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沫琪仰著頭脖子都酸了，“他們到底在說些什么啊？”

洛影白了她一眼，沒有作答。

此時南宮拓頭也沒回的說：“隔著靈力圈成的屏障，我們也沒有辦法聽到。”

雖然尹沫琪聽得有些稀里糊涂的，她肉眼凡要根本就看不到什么所謂的靈力屏障，她只能隱約的開出夜凌風(fēng)的表情不太對勁兒，他應(yīng)該還不知道自己來了吧，凌風(fēng)了雪靈兩個人之間不是好朋友嗎？怎么現(xiàn)在看來有一種御敵對峙的感覺？

站在一旁的洛影本來還是揣著一顆觀戰(zhàn)的心的，可是現(xiàn)在怎么像是誰往她的體內(nèi)塞了一簇狗尾巴草，撓的自己心癢癢，又像是灌了半壇子醋，那種滋味兒真的不好受。南宮師兄是怎么了？他一向是冷面待人！洛影拉著一張臭臉，覺得九尾狐的名號不應(yīng)該是天上的那位，而是自己旁邊這個，怎么是一個男人都能被她迷得七葷八素的。

這點小心思沒有人看的出來，一方面是洛影本身就是一個極會偽裝的女人，另一方面就是大部分的注意力都在不遠處的半空中。

靈力屏障之內(nèi)，雪靈一條腿伸直，一條腿玩去，兩手交叉于胸前，一聲白色綢緞翩翩飛舞，仙器怡然。她望著對面的夜凌風(fēng)，他還是那么的英姿挺拔，單單就是站在那里就能帶給人一種威懾的力量。雪靈望著她，不禁想起了已經(jīng)仙逝的血靈帝，他的父王曾經(jīng)也是這般的具有魅力，在人前他是一族之王，手下精兵良將俯首稱臣，異界里面沒有一個人是不佩服血靈帝的。

作為高高在上的血靈帝，他也是十分有威望，從來不茍言笑，對自己的幾個兒子更是嚴(yán)于管教，唯獨對她，唯獨在雪靈面前，血靈帝是那般的慈眉善目，雪靈至今還記得那個王把他從玄冰陣中救出自己的威猛，雪靈還記得那個王對自己的精心照料，雪靈每天每夜都在懷念著，懷念她還是一直九尾靈狐沒有幻化成人形的時候，天天臥在血靈帝的床榻上陪著血靈帝入夢。只是，那段時光，再也回不來了。

夜凌風(fēng)被雪靈的靈力包圍著，縱使他和雪靈是老相識，但是在雪靈的幻境中，夜凌風(fēng)還是盡力保持著自己的理智，他了解幻境的力量有多強大，那種只要人陷進去了就會被幻境的主人隨意操縱。

“我希望你知道我是一個人來赴約的！”

“我知道，”雪靈笑了笑，她的每一個動作都帶著狐貍特有的魅惑感，“我看著你上來的，也看見了他們就跟在你的后面，二殿下，你的警惕性越來越低了。”

夜凌風(fēng)微微勾了勾嘴角，他聽的出來這是雪靈在挖苦他，他也確實沒有顧忌到身后，前幾天為了闖進金弓圣手的情報處毀掉資料，他自己早就已經(jīng)法力大損全身是傷了，若不是尹沫琪之前用人血喂食他，他可能今天連來的力氣都沒有了。

“好了，現(xiàn)在只有我們兩個人了，有什么話你就直說了吧！”

雪靈挑起眉毛，眼神玩味兒的瞄著夜凌風(fēng)，聲音柔美中帶著酥骨的麻，“你知道嗎，幾個兄弟中，就屬你長得最想你的父王！”

夜凌風(fēng)冷面，父王的死是一個謎，也是他心中的一處痛，很久了，他都經(jīng)歷克制自己不要再去觸碰，“你叫我來應(yīng)該不單單是緬懷一下我的先父吧？”

夜凌風(fēng)故意把先字咬的重重的，這讓雪靈心中一顫。

“你不是一直都在查誰是當(dāng)年那場叛亂之戰(zhàn)的叛徒嗎？是誰成了導(dǎo)火索？是誰把所有的機密告訴了鬼面君才讓他有機可乘？”

“……”夜凌風(fēng)望著雪靈，淡淡地說，“我想我已經(jīng)查到了！”

“對！”雪靈點頭，“我還知道你把他一把火給燒了！”

雪靈故作惋惜的嘖嘖兩聲，“可憐的池痕啊，什么都不知道，只是在我的床榻上過了一晚，就成了一顆棋子！”

夜凌風(fēng)的唇微微在顫抖。

“罷了罷了，不提他，那個窩囊廢，在床上和在地上，都是一個沒有種的家伙！”雪靈用白紗捂住嘴，眉眼中全都是輕佻。

夜凌風(fēng)：“我想當(dāng)年父王在玄冰陣中不惜耗盡千年的修為救下你，并不是讓你活下來自己糟踐自己的吧！”

雪靈臉上的笑容僵持了兩秒，放下衣袖，說道：“他是怎么想的，我一清二楚！夜凌風(fēng)，我活得比你明白！你不要自以為是，好像自己是全世界最了不起的人物一樣！”

夜凌風(fēng)：“我是不是，還輪不到你評論！”

雪靈：“你不想知道夜諾臨終前的最后一句話是什么嗎？”

沒有給夜凌風(fēng)回味的時間，雪靈只是陰冷的欣賞了一秒鐘他臉上發(fā)生的痛楚變化，就笑吟吟的說：“他什么都沒說，什么都沒來得及說，九魂陰火燃燒的一剎那……真是美啊！我從來都沒有見過那么美麗的景象，幾萬個吸血翼人伸展著雙翼肥仔墮落谷之間，我的之間就那么……輕輕一動，他們瞬間就灰飛煙滅了！”

說著雪靈仰起頭哈哈大笑起來，那一種感覺像極了釋放，這么多年的壓抑，憤恨，委屈，揪在那火中寥寥升起，那一天，雪靈指尖全是火，她的耳邊充斥著吸血翼人的咆哮，痛喊，他們的肉體被烈火摧殘著，焚燒著，就是那么的一點一點吞噬著他們身上的每一塊肌膚，燒干，燒盡，燒他個灰飛煙滅。

“只是可惜了，”雪靈低垂著頭，懊悔的捶胸頓足，“那天你沒有跟著隊伍走，我以為你會為了血族兒放棄那個凡間女孩兒的，可是你沒有，這一點我倒是很欣賞你！你至少有情有義！”

夜凌風(fēng)聽著雪靈繪聲繪色的描述，眼前浮現(xiàn)出一幕幕自己的親哥哥，自己的血族兄弟門，還在沒有任何防備下就那樣在烈火中折磨而死，雪靈的話語正在一步一步的擊潰這夜凌風(fēng)的心理防線。

“你知道什么情義？”夜凌風(fēng)冷冷的諷刺。

這并沒有把雪靈激怒，她反而有一種釋然的感覺，“我？我當(dāng)然不知道了！也不看你父王是怎么把我養(yǎng)大的，都說兒子像父親，你們倆卻一點兒也不像！”

夜凌風(fēng)無奈，“我不明白這事兒你總跟我父王扯上什么關(guān)系？”

“因為我像你父親！”雪靈斬釘截鐵的說，眸子里面散發(fā)出來的那種冷光讓人不寒而栗，“我是他救回來的，也是他調(diào)教出來的！如果他還活著的話，應(yīng)該會感到跟欣慰！”

“欣慰到親手了斷你？”

“他早就已經(jīng)那樣做了！”雪靈瞧著夜凌風(fēng)那摸不著北的樣子嘲弄的笑了，“還記得那年的酒仙會嗎？”

夜凌風(fēng)仔細回憶，酒仙會是每隔一千年就會在異界大肆舉行的酒會，異界的三巨頭攏在一起，不管看對方順不順眼，在這一天都會放下成見喝個痛快，可是再轉(zhuǎn)念一想，雪靈為什么提到酒仙會是那般的憎惡痛覺？雪靈臉上的青筋閃現(xiàn)都被夜凌風(fēng)捕捉的不留痕跡，“那天我好像不在。”

“哦，對！”雪靈把哦拖了很長的音，仿佛這件事情在她這里是剛剛得知，片刻間，雪靈的眼中噙著淚，“你是不在，你被派到北海守邊界了！”

“北海？”夜凌風(fēng)的眉毛擰了起來。

“夜凌風(fēng)，我雪靈捫心自問，從小到大，我對你，那是沒有半點的虛情假意，你要什么我都會幫助你達到，就算是你脾氣倔跟血靈帝吵架了，我還是會想方設(shè)法的在陛下面前美言，讓你免受責(zé)罰！”雪靈的聲音字字?jǐn)S地有聲，聽起來是在回憶，可更多的卻是帶著控訴，質(zhì)問，“可是你呢？關(guān)鍵的時候你去了哪？你在哪里？”

夜凌風(fēng)是越聽越糊涂了，從墮落谷一案扯到酒仙會，又從酒仙會說道他們的小時候，“你到底想說什么？”

“我被幽靈王侮辱了！”

夜凌風(fēng)：

空氣仿佛靜止了，突然間，兩個人都沒了話語，雪靈的嚴(yán)重是羞恥，是憤怒，是怨恨，是無窮無盡的報復(fù)。夜凌風(fēng)呢，他完全已經(jīng)愣住了，幽靈王是一個多么正派的王，怎么會做出這種事情？

“怎么，你不相信我？”雪靈的聲音提了一個掉，心在那一刻碎了，“是啊，堂堂的幽靈王怎么會輕薄一只區(qū)區(qū)修行八百年的九尾靈狐，憑幽靈王的身份他想要多少美女就有多少，可是為什么偏偏是我呢？偏偏是我？

雪靈的狐貍牙齒緊緊的要在一起，發(fā)出咯吱咯吱的響聲，就想要斷裂一般。

夜凌風(fēng)雖然不敢相信，但是他知道雪靈是絕對不會拿自己的清白開玩笑的，何況她根本沒有理由騙他，“他怎么會有機會？父王他……他是絕對不會允許的！”

雪靈輕笑：“好一個絕對，好一個不會允許！你說的是，我就算官銜品級再低，那也是血靈帝的寵狐，怎會有人如此狂妄大膽？”

夜凌風(fēng)：“那你……”

“因為這一切都是血靈帝的主意！”雪靈開始憤怒的咆哮。

夜凌風(fēng)的唇微微顫了一下，難以置信的反問道：“你說……是……父……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