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證明毫無經驗的男女同處一室非常安全，雖然睡眠不足但多半都是因為其他原因，比如打架和斗嘴。

不帶有任何引申含義那種。

徐濤看了看頂著黑眼圈的易安和蘇依，以及他們身后非常緊張的神秘女子，欲言又止。

“易安，雖然你還年輕，但是生活方面……”趙娜娜也有些看不下去，“好吧，這是個人自由，不過你也不能帶到單位啊！”

“你倆想什么呢?”純潔的易安被前輩們的骯臟想法驚呆了。

他將昨天遇到神秘女子的事情說了一遍，包括她出現時身邊的異相，然后將難題丟給了徐濤。要么你給找出是誰，要么你就帶回自己家去，看老板娘同意不。

真就沒見過離婚了還這么熱絡的。

“這個不難，現在科技進步了，去局里進行面部識別比對基本就能知道身份，問題在于之后。”徐濤皺眉，“這位要是真有什么背景，咱們處理起來很棘手。”

如果是個通緝犯倒好說，就怕人家是某門派或某家族的人，到時候反咬一口，跳進黃河洗不清。大多數民間組織看待調查局可是充滿警惕甚至不滿，極端點的主動挑釁也是常事。

“怕什么，她也沒證據啊。”易安腳正不怕鞋歪，沒做過禽獸就不怕人家查基因。聽了這話蘇依有些不滿，打了個哈欠。

“你去學校上班的時候改改說話風格，小心被人舉報。這跟證據無關，主要是涉及到調查局在超自然界的正面形象……說了你也不懂，反正先去公安吧，之后再送醫院給她看病。單位的車都去保養了，這次我能不能蹭蹭你家蘇大小姐的保時捷?”徐濤穿好外套，沒忘記從抽屜里拿了幾盒煙揣好。

“什么叫我家，說話注意點。”易安的腰被后面某人捅了一下，趕緊提醒徐濤改口。

“我告訴你們，人類啊，最后都是要結婚……然后離婚的！”徐濤以一副過來人的語氣斗志昂揚發表演講，“所以不要浪費時間談戀愛，把有限的生命投入到無限的事業中吧！”

說完，他轉向趙娜娜：“向趙娜娜同志學習！”

“我，我，我媽今晚安排了相親。”趙娜娜淚奔。

“那可不行，你還得值班呢。”徐濤突然想起了什么，“你們有人看到溫明陽沒?”

同一時間。

溫明陽坐在駕駛座面無表情地轉著方向盤，在他的身邊，衣服稍稍有些破爛的李歆大口嚼著薯片，碎屑不斷落向腳下。

“注意衛生。”溫明陽嫌棄地看了他一眼。

“又不是你的車，雖說也不是我的。”李歆把最后一點薯片捏碎，仰頭倒進嘴里。

他倆開著的黑色路虎是從附近某個停車場順走的，車主現在應該正在垃圾桶里呼呼大睡。

“……素質。”

“那你還燒壞我衣服呢，B級高手，心胸開闊點啊。”李歆舔了舔手指，嘗試拍馬屁。

溫明陽不理這茬，只是問：“杜寧雨的姐姐真在你說的地方?”

“那當然，你又不是沒見識過我的本事，只要是我觀察到的未來就一定會發生。”李歆非常自信，“既然叫你出來就是有萬全把握。”

他那天成功預測了足球比賽的進展。

李歆的能力是隨機得到未來某件事的片段，但究竟發生于何時何地就得全靠個人猜測，而且最重要的是結果絕對不可改變。

他是在一次買球的時候發現的這個能力，當初準確預測了兩隊交手終場時的比分，然后抱著死馬當活馬醫的態度把半個月的工資都投了進去。

結果就輸光了。

直到第二個賽季他才意識到原來能力沒有水分，只是時間跨度長了些。

不過說到底李歆的能力究竟有沒有用處還十分有待商榷，如果未來無法改變，其中存在某種矯正意志干擾的話，那他知道某件事會發生與否對結果其實是沒有影響的。

除非李歆本身就是其中某個必須參與者，但這樣的話有怎么從源頭區分因果呢?

五六年過去了，仍舊沒人能解釋其中原理，但李歆確實能夠提前預知，這就夠了，人類最怕未知，心里有點數比啥都強。

除了調查局內部，很少有人知道溫明陽他們的小隊是栽在了一個叫杜寧雨的女人手里，而即便作為當事人，溫明陽也是見到李歆之后才得知杜寧雨還有個姐姐。

“這女的叫杜箐，有些本事，大概B級中上。”李歆笑，“我預知到她今天會很虛弱地和一些人乘車經過這里。”

溫明陽冷笑：“杜寧雨真的會為了個同父異母的姐姐找上來?”

“當然，她以為自己把線索處理得很干凈，但對于我們的組織來說這不是秘密。”李歆話鋒一轉，“溫先生不也是這樣嗎?”

這話讓溫明陽臉色有些發綠。

“溫先生你這表情就像是我在脅迫你一樣，以后我們的合作機會還多得很。”李歆笑得很像進了雞舍的黃鼠狼。

“明知故問。”溫明陽停下車，轉過來道，“人呢?”

“不著急，我記得是輛紅色的保時捷……一會你看到之后就撞上去，把人劫走，別忘了套上面罩。”

溫明陽默默地從后座的挎包中拿出頭套戴好。他心里歸根結底還是不情愿跟李歆這種人混在一起的，相反很想以調查局身份控制杜箐作為要挾。

不過杜寧雨不是傻子，她知道調查局有底線，而李歆所在的組織則不一定。所以如果溫明陽真的以明面身份抓住杜箐，反倒是弄來了個燙手山芋。一旦她把溫明陽是二五仔的事說出來，他本人和家族都要受到牽連。

溫家屬于十分罕見的異能者族群，可能是因為基因中含有某個與火焰異能相關的片段，子弟中覺醒的概率很高。

因為這種得天獨厚的優勢，自從家族歸附調查局后，無論哪個層次的隊員里都有了不少溫家的人，直接導致族長成功進入高層，擔負了華東區的負責人之一。

溫明陽并不強，他小時候沒有覺醒異能本來非常失望，在不甘遭受歧視的動力下發奮學習，成績斐然。沒想到命運開了個遲來的玩笑，直到多年后才讓他獲得力量，這下文武雙全更是在家族中被寄予厚望。

哪怕現在虎落平陽，仍舊有不少人相信他很快就能東山再起，但通過正規途徑的話“很快”依然以年計數，案子畢竟不是大白菜。

而李歆就不一樣了，他的人雖然都是業余人士，十有八九還還涉及違法亂紀，但這個時候溫明陽需要的不是秩序，而是迅速破局的高效手段。

只有變數出現，他才能找到機會從亂局中脫身。

“來了來了，紅色保時捷，”李歆接上藍牙，“紅中，斷掉這附近的監控。”

紅中，李歆的同伴，只存在于通話中，似乎專門負責網絡入侵。除他之外還理所當然地有發財、白板存在。發財是專門配備的狙擊手，而白板則屬于后勤人員，提供些武器裝備、接應撤離。

不過這桌麻將聽起來牛氣哄哄，但在溫明陽看來也就是烏合之眾而已。

對著后視鏡里緩緩變大的紅色車輛，溫明陽踩下油門，匯入交通。

截擊路線選擇得很好，車輛少，車速快，基本沒什么行人，附近又有能迅速脫身的小巷。

“坐穩。”保時捷從旁邊駛過，路虎尾隨而去，速度飆升。對方也許是注意到了后方來車，打了轉向燈進行提示，可溫明陽不為所動。

車速一百二十邁，溫明陽看準方向猛地轉動方向盤，撞向保時捷的后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