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敏看他這樣‘胡喝’以及喪的要命的表情，知道他應該是在家里受挫了。

畢竟——

如今在這個地界里，能讓凌越這樣消沉的人，也就唐家小姐一個人了。

“越哥，你別喝了。”

凌越又連著干了幾杯酒。

包廂里的酒味越來越重，許久以后，凌越把杯子摔在了玻璃桌上，按著自己的太陽穴，也不知道是不經意，還是刻意，低低沉沉的對陳敏說了一句：“我感覺到了一件事情。”

“什么？哥？”

“我覺得……她好像真的想永遠離開我。”

“陳敏，她真的想離開了。”

“她想永遠離開。”

話說到這里之后，已經喝醉了的凌越開始不停的重復這句話，他從滿目低沉，慢慢變得面無表情，又到色微醺，滿眼通紅，最后直接拿起了桌上的酒瓶子，用力攥著。

陳敏看他狀況似乎有些不對，抬手想阻止，就聽到嘭的一聲，凌越把酒瓶子摔在了地上。

酒液高高濺起，男人的聲音在迷醉的酒里，低沉沙啞，危險性十足，“她想離開，必須要踩著所有人的尸體才能離開！”

陳敏：……

他還沒無語完，就聽到凌越又來了一句，“第一次，就要踩著我的尸體。”

“越哥？”

“越哥？”

他拍了拍沙發上的醉鬼，眉毛微微抬起，搖了搖頭，“越哥，你要是真喜歡唐小姐，就態度好一點，過去的事情都過去了……”

“都是上一輩的事情了，真要說起來，唐小姐其實也很無辜。”

“哥，我是過來人了。”陳敏嘆了口氣，“真喜歡一個人，就要對她好點，不然真到了那個時候——”

他剛想繼續說話，沙發上醉醺醺的人就昂起了頭，眼里滿是銳利，“你說的倒是對。”

“那她為什么不對我好一點？”

“為什么就不對我好一點呢？”

“為什么？！”

陳敏：……

……

或許，這就是為什么兩個人最后會走向這樣一條路的原因吧。

陳敏嘆了口氣，在包廂里給凌越開了個房。

另一邊。

唐思看這空蕩蕩的床，輕輕笑了一聲，直接就躺了進去。

來與不來，不過是他一念之間的事情而已。

她已經從一個伴侶，變成了一個可悲的，只在一念之間的東西了。

-

次日，凌越酒醒之后，隱隱約約回想起了昨天發生了什么。

他對著浴室里的鏡子頓了好一會兒，最后才黑著臉，換了身衣服，打好領帶，低氣壓出了門。

公司里。

他站在高樓大廈上，俯瞰城市風景。

出去喝個酒，面子里子，全都沒了。

只是……

除了丟人，腦子里還盈滿了陳敏說的話。

男人極目遠眺，手指壓在了玻璃上，指間一片白色。

-

從上次唐思放完狠話之后，凌越有好幾天沒來莊園。

他沒來，反而讓唐思松了一口氣。

有些動搖的唐思，現在每天都在莊園里回想兩個人之前發生的事。

他是如何用一張好看的男人皮，用自己的隱忍，一步一步走入唐家，一步步的成為唐家女婿，把唐家連根拔起的。

是了。

回憶一遍一遍深刻。

唐思站在冷水之下，閉著眼睛，昂起了頭。

他就是這樣一個人。

唐思，想想年邁的父母，生意失敗卻仍安慰她不是她的責任的父親，養尊處優，一朝跌落塵間，卻還告訴她，要看開點的母親。

因為家中變故，不得不輟學，放棄自己最喜歡職業的弟弟……

她和凌越之間，差的何止是感情？

是鮮血淋漓是現實。

緩過神來，她握緊了拳，但眼神很快落到小腹之上——

等等。

她似乎已經有一段時間沒有來月事了。

想到什么，唐思的臉瞬間蒼白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