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森林之子
- 重生冰與火之雪諾大人是反派
- 我欲揮刀自宮
- 2407字
- 2019-07-20 22:46:55
看著特蕾妮眼神里一瞬而過的失望和悲傷,瓊恩又補齊道,“如果是你,無論進退,我都會和你一起?!?
特蕾妮這才露出一個釋然的微笑。
“那么,那個蘭尼斯特的金發公主呢?”特蕾妮忍不住仍舊問道。
瓊恩蹙眉,他對彌塞拉自然是沒有半分情感可言的??墒牵桥吘篃o辜,又對自己產生了感情,多少會讓他覺得自己行徑卑劣。
即便做好了復仇之路上將一切底線準則全部打破的覺悟,他仍然沒辦法心安理得的對無辜之人下手。
也因此,特蕾妮的追問就讓他有些疲倦。
漆黑的瞳孔驀然覆上一層冷意,他望著特蕾妮,沉聲道,“你知道我喜歡你,但我不喜歡感情變得沉重,別讓我厭倦你?!?※1)
特蕾妮被那種幾近殘忍的震懾力微微一驚,不覺有些慌亂。
她終究還是在意的,如果喜歡,就無法不在意,如果不在意,又不會那么溫暖。
特蕾妮不再多言,點點頭便離開了。
似乎有些隔閡,終究橫亙在兩人中間了。
瓊恩不覺有些感懷,在這個世道,盡管處處可見生死與交易,可一旦出現了真心,立刻就會命運無情的嘲弄。
若真有神明的存在,恐怕也就是一群喜歡愚弄人心,行徑惡劣的物種。
瓊恩有些疲憊地沿著臨冬城的墻下散步,思索著今后的計劃。
艾麗婭行蹤不定,比起南下討伐蘭尼斯特,他覺得找到這個小丫頭更重要,畢竟一家人就是要整整齊齊——哦不,主因是他還欠她一柄縫衣針。
娜梅莉亞和白狼也都還下落不明。
他來到安靜的神木林,試圖開啟視野尋找艾麗婭的蹤跡。
但是,一陣刺目的猩紅過后,他甚至沒有看見哪怕是一秒鐘的畫面,反倒是眼睛有些疼痛。
確切地說,自從回到北境之后,他紅色的右眼就斷斷續續地有些疼痛。起初以為是疲倦導致,現在看來,恐怕他不得不盡快找到三眼烏鴉了。
他依靠心樹緩緩坐下,望著高聳入云的心樹。
那一片片如同楓葉般鮮紅的樹葉格外有一種濃重的秋意,飄搖著,直入云端深處。
仰頭久了,不覺有些眼澀,他閉上眼睛小憩。
“你回來了……”
“不要吵到他……”
“沒有關系,他應該察覺了……”
“他本就屬于這里。”
一陣細微的交談聲,似乎是說著古老的語言,卻又不同于高等瓦雷利亞語,奇怪的是瓊恩居然聽得懂。
他索性假寐,繼續聽那些聲音。
那些嘈雜的聲音,細細密密,如同在唱歌,歌聲別有一種悠遠空寂,惹得人心中無限傷懷,有種落淚的哀涼。
是誰?
他忽然感覺到皮膚一陣冰冷的觸感。
驀地,睜眼。
眼前的人全身都是深栗色的皮膚和大大的耳朵,深色的皮膚也沒有遮住他們美麗的面容。他們比一般人要矮小許多,身上穿的并不是衣服盔甲,而是以樹葉裹身、草皮綁腿,充滿了自然與野性的氣息。
看見瓊恩睜眼,他們有些吃驚,但并不退避。
“你到了這里?!逼渲幸粋€格外嬌小的人看著瓊恩,他看上去應該成年了,但個子仍舊不高,卻擁有極其空靈的嗓音,稱之為天籟也不為過。
瓊恩遲疑片刻,望著他們道,“你們是……森林之子?”
另一個聲音同樣空靈,有一絲惑人的甜美,來自一個同樣嬌小的少女——她的個子比起瑞肯大不了多少。
“那么,和傳言一樣,你什么都知道。沒錯,是的,我們是森林之子,曾經維斯特洛大陸遍布我們的蹤影,只是如今已經為數不多了?!?
瓊恩不知他們從何而來,要做什么,又將往何而去。
對方看出了他的遲疑,剛想開口,一陣輕緩的腳步從不遠處傳來。
森林之子們動作極其迅速地沿著心樹上向上攀爬而去,不一會就消失在了云端。
瓊恩回頭,珊莎施施然走來。
“我聽說你在這里,”珊莎的臉上有著顯然的徒利家的美貌,但細看之下,又多一點北方姑娘的端莊大方。
從前,她是吝于對瓊恩微笑的,只是如今,她看見瓊恩就會微笑。
瓊恩點點頭,“我來心樹下思考,順便緬懷他?!?
他不必點破,珊莎自然能夠明白,瓊恩口中的“他”即是說的奈德。
奈德史塔克不是他的父親,但瓊恩又從未有機會稱呼他一聲舅舅,可再稱呼史塔克大人,又覺不妥。
珊莎坐在了他的腳邊。“父親也很喜歡到心樹下思考——從前……瓊恩,我很抱歉,那天夜里你趕來紅堡救我……而我……”
瓊恩以為她又要為自己膽小延誤了時間而害他不能一起回到臨冬城而道歉,輕輕蹙眉打斷道,“你不用再為了這件事自責,我本來就做好了好準備,不能順利兩人一同回去,本就在我計劃范疇之內,再說我現在也安然回來了,我猜一定是特蕾妮說了你什么,她講話一直犀利,你可以不必理會。”
那一夜知道他全部安排的人只有特蕾妮,除此之外,如果不是她斥責了珊莎,臨冬城長大的姑娘淑女又怎么會顧慮到這些?
“不,我不是為了這件事道歉,我是說,雖然這件事我也覺得內疚,但與我現在要說的事情相比,這份歉意遠不如它來的劇烈,”珊莎低下頭,聲音更加的溫柔,“瓊恩,我出生在臨冬城,從我記事起,就記得母親每次看見你,都會非常憤怒和悲傷。她告訴過我,她懷著我的時候,父親把你帶回了臨冬城,堅持要讓你在這里長大,她在神木林呆了幾乎整整一天。你或許不知道這件事,因為當時你也只是個嬰兒?!?
瓊恩微微一怔,心里泛起一絲淡淡的苦澀。
他能說他知道嗎?
從那一日起,他就一直背負著無辜的身份,承受著本不該有的警醒和怨恨。
盡管知道凱特琳恨錯了自己,他卻并沒有什么辦法反擊回去,只能永遠、默默地待在角落,偏安一隅,讓她盡可能注意不到自己。
偶然間,他會注意到奈德的眼神,包含著一些無奈,和鼓勵。
那是父親的眼神。
那個眼神撐著他走得很遠。
那個眼神給了他前所未有的溫暖。
為此,他安于做一個看不見的影子,不過分張揚,默默讓兩個靈魂寄宿在身體里,互相廝殺,獨自承受著孤獨和痛苦。
只是想不給這個沒有父親之名,但行了父親之實的男人,一個安穩的家庭,畢竟自己本不該是他的責任與負擔。
如今奈德不在了,這世上再不會有人向父親一樣支撐著他,鼓勵他。他唯一的目的,就只是讓他的血脈得以延續,讓羅伯走上七國至高的位置,再替奈德正名,洗去他不忠的污蔑之言。
愛與責任如同火焰,點亮他,溫暖他,當奈德的熊熊之火熄滅后,羅伯就是那簇嶄新的火焰。
雖然還很微弱、很幼小,但是他會守護著這團火焰,直至他可以照亮世界,溫暖七國。
很久以后,他才明白,愛與責任對他來說,不只是溫暖和守護,也是枷鎖和束縛,沒了這些桎梏,他才會在復仇中日益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