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汐哭笑不得，伸手戳了戳布丁的小腦袋：“小沒良心的！我不忍心使勁控制你，你就撓我，現在怎么不囂張了？”

布丁：“……喵。”（慫且乖巧）

在敖旭的“威懾”下，上藥過程異常順利。布丁全程不敢亂動，任由顏贏和敖旭擺弄，連叫聲都變得又細又軟，仿佛在說：“輕點輕點，我錯了還不行嗎……”

明汐在一旁看得直樂，拿出手機偷偷錄了一段視頻，準備以后用來“威脅”布丁，同時也記錄下了顏贏耐心細心的時刻。

上完藥后，顏贏把布丁放進籠子里，特意挪到窗邊的陽光底下。小小的貓咪半坐著，金色的陽光鍍在它發黃的毛發上，像是給它披了一層柔和的紗。它瞇起眼睛，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仿佛剛才那個張牙舞爪的小霸王根本不是它。

敖旭看著它，忍不住笑：“這貓還挺會裝乖。”

明汐也笑：“典型的欺軟怕硬。”

顏贏搖搖頭，眼里卻滿是寵溺：“害，它現在生病了，每天大部分時間都只能待在籠子里隔離，現在調皮點也正常。”

三人聊了一會兒，敖旭還有事，先告辭了。等他走后，明汐湊到籠子前，小聲對布丁說：“小壞蛋，下次再不聽話，我就叫敖旭來治你！”

布丁耳朵一抖，默默往籠子角落里縮了縮。

顏贏在一旁看著，忍不住笑出聲。

陽光灑在兩人一貓身上，暖洋洋的，連空氣都變得溫柔起來。

——

顏贏從來沒想過，自己會為了一只貓改變這么多。

他以前對貓狗沒什么感覺，路上遇到流浪貓，頂多覺得可憐，但絕不會停下腳步。朋友家的貓朝他撒嬌，他也只是敷衍地摸兩下，從不動心。甚至小時候家里養了一只狗，他都只是逗一逗，也沒興趣陪它玩。

可現在不一樣了。

自從布丁闖進他的生活，顏贏發現，自己竟然開始研究起貓糧成分表了。

“蛋白質含量太低的不能買，布丁還在長身體。”

“這個貓砂結團性不錯，但粉塵有點大，對呼吸道不好。”

“罐頭得選主食罐，零食罐吃多了挑食。”

他甚至還專門花大價錢給布丁買了補鐵的營養品，只不過布丁不給面子，不愛吃。

……

明汐第一次聽顏贏一本正經地分析這些時，差點把水噴出來。

“顏贏，”她瞪大眼睛，“你以前不是說‘貓吃什么不是吃，能活著就行’嗎？”

顏贏輕咳一聲，有點不自在：“那能一樣嗎？布丁還小，營養得跟上，不然貓癬怎么也好不了。”

明汐憋著笑，故意逗他：“那以前你去我家看芝麻的時候，怎么一點都不喜歡它，關鍵是芝麻還就沖你撒嬌！”

顏贏一愣，隨即無奈地看她：“芝麻不是我從小養大的，我怕它撓我。你不是還總跟我抱怨芝麻撓你咬你嘛！現在你既然把布丁交給我養，我當然得負責，我還得好好教它，不讓它學芝麻的壞習慣。”

說這話時，他正蹲在地上，手里拿著營養膏，耐心地哄布丁吃。小家伙一開始不感興趣，扭頭就走，顏贏也不惱，只是輕輕把它撈回來，把營養膏抹在它嘴邊，讓它不得不舔。

布丁舔了兩下，發現味道不錯，這才乖乖吃了起來。

明汐看著這一幕，心里軟成一片。

——這個曾經對貓無感的男人，現在竟然會為了布丁的挑食而發愁。

——

布丁的貓癬比預想的頑固。

雖然大部分病灶已經結痂脫落，但總是治好一部分，又會發現新起貓蘚的點。顏贏查了很多資料，甚至向寵物醫院和學醫的老師請假。

“如果不做藥浴的話，那就剃毛吧。維生素B也得補。”

“環境消毒很重要，不然容易反復。”

“你別心疼它不給它戴伊麗莎白圈，這個防止它撓，好得快。”

……

他一一記下，然后嚴格執行。不僅專門買了貓咪剃毛儀，還買了貓咪專用的沐浴露、清潔濕巾。

只要不執行任務，顏贏就在照顧布丁。給布丁上藥后，會放它去曬太陽。每隔三四天，他就把布丁的窩、玩具、食盆全部消毒一遍。甚至，他還學會了給貓剪指甲——雖然第一次剪的時候手抖得厲害，生怕傷到它。

明汐每天下班都來看布丁，發現顏贏的床頭柜上多了幾本書：《貓咪家庭醫學》《貓病防治手冊》……

“你這是要轉行當獸醫？”她笑著問。

顏贏頭也不抬，正專注地給布丁梳毛：“以防萬一，多學點總沒錯。”

布丁趴在他腿上，舒服得直打呼嚕。

——

后來有一次顏贏和明汐去到一家蜜雪冰城買飲品，顏贏看到一只橘白相間的貓貓瞬間心軟了。

明汐喊他走，他都沒注意到，徑自走向了那只瘦弱的橘貓，還說看起來像母貓，肯定有小貓需要它喂養。

隨后，他發現飲品店的員工也在給貓貓喂食，但碗里現在沒有飯了，他還專門跑到外面的小賣店里買了兩根火腿腸。

回來后，他蹲下身，把其中一根火腿腸掰碎了放到了貓碗里。

橘貓嗅了嗅，一開始還很警覺沒有來吃，最終抵不住誘惑，小心翼翼地吃了起來。

顏贏沒碰它，只是靜靜等它吃完，然后把剩下的火腿腸交給了店員，希望她有時間能幫忙喂一下可憐的貓，店員答應了。

走了幾步，他回頭看了一眼。橘貓正望著他，眼睛亮晶晶的。

那一刻，他突然理解了明汐為什么總想收養流浪貓。

——有些生命，一旦遇見，就很難視而不見。

——

周末，明汐和顏贏帶布丁去寵物醫院復查。

醫生檢查完后，笑著說：“恢復得很好，你們照顧得挺細心。”

明汐指了指顏贏：“都是他的功勞，我現在都沒他懂貓。”

顏贏有點不好意思，低頭撓了撓布丁的下巴。布丁仰起腦袋，蹭了蹭他的手指。

回家的路上，明汐突然問：“顏贏，你以前不是說，絕對不會養貓嗎？”

顏贏看著懷里睡得香甜的布丁，輕聲笑了：“是啊，可它非要闖進來，我能怎么辦？”

陽光透過車窗灑在兩人身上，布丁的白毛被鍍上一層金邊，柔軟而溫暖。

——有些改變，悄無聲息，卻足以讓一顆心變得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