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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黑羊與墻

『跨過因緣的籬墻』

微霜最后還是帶上了酸菜——倒不是因為那什么ruler的鬼話。

她只是看在翡翠的份上。

小姑娘很不愿意和自己新認的弟弟分別,微霜也不樂意看著翡翠哭哭啼啼,索性賣她個人情,連酸菜一起帶走。

“去皇宮以后要注意言行,皇宮不比家里你不可以隨意折騰,吃了虧忍一時風平浪靜,退一步海闊天空……

他人若是欺負你你切莫動手,出了人命官司不好,凡事三思。”

臨走之前還要聽李長風絮叨上那么一段。

“好了好了我知道的。”

“你這般蠢笨的人在那里必定闖禍。……有什么難事就寫信給我。”李長風半是責備半是關切。

看他眼下一片黑,想來一夜沒睡好。

啊…至于嗎……

雖然很能理解他的心情就是了。

“一路走好,實在不行就回家。”

“安啦安啦。”微霜伸手拍拍他的肩,“又不是去多遠的地方。放心,我會寄信回來的。”

“照顧好自己。”李征蓬沒多說什么,離別這種事情他已習以為常,雖然這次跟以往有些不同。

“父親也是,在那里要照顧好自己。”微霜咧嘴一笑。

這次她父親回來是因為情況緊急,事情處理完了,他還是要回北邊的。

“你們都長大了。”他只是抬起頭感嘆上這么一句。

是啊。

微霜隨他一同抬起頭,看那藍得過分的天。

不知不覺就在這方寸之中過了半年。

她過來時還是陽春三月,現(xiàn)如今已經(jīng)立了秋。

燕燕南飛,征人北去。

而她,也從此將仰望宮墻,做只永遠飛不出去的鳥。

……

“這就是安河郡王的故宅。”

四人站在曾經(jīng)的繁榮前。

舊日算不上華麗卻十分考究的宅邸,整體還保留著較為完整的風貌。

似乎這十年來一直有人打理這里。

“承蒙皇后娘娘照拂,這宅子總算沒有荒廢。”那宦官揣著手輕輕感嘆,“咋家也有許多年沒有來過這里,看來勉強能住人。”

徐春秋徑直走了過去,纖纖素手摸上門柱上那幾道鈍器劃過的橫。

“原來我曾經(jīng)這么矮。”

故人已經(jīng)不在,單留下記身高的柱子,又有何用。

再也無人揉亂他的長發(fā)。

“小白,去把門推開。”楚越人對白鹿耳語,“這扇門只能由你來推,推開它,你就什么都知道了。。”

雖然不解,但白鹿還是照做了。

其實他心中也有疑惑,為何皇后要讓他來此處,為何還要帶上同樣經(jīng)歷過那些事件的人。

無論怎么想,他總會不停地返回思維的起點。

皇后跟他母親是同一種人,那種永遠也讓人猜不透的可怕存在。

皇后到底想做什么?也許楚越人是對的,推開這扇門就會有答案。

他推開那兩扇陳舊的大門。

吱嘎一聲,還粘著已經(jīng)變白腐朽的桃符的兩扇門,就這樣在所有人的注視中開啟了。

景,還是舊日的景。

徐春秋仰起頭,試圖讓抑制不住的淚水回流,但他所做只是徒勞,眼淚劃過臉邊,沾濕衣服。

白鹿站在那面影壁前,看著那只刻得活靈活現(xiàn)的玄鳥。

“裴時羽。”宦官緩緩向前走了一步,語氣不帶半點波瀾,“這是皇后娘娘給你的第二個任務。”

“……”

空氣安靜了下來,白鹿轉過身來面對眼前這或悲或喜或面無表情的幾人。

終于要來了。

“安河郡王有一位同母弟名為雍澤,自幼體弱多病,要是三歲那年沒有死于天花,此時也應該是束發(fā)之歲。

“但如果換個角度想想,那孩子要是沒有死呢?不僅沒有死,還好好的活了下來,事情又會變成什么樣子呢?

“禁宮已經(jīng)有了未來的主人,那么這個孩子就變得可有可無了,皇帝會讓他繼承雍離權的封地和爵位,把最亂的這片土地交給他。

“對于庶皇子來說,這樣的待遇還算不錯。

“皇后娘娘就是這樣說的。”那宦官學舌完畢,又補充道,“所以裴時羽死在了那場大火中,您今后就是皇子雍澤。”

“……”白鹿安安靜靜地聽完了這一番話。

“當然,皇后娘娘也說了,若他不愿意放棄過去的一切,那他的妹妹就會在某一天里的某一刻,突然消失,這偌大的禁宮已經(jīng)死了太多孩子了,多一個也無妨。”

“謹遵皇后鳳命,”白鹿輕笑了一聲,眼中滿是嘲弄,“過去?我早就沒有什么過去了。放下也好,請你轉告皇后,總有一天,我會親自去結算那個人的罪孽。”

“皇后娘娘也在等著那一天的到來。”

這時,宦官從懷中掏出那藏了許久的圣旨,薄薄黃綢上還洇著深色血跡。

他沒有念那上面到底寫了什么,只是把它交給了白鹿:“從今以后,您就是新的安河郡王。恭喜恭喜。”

“請不要辜負你妹妹的努力。”宦官輕輕說了那么一句,便退下身去,垂手立在一邊不再說話。

這時候唯一一個尚有眼力見的男人呼啦一聲跪倒在地,振臂一呼。

“皇后娘娘萬歲萬歲萬萬歲!雍澤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

不消說,這位肯定是楚越人。

他一說完,就笑嘻嘻地站了起來,開口:“其實我是過來當官的,因為太會拍馬屁就貶到這里了啦~說是輔佐安河郡王啥的,我尋思半天還以為她要讓我陪葬來著。”

“沒想到啊沒想到,我居然成了你的下級。”

“……這算什么,居然還給我人手嗎?”白鹿哭笑不得。

他從來都沒有搞懂過皇后的想法,這女人做事隨性到了極點,完全沒有跟他人協(xié)商的余地。

不過也是,下棋的人會跟手里的棋子商量嗎?

不會。

“我明白她的意思了,”徐春秋又恢復了以往的平靜,仿佛剛剛失態(tài)的那人根本不是他,“小白……不,雍澤殿下。”

他笑了:“你知道嗎?這末影樓本來就是離權大人一手創(chuàng)辦的。狗皇帝殺了離權大人那天,我就發(fā)誓,要讓狗皇帝不得好死。”

“結果你這小家伙就過來了,帶著比我還深重的怨氣……我問你,你還記得你想要什么嗎?”

“我想要報仇。”

“那就好……”

“我把末影樓交給你。”似乎下了些決心,徐春秋如此說道。

“……”白鹿沒有回答,畢竟也沒有回答的必要,徐春秋已經(jīng)做出了決定,就沒有反悔的余地。

他只是抬起手,順著那和煦陽光看了看自己殘缺不全的指甲。

從開始就沒有退路。

……

“將軍。”纖長手指將對面的將棋推了下去,將自己的車放在了主位。

“喂…欺負我這個新手有意思嗎?”胡子邋遢的大叔抬眼瞥了對面青年一眼,“象棋這種東西我還是第一回玩。”

“是嗎?我可不覺得贏得有多輕松。”青年挑起眉頭輕松一笑。

“你這車太強了……完全吃不掉。”大叔嘆氣,“跳來跳去的,冷不丁就吃了我的老將。”

“這就是下棋之道。”青年拿起那枚車,“強力的棋子在有能力的弈者手上,能發(fā)揮出不一般的效用。”

“啊…天命……”大叔看著那枚棋子開始碎碎念。

“無相生,朔留子。”一只麻雀拍拍翅膀飛過來,落在青年肩上。

“喲,這不是ruler嗎?”大叔,也就是朔留子,向麻雀招了招手。

“別跟我套近乎。”ruler啄了啄自己的羽毛,“這個世界的發(fā)展已經(jīng)不可控制了……聽著,我要你們監(jiān)視天命,不過朔留子就不要去了,你太吵。”

“嘁……”

“我明白了。”無相生點點頭,將那雀兒握在手里,“不過我不去……會有人替我去的,放心。”

他再松開手,那雀兒已經(jīng)不復存在,只有一團微弱的光芒,忽明忽暗。

光芒之中,隱約浮現(xiàn)出來一張稚嫩的臉。

“妖邪之術。”朔留子嘆氣。

光芒慢慢擴大散去,消逝之時,地上僅余下一個不著寸縷的小女孩兒。

這女孩兒乍一看上去,和李微霜有七八分相似。

“阿簟。”

女孩兒睜開了空洞的眼睛。

“去做你該做的事。”

『第一部分·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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