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屋里只有溫明陽還在笑。

“笑個錘子?”易安看著溫明陽，心里泛起不詳的預感。

“對啊，這不是笑你嘛。”溫明陽并不介意進行低級的拌嘴。

“是這樣的，易安，你先轉過來。”徐濤趕忙介入，“上頭的意思是由我們K市出一個成員，配合總隊的調查員一起去雅庫茨克抓捕呂家三人。俄國那邊大概需要幾天到一周的時間進行聯絡溝通，這段時間你該干什么繼續就行。”

易安這下明白溫明陽笑什么了，感情這次去冰天雪地的十有八九是自己！

“我可是實習生！”易安強調，“而且剛從火線上下來。”

徐濤頗為無奈：“我和娜娜都走不開，溫明陽……說自己受傷了，連診斷報告都有。”

不遠處，溫明陽對著驚訝不易的易安比了個搓手指的動作，有錢真好。

“真是哪里需要哪里搬啊，行，那崔梓欣的事就可以告訴許昀是呂祥干的嘍?”易安只得接受。

“嗯……經過我們的評估，認為這事和呂祥沒關系。我請了空無大師和其他幾個高手調查了呂家，他們一致認為沒有可疑之處，也就是說人體改造和襲擊崔梓欣是兩起孤立的案子。”徐濤解釋道。

易安沒說什么，他突然想起在學校里崔梓欣和呂祥曾有過的接觸，雖然沒有把握，但仍覺得其中的水比自己想得更深。

科里這邊沒什么事情，易安留在辦公室后溫明陽當即主動離開，表示自己已經在跟某件案子，徐濤對他去哪里興致缺缺，拿了塊破黑板畫著案件流程圖，趙娜娜則是繼續處理著無數文件，扎著頭發狂敲鍵盤。

她真的是無比懷念戰斗在槍林彈雨中的日子。

易安先行告辭，給許昀打了個電話：“學長，方便談點東西嗎?帶上你女朋友，對對，就定在一家我認識的飯店吧……”

吳優飯店二樓的某個包廂內，易安三人坐在寬大的飯桌邊，看著精美的菜肴面面相覷。

“也就是說找了這么久，結果所有線索全都斷了?”許昀有些不滿，易安為了照顧他的情緒沒說那是三個前男友，只說是嫌疑人們。

崔梓欣緊緊貼在許昀身邊，膩歪得易安這個單身漢直起雞皮疙瘩。小姑娘在校外穿上便服之后氣質華麗轉身，真正有了富家千金的樣子，和旁邊腎虛的許昀行成了鮮明反差，非常具有犯罪氣息。

不得不說，崔梓欣看男友的眼光有一定規律，前三位和許昀在眉眼之中都有幾分相似，看到許昀之后易安才突然發現這點。

所以像易安這樣的，從長相關就已經被刷掉了，和美丑沒有絕對關系……這看臉的世界果然沒處說理。

“咳，學長你的焦慮情緒我非常理解，但注意保持冷靜。你再好好想想，有沒有什么其他線索?”

“其他線索?”許昀想了幾秒，“我和你說過用靈體攻擊他人的必備條件嗎?”

“愿聞其詳。”易安拿出手機開始記錄。

這種事連徐濤恐怕都不一定知道。

“三個方面，首先是攻擊者必須具有對靈體的操縱能力，比如我這種異能者，或者捉鬼人、和尚道士那些；其次就是靈體本身必須足夠強大，這點倒是不難，醫院里待幾天總能碰到；最后一點則是攻擊對象，必須有心靈上的弱點，失眠抑郁這類精神狀況或者天生靈魂殘缺都行，不過靈魂殘缺的人智力相對都有障礙。”許昀講得不快，給了易安充足時間記筆記。

“也就是說崔梓欣她有能被針對的地方?”易安問。

“高三的學生壓力這么大，精神狀態出問題很正常吧！”許昀不以為意。

“是這樣的嗎?”易安不置可否，從錢包里拿出張皺巴巴的名片，“崔大勇，你們家公司的吧?”

崔梓欣點頭，小聲說：“是我小叔。”

“你小叔……覺得這個人怎么樣?”易安靠過去隔著許昀問話，嚇得崔梓欣縮了縮身子。

她之前已經聽許昀說過了，班級里的那個易老師居然是從神秘部門里請來的幫手，小說中那幫人可都手握生殺大權，十分恐怖。此時面對易安，她自然是畏畏縮縮，生怕說錯什么話，惹得自己麻煩上身。

如果易安知道崔梓欣的想法，一定會笑著摸摸她的頭，問要不要交換下境遇?你來我這上班，我去幫你花錢。

“他平時有不少奇奇怪怪的朋友，我爸說少跟他接觸……你懷疑是他干的?”崔梓欣問。

“我沒這么說，只不過是有一面之緣，你們家庭內部……這么問可能不太禮貌，但是不是有些不和?”易安為了防止誤會趕緊說，“我有必要查清楚所有可能的線索。”

“沒關系，我們家很好。”崔梓欣搖頭，對許昀說，“哥，你先出去一會。”

許昀倒也非常放心女朋友和易安同處一室，二話沒說就出了房間，易安用陰暗的思想揣測他肯定是偷偷留下了靈體在屋里觀察情況，真是個惡趣味的男人。

“想要套路我你們還早了點……咳，不是，有什么話直說吧。”

崔梓欣不解地看了易安一眼，下意識坐得遠了點，完全沒有面對義務勞動公仆所應有的感激，開始慢慢講起自己的故事。

雖然她說得吞吞吐吐，但因為故事簡單，所以也就幾句話的事。

五年前，正值初中的崔梓欣放學后去公司玩，目睹了一個女秘書突然狂躁，然后縱身從二十樓躍下，小女孩跑到樓下看見滿地血肉殘渣后內心遭到了巨大沖擊，一度換上抑郁癥，不得不在家療養，后來才慢慢轉好。

而現在的開朗樂觀活潑好動，與其說是天性，更類似于來自那段壓抑經歷后的觸底反彈。

之所以不在許昀面前說，是因為她聽說精神病遺傳，擔心感情產生裂痕。

“抑郁癥……哪怕是真正和遺傳相關的精神分裂，會遺傳到子代的幾率也不到百分之五十，想太多了你。”易安說出了個讓崔梓欣顫抖的幾率。

原來百分之五十很低?！

“我這個，遺傳嗎?”

“只能說存在家族關聯，但沒有具體證據，總之先生下來……不對啊，我跟你這高中生說什么呢?小姑娘自重啊！”

剛剛進入醫療咨詢氣氛的易安發覺話題不對，強行轉變方向。

“……”崔梓欣稍稍放下了戒心，畢竟醫者父母也，面對父親自然是要恭恭敬敬。

“不過我要查的是超能力犯罪，女秘書自殺什么的不在職權范圍內，警察怎么說?”

“自殺……但是！但是她跳下去的時候整個人都像是被控制了，不由自主的那種感覺！而且公司里大家都在傳，是我們家的人做的。”

崔梓欣發現易安對此沒有絲毫好奇后忍不住站了起來。

“嗯，冷靜點，總之你說說嫌疑人是誰吧，別這么激動，搞得自己像受害人似的。”易安無奈。

“啊，對不起，我只是激動了。”崔梓欣深呼吸幾下，再次開口，“是我哥崔峰，還有崔大勇。“

崔峰便是易安初遇陸曉川時，工地里那個雖然年紀輕輕，但卻大腹便便，形貌猥瑣的崔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