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點，街道上的燈光昏黃而柔和。田夢和葉彬扶著醉醺醺的明汐，慢慢朝學校走去。明汐的腳步虛浮，整個人幾乎靠在葉彬的背上，嘴里還含糊不清地嘟囔著什么。

“學姐，你小心點，別摔了。”田夢一邊扶著她的手臂，一邊無奈地笑道。

“我沒醉……我還能走……”明汐含糊地回應著，聲音軟綿綿的，顯然已經醉得不輕。

田夢讓葉彬背起了明汐，葉彬吐槽道：“學姐，你這酒量也太差了，一杯白酒就倒，以后可別再逞強了。”

幾人剛走到校門口，忽然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從身后傳來：“明汐？”

田夢和葉彬回頭一看，發現是出現在禮堂的那個男生。

駱亦樊站在不遠處，眉頭微皺，目光落在明汐身上，顯然對她的狀態感到驚訝。

“她……喝酒了？”駱亦樊快步走過來，語氣中帶著一絲不可置信。

田夢點了點頭，無奈地說道：“是啊，慶祝的時候喝了一杯白酒，結果就這樣了。”

駱亦樊的目光落在明汐身上，見她臉頰泛紅，雙眼微閉，顯然已經醉得不省人事。他猶豫了一下，開口說道：“我來背她回去吧。”

田夢和葉彬對視了一眼，還沒來得及回應，明汐忽然動了動。她似乎被風吹得清醒了一些，微微睜開了眼睛，迷迷糊糊地看向駱亦樊。

“你……你是誰？”明汐的聲音有些含糊，但語氣中帶著明顯的抗拒。

“是我，駱亦樊。”他輕聲說道，伸手想要扶她。

明汐卻猛地往后縮了縮，皺著眉頭說道：“不要你碰我……我不要你背……”明汐的聲音微弱，但語氣堅決，甚至帶著一絲顫抖。

駱亦樊的臉色微微一沉，但他并沒有退縮，反而上前一步，伸手想要扶住明汐的肩膀：“明汐，你醉了，別任性。”

“我沒有任性！”明汐突然提高了聲音，眼眶瞬間紅了。她掙扎著從葉彬的背上滑下來，腳步踉蹌，幾乎站不穩。田夢趕緊扶住她，擔心地看著她。

“學姐，你別這樣……”田夢輕聲勸道，但明汐卻仿佛聽不進去。

她抬起頭，淚眼朦朧地看著駱亦樊，聲音哽咽：“駱亦樊，你為什么要這樣？你為什么總是讓我這么難受？”

駱亦樊愣住了，顯然沒想到明汐會突然情緒失控。他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說什么。

明汐的眼淚順著臉頰滑落，她的聲音顫抖著，帶著無盡的委屈和痛苦：“我不喜歡你了……我真的不喜歡你了……可是，可是我又不舍得和你分手……我該怎么辦？”

她的哭聲在寂靜的夜晚顯得格外清晰，仿佛所有的壓抑和痛苦都在這一刻爆發了出來。田夢和葉彬站在一旁，面面相覷，不知道該說什么。

駱亦樊的臉色變得蒼白，他上前一步，想要抓住明汐的手：“明汐，你別這樣……我們好好談談，好嗎？”

“不要！”明汐猛地甩開他的手，后退了一步，眼淚不停地往下掉，“我不想談……我不想再聽你解釋了……你總是這樣，總是讓我覺得自己像個傻子……”

她的聲音越來越低，最后幾乎變成了喃喃自語。她的身體微微顫抖，仿佛隨時會倒下。田夢緊緊扶住她，輕聲安慰：“學姐，別哭了，我們先回去，好嗎？”

明汐沒有回答，只是低著頭，眼淚一滴一滴地落在地上。駱亦樊站在原地，雙手緊握成拳，指節發白。他的眼中滿是痛苦和無奈，卻不知道該怎么做才能挽回這一切。

“明汐……”他低聲喚著她的名字，聲音沙啞。

明汐抬起頭，淚眼朦朧地看了他一眼，隨即搖了搖頭：“駱亦樊，我們……就這樣吧。”

說完，她轉身靠在田夢的肩膀上，任由田夢和葉彬扶著她慢慢離開。駱亦樊站在原地，看著她的背影漸漸消失在夜色中，心中仿佛被什么東西狠狠揪住，痛得幾乎無法呼吸。

夜風拂過，帶著深深的寒意。他站在原地，久久沒有動彈，直到明汐的身影完全消失，他才緩緩低下頭，輕聲自語：“明汐……對不起。”

而另一邊，明汐靠在田夢的肩膀上，眼淚依舊止不住地往下掉。她的心中充滿了矛盾和不舍，但她知道，有些事，終究無法挽回。

田夢扶著醉醺醺的明汐回到了明汐的宿舍，章悅詩見狀趕緊迎了上來。

“明汐怎么了？怎么醉成這樣？”章悅詩一邊幫忙扶住明汐，一邊小聲問道。

“慶祝的時候喝了一杯白酒，結果就這樣了。”田夢無奈地笑了笑，“你幫忙照顧她一下吧，我得回去了。”

“放心吧，交給我。”章悅詩點點頭，接過明汐，扶著她慢慢走到床邊。

明汐迷迷糊糊地靠在章悅詩身上，嘴里含糊不清地嘟囔著：“水……我想喝水……”

章悅詩趕緊扶她坐下，輕聲說道：“好，你等一下，我馬上給你倒水。”

她迅速拿起桌上的水杯，倒了一杯溫水，遞到明汐嘴邊：“來，慢慢喝。”

明汐接過水杯，咕咚咕咚地喝了幾口，隨后長長地舒了一口氣，整個人仿佛放松了下來。她抬起頭，眼神迷離地看著章悅詩，含糊地說道：“謝謝你……悅詩……”

章悅詩笑了笑，接過水杯放在一旁：“客氣什么，你先躺下休息吧。”

明汐點了點頭，任由章悅詩幫她脫掉外套和鞋子。明汐則像個孩子一樣，乖乖地任由她擺布。

“好了，你睡吧，有什么事叫我。”章悅詩輕聲說道，幫明汐蓋好被子。

明汐迷迷糊糊地應了一聲，隨即翻了個身，很快就沉沉睡去。章悅詩看著她安靜的睡顏，輕輕嘆了口氣，轉身關掉了床頭的小燈。

宿舍里重新陷入黑暗，只有窗外的月光灑進來，給房間蒙上一層柔和的光暈。明汐的呼吸漸漸平穩，偶爾還會發出幾聲輕微的鼾聲。

時間一點點過去，直到清晨六點多，天邊漸漸泛起了魚肚白。

明汐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感覺腦袋還有些昏沉。她揉了揉眼睛，發現自己躺在一張陌生的床上，身上蓋著的被子也不是自己的。

明汐努力讓自己清醒起來，她睡在了下鋪同學劉悅的床上，而再看四周，好像只有自己和章悅詩在宿舍。其他人都去哪了？

“她們幾個人都去給隔壁宿舍的方雪過生日了，沒回來。”章悅詩被明汐的動作吵醒，“你手機在桌上充電。”

“哦。”明汐踉踉蹌蹌去找手機，一看屏幕，上面有三個未接電話，均來自駱亦樊。

明汐看到駱亦樊的未接電話也并沒有想起昨天醉酒后的事，她放下手機，選擇去洗漱。

今天只有上午一節課，明汐心情不錯，一路哼著歌走進了教室。

駱亦樊坐在教室后排，目光不自覺地追隨著明汐的身影。她今天穿了件橙色棉服，頭發隨意地扎了個馬尾，和平常沒什么兩樣。可就是這樣的她，剛剛竟然主動對自己點了點頭，甚至還露出了一個淡淡的微笑。

他的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課本的邊緣，紙張的觸感讓他想起昨晚她醉酒時泛紅的臉頰。他能聞到明汐呼吸間帶著的淡淡酒氣，聲音卻異常清晰：“我們就這樣吧。”

那句話像一把鋒利的刀，將他們的關系生生斬斷。他記得自己當時僵在原地，連呼吸都變得困難。可今天，她卻像什么都沒發生過一樣，依然用那雙清澈的眼睛望著自己。

“駱亦樊，體側是今天中午嗎？”前排的女生轉過頭來問他。

他猛地回過神來，發現自己根本沒有聽到同學在說什么。明汐就坐在斜前方，她低著頭在筆記本上寫著什么，耳邊的碎發隨著動作輕輕晃動。

“不是，是明天中午。”駱亦樊看了一遍通知后回答，目光卻無法從明汐身上移開。她今天涂了淡粉色的唇膏，在陽光下泛著細膩的光澤。他記得那是什么味道，是草莓味的，每次接吻時都能嘗到。

下課鈴響起的時候，明汐收拾背包的動作比平時快了許多。她幾乎是第一個沖出教室的，連章悅詩叫她都沒聽見。駱亦樊看著她的背影，喉嚨發緊。他知道她是在躲自己，可為什么早上又要主動打招呼？

他站起身，快步追了出去。走廊上人來人往，明汐的身影在人群中若隱若現。她走得很急，像是在逃避什么。駱亦樊加快腳步，終于在樓梯拐角處抓住了她的手腕。

“明汐。”他低聲喚她，感覺到她的手腕在自己掌心里微微顫抖。

她轉過身來，眼神閃爍：“有事嗎？”

“昨晚的事......”他剛開口，就看見她的瞳孔猛地收縮了一下。

“昨晚？”她露出困惑的表情，“昨晚怎么了嗎？我喝多了，什么都不記得了。”

駱亦樊的心沉了下去。原來如此，她根本不記得自己說過分手的話。所以今天早上的招呼，只是她一貫的禮貌而已。他松開手，感覺指尖還殘留著她肌膚的溫度。

“沒什么。”他勉強扯出一個笑容，“就是看你喝多了，擔心你不舒服。”

明汐松了口氣，露出一個淡淡的笑容：“我沒事。”

看著她離去的背影，駱亦樊靠在墻上，感覺胸口堵得難受。陽光依舊明媚，可他卻覺得渾身發冷。原來最痛苦的不是分手，而是對方根本不知道已經分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