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餓嗎
- 千秋此間意
- 請叫我王局長
- 3188字
- 2019-05-19 22:10:00
第二十八章餓嗎
將扶風留在望江樓外,馬車便離去,消失在街角。
此時已經入夜,也是望江樓的最熱鬧的時間,此時一樓大廳聚滿了人,舞臺中央鶯囀燕啼,靡靡淺唱。
順著人群的中心一望,便看見舞臺中央一襲紅紗的紅魚兒,抱著琵琶一展曼妙歌喉,遠遠遙望的扶風都不禁暗嘆不愧是望江樓的招牌,此般姿色就算自己為一名女子都嘆為觀止,更何況男人呢。
想到此處,一個月白色身影撞擊在自己的心海,這樓是他的手筆,那么紅魚兒是不是也是他的人,想到此處微微感到酸澀,但是很快便消失,自己又不是他什么人,最多算得上合作伙伴,他的女人有哪些又是誰,關她何事。
想著,為了緩解心中莫名的煩躁之感,扶風逆著人流,想要趕緊回到樓上。
“二少爺,東邊有動靜了。”一個小斯模樣的男人附耳低言。
因為大廳人流很大,扶風被身邊的人擠得撞了那小廝一下。
“沒長眼嗎?”那小廝轉身吼道。
扶風連忙低頭道歉想要離開。
那小斯罵罵咧咧的拍了拍衣服,轉身繼續和座上的男子低言。
扶風抬頭隨便一看,便看見座上錦衣男子,賀天。
賀家的二世祖,也是曾經在包間里羞辱紅魚兒的人,此時他來這里做什么。
不動聲色悄悄退下,斂住氣息隱在二人不遠處。
“哦,你說的是東昌城嗎?!辟R天看著大廳舞臺中央的紅魚兒漫不經心道。
“是的少爺,此次是大少與東邊那里聯系的,咱們得趕緊行動,不能把什么功勞都給他們大房給搶了。”
“那能怎么辦,父親都把事情交給他做,本少能怎么辦。”賀天皺著眉頭,但是目光依舊不離臺上紅色身影。
東昌城?扶風心中默念了一遍,那里是宛國最東邊與大渝接壤的城池,賀家世代經營糧米,富甲一方在宛國也是頗有地位,但是他們要聯系東昌城要干什么。
自從打通朱闕九歌的第五層,扶風感覺愈發耳聰目明,凝神便能聽見方圓五米內的任何聲音。
“少爺,我聽聞大渝有位極為重要的人最近到了京都了?!?
“誰?”
扶風耳朵也跟著豎了起來,但是那小斯極為謹慎用唇語告訴了賀天。
“他來了?!辟R天一驚。
喝完桌上的酒,又看了眼臺上的紅魚兒狎昵一笑,便形色匆匆離去。
看著二人離去的背影,扶風摸了摸下巴不語。
東昌城,大渝,貴人。
突然莞爾一笑,要搞事情呢,于是翩然上樓。
樓梯轉角處肩膀再次撞上一人身上,扶風表情一苦,但還是轉身福禮道:“抱歉?!?
“慢著?!币宦暵?。
OMG,今天運氣真是背到家了,連撞了兩人,但是為什么這個聲音如此熟悉。
抬眼望去身體一僵,玄色錦袍,長發隨意的束在身后,但是還是有幾綹垂在胸前,衣襟微敞隱約能看見小麥色的胸肌,默默咽下一口唾沫,順著衣領向上望去……
嚇,扶風眉梢一挑,這不是上次在天寶那里遇到的那人。
此人不詳,扶風下意識后退一步,但是有意識到自己如今沒有帶著南昭的面具,于是淡定一笑:“公子何事?!?
那人看著扶風,亦是微微一笑,飛揚入鬢的眉劃出飄若流風的弧度,與垂下的發絲襯得愈發邪氣,眼角微微上挑,丹鳳眼中光彩攝魂勾魄。
“沒想到望江樓中還有這般秀麗的女人?!蹦侨藫u了搖手中的酒杯,“就是穿得太多了。”似感嘆又似不滿更似調情。
果然不是什么好東西,扶風再退一步道:“公子恐怕來錯地方了?!?
“哦?”一種似笑非笑的語氣。
“這里是望江樓不是青樓,公子若是走錯了,出門右拐一個街怡湘閣隨時歡迎你?!狈鲲L望著那男人,心平氣和地說道,說著還指了指大門的方向。
男人抿下了口酒笑了起來,眼眸由此更加上揚,讓人想起人間四月桃花紛飛,艷麗微醺,飲過酒的唇也變得愈發嫣紅。
這么笑嘴角會不會抽筋呢,扶風看著面前的人認真的思考。
當年師哥誤食藥丸抽風面癱,嘴咧著半個月口水嘩啦嘩啦模樣好像也與之相似呢,看來他還需要針灸一番治治這病。
見面前女子直視著他,突然覺得這個眼神似曾相識,好像在那里見過,卻一下又想不起在哪里見過。
宛國民風開放,所以望江樓里面有女子其實也無傷大雅。
“麻煩借過一下?!狈鲲L也懶得理面前這個男人,只想去落云樓處理一下事務好趕緊回自己的宅院,于是擺擺手道。
“唰?!币话亚噤搫踉诜鲲L眼前。
扶風不怒反笑,只覺他的侍從還如那日般無禮,眼角隨意一瞥,看見那侍從劍鞘上面的掛飾,深綠色的彩菱稷下面綴著一串淡綠色流蘇。
這種彩菱稷自己見過,是曾經哥哥去大渝邊境帶回來的特色掛飾,酈國與宛國好像都不常見到此物。
面前這個玄衣男人曾經說過自己不是大唐宛國之人,那么他莫非是大渝的人,扶風眼光一掠,抬眼笑道:“還有何事?”
少女依舊無畏面對冰冷的長劍,還是笑得那么無所謂,還真是有意思呢,琉璃般的眼眸愈發變得變幻莫測。
突然后面大力襲來,一個白布捂住自己的嘴,扶風掙扎了兩下,但是很開便軟了下去,玄衣男人挽住扶風下滑的身體,然后隨手將她扔給一邊的侍衛。扶風就如一個破布麻袋般被侍衛背在肩上,便揚長而去。
垂下的發髻擋住扶風的臉頰,也擋住她嘴上噙著的那抹詭異的笑容。
望江樓人聲鼎沸沒有人會注意這個角落發生的事情,即使看見也是不想惹禍上身,閉眼離開。
只有一隅華麗的衣角靜靜站著樓上轉角處,默默將剛剛一切的事情盡收眼底,手中的羅扇掩住半臉容貌,眼中波瀾起伏,半晌向著樓上走去,只留下豐腴的身影。
再次睜眼,扶風發現自己睡在一張床上,而手腳早已被捆綁。
揉了揉頭痛欲裂的額角,自己雖然知道那群人想要擄走,但是沒有想到這蒙汗藥藥效如此強勁,自己撐到后半夜還是沒忍住睡過去了。
直覺告訴她,那個男人不會隨便隨便的對她動手,但還是警覺的環顧四周,格局很是奇怪,此屋墻壁涂抹糙劣,但是墻壁上卻掛著價值連城的國手邕勒的山水畫,窗欞陳舊但是窗臺上卻擺著一開就是官窯才有的青花琺瑯彩的花瓶,屋內既有用了一半的蠟燭,燭火一旁還懸著白天依舊熠熠生輝的水晶雕花燈……
這房間還既有清貧之物,又有價值萬金的奢侈華物,真是矛盾啊。
“你醒了啊?!毙履腥诉M來,躺在床邊的太師椅懶懶說道,語氣輕松好像二人認識已久。
“……”
“餓么?”那人沒有在意扶風的沉默。
“我認識你嗎?”扶風無奈的問道。
那人輕輕搖了搖頭雙手交疊將下巴墊在上面,目光斜掠舉手投足見盡顯魅惑,“但是我挺想知道你是誰?!?
“你是寧王的人還是蕭王的人,亦或是順親王的人?!鳖^一歪,眉梢一彎,丹鳳眼中充滿笑意,似乎已經準備好自己心中所要的答案,“你知道我看人一直都很準的。”
“我是皇上的人,信嗎?”
那人笑容一僵,沒想到面前四肢被縛住的女子會這般回答,撞見她嬉笑的眼神,咧開的嘴角以及白花花的牙齒。記憶里從來沒有遇到有人敢用這般態度,愕然失神一瞬便又恢復笑盈盈的模樣,眼神充滿探索的目光。
“還真想試試呢……”低聲飄若絮語。
那人拍掌兩聲,幾名侍女靜靜在那男人身邊的桌子上擺下幾盤菜,然后又悄然退去。
香氣漸漸飄到扶風的鼻端,才意識自己早已饑腸轆轆,不動聲色的咽下唾沫,自己還未摸清這男人的底細,還不能輕舉妄動。
“喂,沒聽見我剛剛的話嗎,趕緊將我放下。”見這男人拿起筷子準備吃飯,扶風說道。
“呵呵?!蹦侨藠A起一個桂花糕小口嘗著。
扶風反綁的雙手慢慢的蹭著,袖中肘間貼身藏著一柄柳葉小刀,一點點蹭著將其捋下來。
“真不知道你長得也算不錯怎么就會對我感興趣?!睂ψ哪腥瞬豢煞裾J的點了點頭,“既然你猜我的身份,那么我也來猜猜你的?!?
扶風一邊說著一邊悄悄的在身后將小刀蹭下來,“看你這般饑渴的模樣就跟沒見過女人似的,嘖嘖嘖一看就不是宛國的”小刀滑到小臂處,“你是酈國的還是大渝的呢?”因為過于緊張,扶風額頭出了些薄汗,但還是躺在床上仰著頭看著慢條斯理吃飯的男人。
桌邊的男人果然放下筷子,撐著下巴有趣的看著床上微曲著身子的女子。
“不過啊,你藏的還是不夠好,終究還是被我發現了。”快了快了,冰涼的柳葉小刀已經到了腕間。
那人依舊不為所動,因為背對著窗戶逆著陽光,扶風看不清他此時的神情,只能凝神聽著他呼吸的頻率,但是又要集中精神解決袖中小刀,感覺身心乏力。
終于,刀子穿過繩索來到掌心,輕聲道:“是吧,來自大渝的客人。”
那人的呼吸依舊綿長而輕不可聞,扶風逆著光瞇眼望著他,不清楚他下一步要干什么,但是手中削鐵如泥吹發可斷的柳葉刀足以一擊斃命。
“你還餓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