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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相互試探

  • 千秋此間意
  • 請叫我王局長
  • 4598字
  • 2019-04-17 06:25:49

第二章

蕭王府,側宅偏屋。

即使是偏宅,也是難掩那份厚重質樸卻也算的上恢弘的建筑。

木軒窗,朦朧紗,室中的鎏金香爐焚燒著蘭桂,這是一種飄渺,若有若無的香氣,圍繞著整間屋子。淡綠色的床帷,在微寒的風中飄動,然而唐宮羽就這樣敞著窗戶站在窗前。

“嗯……”床上傳來一聲沉重的呻吟。

其實床上的那個人并不是自愿醒來的,呃……大概是被凍醒的。然后不耐煩的說:“有勞把窗戶關起來,多謝。”然后本想要翻個身換個姿勢繼續睡,好像壓到傷口不禁倒抽一口氣,就是這口涼氣把神志不清的她弄清醒了不少,也終于認清現在所處的境況。

她小心翼翼的爬起來,從她清醒的那一刻那就意識到這間屋子里不只有那個站在窗前的那個人,是敵是友她還分不清,盡管他們救了她。

而且連她一直貼身佩戴的“重霜”劍都不見蹤影,難道是被他們給收走了?

想著指尖一動,柳葉般的小刀沒入衣袖。

“你是誰,為什么要救我?”冷聲道。其實要按照平時她一定會感激不盡的,然而她現在已經變了,她不再是曾經那個蠢貨了,那個感情用事,被表象迷惑的小孩了。

這里的一切或許都會要了她的命,若一步不慎,則滿盤皆輸。

一聲平淡劃破這緊張的氛圍“給我一個理由留下你,”那個身影微微轉向還在床上的她“蘇南風?”

果然,她不禁苦笑不已,這她才逃出虎穴又入狼穴,本來想從此了卻恩怨簡簡單單的活在這世間難道就那么難嗎。

但當她聽見那個男人有說了一句話讓她有點震驚,他竟然知道她是誰,那他既然知道自己的身份卻還救她,那么他究竟是誰。

眼望四周,高大寬敞,屋外寒風高樓,碧玉闌干。他非富即貴,但是他既知她是酈國人,而且身份特殊還是救她,這樣還能出手呃就是手握高權的皇族,從容貌氣度以及他給人的感覺,兀然一個名字闖入她的心間,是他?!

于是宛然一笑,“那你是需要一個小妾嗎”窗前的唐宮羽眉梢一挑,周圍空氣一滯,而那個女人猶自說道“蕭王殿下?”

隱藏在暗處的肖元,突然出了一堆冷汗不知是為自家主子救得那個女人還是有點腦子高興,還是為那個女人第一句話給嚇出來的。

以彼之道還其彼身啦,誰叫你之前說話也大喘氣。就在這個時候還要皮一下的,也就只有我們心大的女主了。

聽見這話,唐宮羽才真正的轉過身望著那個還坐在床上的女人。

那個女人還清了清嗓子道“還有,我不叫蘇南風,這個世界再無蘇南風”她眉間閃過一絲厭惡,像是對沼澤深處那腥臭最原始的憎恨“從此只有扶風。”

眼眸瞥過扶風,男子終于笑了笑。

仇恨,向來是驅使人最好的動力。而她從他的眼里并沒有看出來從她的語氣也沒有聽清出,但是通過她的話卻清晰表達出那刻骨的恨意。

無人知其喜怒,無人知其善惡,將自己的內心所有的情緒想法隱藏起來,沒有任何端倪,更無人知其心性,城府深深有幾許。

很好,看來他這次選擇是正確的。

至于他是怎么直到她的真實身份,自然是要有點手段的,雖然隨著母后大哥的離開看起來他像是失去了有力的依靠,他就是岌岌可危,但是早就培養的勢力怎么可能說沒有就沒有呢,酈國發生的那件事雖然被那皇帝老兒壓了下去,但是要查清楚其實并不是那么難的。

“哦?”唐宮羽向床前走去,袍腳微動。白色的衣角好像無垠大雪蔓延人間“既然你知道我的身份,那么本王是不是就有理由殺了你了。”不過唐宮羽好像直接忽略扶風說的第一句話。

扶風內心瞬間內心翻了無數白眼,什么腦回路啊,你既然要讓我給你一個能讓我留下的理由,我與他素未謀面,而我就能判斷出他就是近來一直受到打壓的蕭王還不夠嗎。但是扶風還是說道“你能夠知道我曾經是誰,那么你一定知道我身上發生了什么,但是你救了我,我一定會起到你想要的那個效果。”

不必說得太過清楚,兩人都是聰明人所以扶風知道自己未來的命運。

只是自己剛從一個家族的深淵滿身泥濘爬出來,卻又跌落到更深的,更充滿兇險的無盡深淵。難道她扶風的命運就是周旋在步步驚心中嗎?

世事一起一落,雖說是天定。但誰說她注定只能這樣被這些上位者們玩弄鼓掌,她就是要活出自己的想要的模樣。

正想著以后應該如何應付,她忽然聽見“哧”一聲似要劃破空氣,扶風迅速向一旁閃過,原本自己身后那淡綠色的床簾如一道碧波被烈風劃裂,順便將床柱的一邊給砍斷……

好狠,扶風內心暗驚道。但并不影響她的動作。

眼看向她直面進攻的唐宮羽,她一腳踏上床沿一個鷂子翻身,用腳踢開他凝聚的掌力,這才避開他的掌氣,在地上滾了一圈,唐宮羽腳后一勾,想要將還在地上扶風困住,但那一瞬間扶風像是一個泥鰍劃過兩腿的間隙,見她沒有困住,轉身“呼”的一聲拍下。

沒有之前掌風那么兇猛隼烈,但卻更快更凜冽,她的耳朵剛捕捉到那聲音,隨即便感覺身邊的空氣被勁風撕裂,猛地暴退一個徒手后空翻,堪堪避開,衣袖再次被劃破一道口,一抹血珠劃在空中,好像一串深紅的琉璃串珠子。

扶風停在離唐宮羽三丈的位置,單膝跪下,一手撐著地,另一手擦了一下嘴角的舊傷口,那只手微微一動從衣袖劃出一抹銀光,弧光一亮,像美人波光流轉的眼眸,隨即一聲低咤,向唐宮羽飛身縱起。

她一向討厭被動,剛剛與唐宮羽過的那十幾招自己都是以防守為主,這讓自己很不爽,被壓制的感覺沒有把自己的實力發揮出來,對面那個神經病還對她一點都不留情面,而且招招充滿著殺氣,讓扶風不禁自我懷疑,到底哪里做對不起他的事了。

扶風對她的武功還是十分自信的,畢竟她來自左丘少辛派的。

那是一個神秘莫測的門派,當今大部分世人或許連聽都沒聽說過,因為它早已歸隱,因三百年前發生的大事便逐漸隕落,塵世傾軋間五十年前師祖最終選擇退隱江湖,她的身份本不適合加入其中,她曾經至少也算個半個皇族,當初她為了進入宗派差點年小命都丟了。

“唰”只有貼身而戰才能將小刀的威力發揮到極致,只是眨眼間,扶風就貼近唐宮羽,而唐宮羽怎么會讓她近身呢。

一個反手將扶風擒拿的那支手臂以柔化剛,一個圓弧生生將扶風蓄積起來的力給卸掉。

然而這并不能阻止扶風的腳步,突然一個下腰,以右腳為圓心畫了一個半圓將身體從右側帶到唐宮羽的左側,快到只能看見一串殘影。

“唰”以掌化刃,向他的脖頸劈去,唐宮羽自然會下意識的用左掌去迎,她貼的實在太近了,他本是想用殺招逼出她的實力,并未打算真的去殺她,但顯然她是超過他的估測。

在兩人臂間衣袖的縫隙中,他看見那個女人那雙像如清晨薄霧冥冥的雙眼,眼后的那絲張揚明亮。

盡管那張臉還是傷后未愈的蒼白,眉眼平淡至多也只能算清秀,但是他竟然一瞬失神。

也就是他慢的那一瞬間,扶風眼中爆射精光,不禁大喜。

右掌在與他的左手向撞之前,將掌化肘,以肘發力,同時向前約過唐宮羽的頭頂再從他的右耳畔曼妙一轉折回,于此同時指尖那抹精光綻放,直指咽喉。

“砰“

并沒有帶出想象中那抹血花。

扶風已經動彈不得,而刀尖只離面前那個男人毫厘之差。

她只能眼睜睜看這,那個男人輕輕將她指尖那柳葉刀輕輕抽出,然后隨手扔在地上,就像將她的自尊狠狠的碾壓。

就在剛才,就在自己快要得逞之時,那個男人好像只是微微一動,她便感覺身后突然一根銀鏈,閃電般將她的身形定住。

一根銀鏈不是困住她的理由,這跟銀鏈上面都是倒刺,而且它是深海白玄鐵鎖鑄,身帶極寒,能讓對方展示失去一定的戰斗力。銀鏈里具體還有什么她就不知道了。

她的功夫屬火性,對這極寒之物還是比較敬畏,更何況扶風還是比較珍惜的她的小命的,畢竟是自己曾經“死過”,然而并未全死只是身死,不知怎么的魂穿至此世界。當讓這一切都是后話慢慢敘來。

之前與唐宮羽過的那十幾招都是扶風自以為她比較刁鉆的,沒想到他卻能很輕松的化解,并且還能還能對她進行限制,處處提防。

在她到這個世間的前十幾年都沒能遇到過如此厲害的人,能夠在她的詭異,花樣層出的招式下能毫發無損的,她一直自詡自己是左丘少辛派僅次于師哥的第二奇才。

嗯……雖然師門里只有她與師哥兩個弟子。

“不對,我還沒真正使出咱們左丘少辛派真正的武功,剛才只是皮毛而已。”扶風心存僥幸地想。

在她的映像中,那些皇族貴胄都是一群酒囊飯袋,至少他們酈國就被那群蠢貨控制的時間太長,以至于帝國被這群蛀蟲啃食地已經腐朽不已。

大多的身居高位者,牽絆日多,膽氣也會減弱。

而眼前的那個男人卻依舊是那副一臉沉靜的模樣,淡定而又從容。

“我輸了,你隨意。”終于扶風不愿地說出,但是面對強者,弱者只能去折腰。

“嘩”那銀鏈像是充滿生命,從扶風身上退下,然后隱入唐宮羽的衣袖中。

扶風活動了下胳膊,因為傷勢未愈又剛才大幅度的打斗,撕扯間好像又有傷口扯破慢慢洇出紅色。

但是扶風還是昂著頭直視著唐宮羽那雙波瀾不驚的眼睛說:“我明白我該干些什么,三殿下。”唐宮羽卻依舊沉默。

他垂眸望著她,低垂的眼睫,刷出一彎一彎淡淡的弧影,像是世外最寧靜的島嶼,漂浮在游云之上。難得這個時間扶風還有心情觀察面前這個男人。

可能是感應到眼前那女人虎視眈眈的眼神,唐宮羽微微錯開眼神,但還是沉默。

他在等,在等一句話。

這個男人究竟在等我說什么呢,扶風雖然眼珠子盯著唐宮羽,但她也是企圖從他的表情看出什么端倪,但是還是落了一場空。

扶風這個人就是這樣,看似不正經,其實在那副玩世不恭的面孔下,是藏著顆七竅玲瓏心,畢竟兩世為人,再加上是經過那一夜,她才算正成長,才更能看清世間萬物背后更深層次的色彩。

盯著他并不能得到答案,扶風轉眼越過他,看向窗外,遠遠望見一座庭,古樸典雅,褐色的檐角,挑一半青空,挑一半高處假山,挑一半朗日,挑一半重樓。

何曾幾時,這種南方大戶人家的標配,這一切在自己的眼里都曾顯得那么平常疏松,現如今仿佛恍如隔世。

扶風兀然一笑,向那窗前走去,看那木樨臨窗外的又熟悉又陌生的景象。

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現在看見任何東西都會觸景生情,多愁善感。這不像她自己,自己可曾是對師哥笑稱自己是“打不死的小強”的啊。

但是,傾夜間滿門被屠,自己的父母還有哥哥至今生死未卜,換做是其他人,只怕早已經不行了。

至于為何背屠,她到現在還是不明白,她只知道逃,逃得離酈國越遠越好,只要她還活著就還有希望。

于是扶風說“殿下,恕我直言,你這偏宅的院子實在是太……丑了。我曾經的那個院子,每至春日,碧玉欄桿,樓高獨倚,長風正蕭。那個才叫自在瀟灑啊。只可惜,現在全都沒有了,只剩一片焦土荒蕪了……那時才更好看呢。”

扶風微微攏了一下衣襟,雖然帝京位處南方但畢竟是冬日還是有點冷的,依舊望著窗外,一臉淡漠,仿佛上元宮女閑說天寶舊事,不痛不癢。

“然后蘇南風就在這場大火里死去了,那場火真是大啊,一線火光,漫天黑煙,”終究扶風還是頓了一下,“其實我已開始就跟殿下您說了世間再無蘇南風只有扶風,那是因為就準備我帶著我的玉蕊和青離時,玉蕊卻推開我,沖回屋里說要帶上點東西,卻從屋內栓起了門栓,然后……”

扶風眼神有點飄浮,那晚修羅夜。那腥味沖天,滿地尸首的院落,以及那手握屠刀的熟悉的身影。不知道為什么能夠對這一個陌生人自己能說那么多的廢話。

“夠了”唐宮羽終于啟口,轉身離去。

果然跟他想的差不多,能有人毫無怨言的為她祭獻出自己的生命,這說明她還是有一定的手段。如果能為他所用那就更好了,本就幽深的眸子能加深邃。

不錯,自己沒有看走眼。

她要怨恨自己,他也沒辦法,只有這樣才能提醒她活在這個世界的理由和動力。

傷口就要狠狠揭起,才能更快的結痂。

自己也同樣,身邊的至親離去然而自己卻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是一種無力感。明白活在一個陰謀之中,但那片迷障不是自己現有能力能打破的。

轉身那一瞬間似有朝浪洶涌而來,蔓延沖撞著心上的九孔長橋,似又聽見霜雪碎裂,零落心泥。

身上頓涌一股寒氣,行走的身體細微顫了一下。

快走到門前,唐宮羽頭也不回的說道:“以后,這就是你的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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