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嫁禍
- 千秋此間意
- 請叫我王局長
- 3085字
- 2019-06-13 22:08:00
第五十三章嫁禍
“話說去哪里可以找你?”風輕塵扒拉著碗中的飯,頭也不抬。
扶風下巴微揚,說道:“你若敢來,可以到朝陽宮來找我啊。”
“天下哪里有爺?shù)讲涣说牡胤健!?
“據(jù)我所知上元宮最外面的城墻足有十丈高,上面的侍衛(wèi)更是一天不間歇的輪換,下面則是豢養(yǎng)著鱷魚猛獸,宮里的高等供奉更是連我都不知道有多少”扶風側(cè)頭一歪笑道:“還想試試?”
“咳咳,青離再給我盛上一碗。”
扶風輕笑不語,師兄雖然桀驁不馴來去隨心,但是極其愛惜自己,怎么會以身涉險呢。
“我吃完了。”扶風推開面前的碗,起身離去。
回到自己的房屋,昨日的衣袍沾滿血跡不成模樣,不過她從望江樓里順來了很多套衣服,于是隨手挑了件穿上,南昭的衣服大都是藍色系,畢竟人設不能崩嘛。扶風對著鏡子小心的帶上面具,最后用藥膠將邊緣壓實,一個清秀書生的模樣便翩然躍于鏡前。
“嘖嘖嘖,果然什么樣子都讓人心動。”扶風對鏡一笑拋了個媚眼。
扶風穿戴好一切,悄悄回到那兩人的屋子,下巴微抬雙手負于身后走到兩人面前。
“這——”青離果然一臉迷茫,看著扶風。
“你們可記清楚了,此時我是南宮世家的公子,御封的朝陽宮客卿南昭。”扶風說道。
一直埋頭吃飯的風輕塵突然看了一眼扶風,臉色微沉,眼中閃過一絲猶豫。
“怎么了?”扶風注意道風輕塵臉色不對以為出了什么差錯。
“沒事,看著就跟娘們似的。”
“……”
“宮里有些貴人知道我的住處,如果有人來了你們知道應該怎么說吧。”
風輕塵懶懶伸手做了個‘OK’的手勢。
“OK”扶風很滿意風輕塵還記得她教給他的暗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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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山,你將最近進出京都的勢力都交給我。”扶風進入落云樓便吩咐下去。
很快莫山便抱著一沓書簡放在扶風面前,扶風接過便開始翻看,看著漸漸凝眉神色嚴肅。
果然京都這些日子出入的人員又多又復雜,有江湖上的五行世家,有書香門府家的公子書生,甚至還有四方王族勢力,連邊境勢力都敢潛入京都。
看來京都安防工作實在有些差勁啊。
京都便如宛國的心臟,強大而又脆弱,所以這次四方來朝也只是準許使者以及為數(shù)不多的侍衛(wèi)隨行,然而此時竟然有他國的皇室勢力滲入,以及那些邊境勢力,這些所謂邊境勢力雖然所屬宛國境內(nèi)但是一直蠢蠢欲動不安分,仗著天高皇帝遠為所欲為,首當其中的便是毗鄰巴山山脈的廬陽巫氏一族。
不對,心中一震,扶風目光再次略過書簡,目光似黑曜石般黑而深。
目光凝練在短短一句“軍防而不阻,疑暗度陳倉。”
暗度陳倉這種事情就意味有人與他國來使有所勾連,想來必定是達成什么秘密的協(xié)議,而那人必是京中權貴才有滔天手段瞞天過海,想到晉楚淵早早便潛入京都這般招搖過市而不被發(fā)現(xiàn),想到安防森嚴的上元宮潛入刺客,想到那刺客身上的刀劍以及身上的花粉……
而京郊大軍則直屬唐皇,那么‘軍中防而不阻’則意味著唐皇并未想要阻攔什么危險,那他則想要什么?
扶風感覺后背一涼,突然覺得朝陽宮里的那位實在是高深莫測,僅憑自己是看不透那位。
長嘆一聲,撥弄著這些書簡。
這么多的勢力,她要從何去找,腦海中閃過那個青銅令牌,搖了搖頭無心再想。
“前幾日裘大哥出去辦事。”一直在旁面沉默的莫山突然無厘頭的冒出這么一句話。
但是此時扶風心煩意亂,一方面她還沒有理清京都的狀況,另一方面她也沒有找出昨晚那群黑衣人到底來自哪里,于是隨意點了點頭。
腦中亂糟糟,感覺有事情已經(jīng)擺在自己的面前但是上面卻籠著一層白霧怎么看不清,直到很久以后扶風才知道因為此時的心中糾結從而錯過了一個接近事實真相的機會。
“罷了。”扶風按住太陽穴,囑咐莫山:“你收拾好這些書簡,然后想辦法將我今天翻閱這些記錄傳遍落云樓。”
叮囑完便起身離開,畢竟昨日唐皇交給任務還未有頭緒。
……
扶風向著典獄司走去遠遠便瞧見那個月白身影,與典獄司青黑色的墻體相襯黑白分明。
扶風以為他已經(jīng)等她已久下意識加快步伐,卻不料唐宮羽見她走來面無表情轉(zhuǎn)身進入典獄司的大門。
忍不住眼睛一翻,這人站在那里遲遲不進去難道不是在等她么?不過腹誹歸腹誹,扶風還是跟了上去,典獄司還是如昨夜那般幽暗潮濕,讓人渾身不適。
此時那臨時停放尸體的房間,已經(jīng)有幾名青衣仵作圍在那尸體周圍,不時在本上記錄些什么,見唐宮羽進來紛紛退至一旁躬身,但扶風進入之時卻只是隨意一躬。
扶風看在眼中記在心里,你們且等著,等著我爬上去看你們到時候還敢不敢無視我。
面上卻帶著從容的表情跟在唐宮羽身后。
一夜之后尸體已經(jīng)周身泛著青色,臉部肌肉向下收縮,而嘴巴黑洞洞泛著白沫,眼眶撐得很開,圓凸的眼球此時無神地盯著地面,或者更深的地方。
雖然整間房屋是封閉,但是不知從哪里吹來一股風,風里似乎能嗅到血的腥味,一股涼意穿透身體,刺進骨中,讓人在大腦無法思考的一瞬顫抖起來。
雖然昨天已經(jīng)這般觀察過,但是扶風還是無法平穩(wěn)心緒直視,倒是唐宮羽捻起銀鑷子撥弄著,神色專注聽著青衣仵作匯報。
“好了本王清楚了,都退下吧。”唐宮羽點了點頭淡淡說了一聲。
屋中又只剩下兩人一尸,扶風問道:“殿下有什么新的發(fā)現(xiàn)?”
唐宮羽不說話,將昨夜現(xiàn)場收集的弩箭遞給扶風。
扶風拿著劍弩不明所以,看著只是普普通通的箭矢而已,以為自己眼花又仔細看了看,但是依舊沒有看出有什么花樣。
“這——有什么問題嗎?”
眨巴著眼睛等待著那尊雕像指示。
“你覺得是誰能干出這種事情?”
“呃?”
“在你認識的范圍之內(nèi)。”
扶風不清楚唐宮羽的意思,這種事情雖然昭然敏感,但是據(jù)她了解光是宛國想讓他去死的人數(shù)便已經(jīng)很客觀了。
“唐琛?”扶風試探說著。
能安排刺客進入上元宮,那么此人必是權勢很大并且對上元宮很了解,那么她一下便想到唐琛,唐琛雖然并未在她面前展示出他對唐宮羽的敵意,但是言語間難免有爭鋒相對,瑞王唐徽讓她不怎么了解貌似他是寧王唐琛一黨的,那他也必然聽從唐琛的。
唐宮羽不可置否,沒有任何變化。
看來這個答案不會太簡單,扶風又仔細想了想,突然腦中閃過昨夜在酒席之上晉楚淵最后邪魅莫測的笑容以及那句“這酒還能喝多久。”心中一跳說道:“晉楚淵?”
的確仔細一想晉楚淵也有這個嫌疑,不然他來京都那么久,不干些事情難道是來喝西北風的?
唐宮羽袍角微微一動。
“他的確有這本事。”唐宮羽毫無喜怒的說。
“那這箭能干什么?”扶風拿著那箭矢說道:“這不是一般的箭矢嘛。”
“現(xiàn)在是普通的箭矢,但是可以變成你想要的任何模樣。”
掉包箭矢然后再嫁禍這種事情格調(diào)太低唐宮羽不可能干的,可又沒有意會到他的想法。
扶風一下僵住,可又不見唐宮羽繼續(xù)說,想到昨天查到刺客隨身帶著的鴻月鋼材質(zhì)的刀以及身上的韶子花的花粉,都指向一個地方。
那便是酈國,即使這件事真的是晉楚淵或者唐琛之流干的,憑他們才智怎么會留下證據(jù),既然在那刺客身上提前準備這種具有誘導性的證據(jù),再想想酈國的榮良那般無腦,那不如……順水推舟,這樣可以一石二鳥。
見對面女人微微蹙眉的模樣,唐宮羽眼中泛起淡淡的滿意之色,她很聰慧即使從未接觸過朝堂中的明爭暗斗,但是只需要稍稍的一點撥便能理清楚。
酈國,的確是最容易下手。
這些年各個國家的皇子們逐漸成長,但是從未聽見酈國有什么風云之事,大權至今還掌在酈皇手中,看來是兩子都不爭氣,這幾天見那酈國大皇子榮良的確淺薄無知。
既然,這次四方來朝是借著唐云起封王受爵以及“中山天選”的東風舉行的,是時隔十多年以后的四方聚首,不光是簡單的觀禮朝見,更是宛國對周圍國家的施壓,既然讓他們都進入這京都,風云乍起又怎么會那么容易便可以平歇。
入局易,破局難。
首先借此事挑起紛爭,接下來便是嫁禍,然后便是紛爭,再做些文章便能夠上升到涉及到兩國的聯(lián)盟。
的確,因為三大國的聯(lián)盟,已經(jīng)太平了太久,想必已經(jīng)有人摩拳擦掌,有人即使不能站到最強的位置,也要坐觀虎斗將水攪得更渾濁些,想要趟些好處。
唐宮羽微微瞇眼,淡聲說道:“你想的不錯。”
扶風大驚,難道這男人會讀心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