲,摧人心肺。

還沒弄明白怎么回事,一陣巨大的氣浪撲過來,登時將這一同瞧戲的二人掀翻在地,緊接著碎石砂礫劈頭蓋臉飛砸過來,瞬間將他們掩埋。

云若被聲響震得兩耳轟鳴,眼前驀地一亮,空氣夾帶著炙熱的火氣涌入口鼻,嗆得她連連咳嗽,充斥胸口的窒悶疼痛卻迅速消失。

另一邊阿青和蝴蝶夫人脫開了桎梏,頓時有了施展手腳的余地,但是蝴蝶夫人已近昏迷,阿青擁著她退至稍安全處。

蕭月收住劍勢,將手中武器隔空拋還給阿青。

沒想到蕭月竟然能憑一己之力將這陰風沙石陣摧毀,還能毫發(fā)無傷。云若頭一次領(lǐng)略他驚人的內(nèi)力,只覺跟他的人一樣深不可測,暗暗忖著,自己所見過的內(nèi)力最為雄厚者,除了師父,恐怕只有蕭月了,也不知二人較量起來,到底誰勝誰負呢。然后她迅速搖頭否決了這種想法,且不說師父尚在閉關(guān),就算來了大夏,也不可能與蕭月對上,二人都不是喜好動武之人,怎會為了她一時好奇,無緣無故干上一架呢?

云若抬頭,發(fā)現(xiàn)蕭月唇色也淺淡了許多,瞧上去面色也不像之前那般紅粉菲菲,再一看,他隨手揮開不斷靠近的火勢,動作流暢,大開大合,神色間絲毫沒有硬生生破開沙石大繭后的吃力和疲憊,尤其沒有半絲與己親密過后的尷尬與窘迫,一舉一動,仿佛閑庭悠步,信手折枝一般自然和鎮(zhèn)定。

若不是依然處在火勢包圍當中,要不是耳旁盡是活死人凄厲瘋狂的嚎叫和獸首怪獸發(fā)出的尖銳哨聲,云若幾乎以為方才的曖昧和親密都是夢境和幻覺。

南陵鳶看到他們出來,眸中涌現(xiàn)狂喜,面上的駁彩花紋一陣扭動,下手也更加狠厲。他要盡快將這云氏女君與她身旁的人分開,然后將她掌握手中。只要成功,他的計劃也算靠前了一步,心愿也達成了一半,損失些活死人無所謂。

至于旁的男女,盡數(shù)滅了就是,要不也制成活死人。這幾個人物天資極佳,尤其那個玉修公子,更是百世難得一見的仙骨,若是能制成活死人,自己豈不如虎添翼,諸事何愁不成。相比之下自己手底下這些個活死人資質(zhì)實在太差,損失幾個也不覺得心痛。兵貴在精,不在多。

南陵鳶朝獸首怪物使了個眼色,二人齊齊吼了一聲,一同朝云若他們撲過來。阿青見狀,迅速飛身而至,將他們半途截住。只不過此次他面對的是南陵鳶和獸首怪物二人之力,因而幾招之后很快落入下風。好在他實力不俗,南陵鳶和獸首怪物一時之間已無法將他徹底擊退,趁著這檔功夫,云若跑去查看蝴蝶夫人狀況,見她尚在昏迷當中,也不知何時清醒,便呼叫蕭月過來看看。

可是蕭月卻偏偏不理會她了,只顧著看阿青與那二人纏斗。云若心中焦急,干脆用手不斷拍打蝴蝶夫人的臉頰,口中呼著:“杳娘子、杳娘子。”

這粗暴法子似乎起了點作用,蝴蝶夫人眼瞼動了動,然后慢慢睜開了雙眸。

云若見她醒來,便停了手,說道:“我等不欲在此久留,杳娘子,你對此地熟悉,且?guī)覀兂鋈グ伞!?

蝴蝶夫人摸著尚留指印的臉,又望了望早已不見雪幾玄梁蹤影的活死人堆,猶豫。

云若不耐,指指正在吃力阻擋南陵鳶與獸首怪物的阿青,又說道:“你瞧瞧他,都快支撐不住了,你我且先找路退去,他們也好跟著脫身。”

蝴蝶夫人立刻撐著起身,朝云若笑道:“女君說的是,你我既幫不上忙,反成累贅,是該先退才是。”

她偷偷找路進來,又與蕭月云若他們攪在一起,南陵鳶定然不會放過她,她必須盡早離開斷腸門才是。所以云若的話她心中贊成,口上也就順著對方的話說了,誰知眼前這小娘子聽了立刻板了臉色,不悅道:“誰成累贅了?你說歸說,莫捎上我!”

蝴蝶夫人一愣,只好說道:“是妾身說岔了,女君莫怪。”

云若瞟了她一眼,道:“既然無痕龍壁要半月之后才能開啟,那兩位進來必是尋了旁的路子,方才我見那獸首人破土而出,那路子應(yīng)該就在地下,眼下混亂一片,也不知為何,那路口竟然不見了。”

她不知道,就在天蠶陣被蕭月破開的一瞬,砂石碎礫被掀得到處都是,早將那個地道口掩埋,她雖然能辨別大致方位,但是具體到什么位置,根本無法判斷。

找不到地洞口,這可就麻煩了,他們幾個又不會遁地術(shù),云若一下子犯了難,不由對著蝴蝶夫人催促:“你再想想,還有沒有其它路子可走。”

正在這時,地面又一陣晃動,一個聲音驀地響起:“自己不動腦,還逼旁人想辦法,這數(shù)月過去,懶惰的毛病一點沒改。”

這聲音,這語氣……怎么、怎么會?

云若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循著聲音望去,果然百步之外一堆沙石碎礫隱隱有動靜傳出,接著又是一聲巨響,石屑四射,一個洞口驀地出現(xiàn),可不正是獸首怪物刨出的地洞。

一條人影飛身而出,瞧去是個瘦削的青年郎君,手中還提著個什么大物件,直直掠到云若身旁,順手往地上一摜,對著云若笑道:“又當土行孫,又當搬運工,可累壞我了!小阿若,快快過來拜見為師,頓首還是長揖隨你挑?”

云若又驚又喜,面上卻故意裝作不情愿的樣子:“別來這套,‘女子膝下有黃金’您不是常掛嘴邊的么,怎的到了我這里,就全不作數(shù)了?”

“嘻嘻,我家阿若還沒出叛逆期,慣會與我頂嘴。也罷,讓你瞧瞧為師帶來了什么。”說完指指地上的大包裹。

云若將信將疑,過去解開包裹,一段白似蓮藕的婦人手臂露出來。云若嚇了一跳,瞧著臂上的手釧有些眼熟,似乎前陣子在申顯那里見過。

云若加緊扒開包裹——

果然是眉姬!

“被人下了‘醉生夢死’,需過幾日方能清醒,沒有大礙。”來人道。

云若一頭撲入對方懷中:“謝謝師父,您可幫了徒兒大忙!”

一身男裝的陸明珠滿臉得意,拍著小徒兒的后背:“這回服了吧,你師父我就是這么棒的……”

“尊長安好,晚輩有禮。”一道不咸不淡的聲音憑空插進來,瞬間將師徒重逢的溫情氣氛沖淡大半。

“你是?”陸明珠轉(zhuǎn)頭。

“晚輩蕭月,是阿若的朋友。”

陸明珠斂了笑容,上下打量了他一番:“蕭月,哪個蕭月?”。

“師父,他是玉親王世子,夏國蕭室的人。”云若拉著陸明珠的袖子解釋道。

“只是如此?”陸明珠微微冷笑。

“可不正是……如此。”云若也不確定了,不過心頭的確不安起來。瞧師父語氣,莫不是蕭月曾經(jīng)得罪與她?不會啊,一個地北,一個天南,兩不相交,如何會有什么矛盾仇怨。

“你讓他自己說。”陸明珠語氣變得生冷,仿佛見了仇家一般。

“回尊長話,正如尊長所想,晚輩的師尊正是您的故友,他老人家托我問您一句:翠谷山居,可能返否?”蕭月垂眸道。

故友?師父常年避居鹿鳴島,極少上岸走動,鹿鳴島也從未見外人前來造訪,這故友從何而來?還有,她頭一回聽蕭月自報師門,卻又含含糊糊的模樣,聽他的意思,兩位前輩之間似乎極有淵源。

云若疑惑地瞧著他倆,不知說什么好。

“不能!”陸明珠一口否決,毫無商量余地。

蕭月垂眸。

“唉……”一聲喟嘆響起,地面再次晃了兩下:“珠珠,你還在恨我……”

“你不要出來,我不想見你!”陸明珠道,語氣冷如萬年寒冰,凍得周邊人一哆嗦,也同時將喟嘆聲截斷。

云若仿佛看到從前那個冷漠孤傲,陰晴不定的師父又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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