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克不經意似的，看了艾麗婭一眼，“那個姑娘看起來有點眼熟?！?

瓊恩搖搖頭，“這姑娘臉又長，骨頭又硬，渾身上下沒有幾塊肉。你確定連這樣的貨色也喜歡？不如，有空來潘托斯吧？維斯特洛到處都在打仗，很無聊。狹海對岸，有女人，有酒有肉，你可以cao到爽，過著醉生夢死的日子?！?

為了讓洛克不那么在意他過于優雅的措辭，瓊恩特意選了一些粗俗的詞匯。

他還特意在心中默念了幾句造孽，艾麗婭雖然又過了一個命名日，但是也不至于就要馬上聽到大人世界里這么限制級的話題。

當然了，她遲早都會長大，只不過瓊恩并不希望自己這個哥哥瞬間形象大跌。

不過很可惜，洛克并沒有因為他說了幾句粗鄙之語而產生同類的感覺。

而艾麗婭看向瓊恩的眼神倒是多了兩分意味深長。

洛克冷笑一聲，“不，免了，我可不是什么龍與狼之子，你去了潘托斯有的是有錢人招待你，我去了那里，難道要天天負責給你端屎端尿嗎？”

瓊恩搖搖頭，他知道洛克最痛恨一切出生高貴的人，也就是對著私生子出身的拉姆斯還有幾分客氣，或許，有那么一點點的溫情。

這也是他不愿痛下殺手的原因。

不過，眼見著洛克對于自己的出身耿耿于懷，他也懶得偽裝，搖搖頭輕聲道，“洛克，我奉勸你，別去西境，也別再為盧斯波頓效命了。泰溫蘭尼斯特雖然威名遠播，但是你可以看看瘋王、勞勃拜拉席恩的下場。我們就不用輔佐這樣的詞匯來美化了，簡言之和他合作過的人，不見得有什么好下場。很快，七國上下到處都是戰火，你如果想活著，就最好別跟錯了人。”

說完，瓊恩摘下了手套。取過酒壺緩緩喝了兩口，神情淡然地看著洛克。

很久以前的記憶里，還有著洛克在馬廄旁，陪著自己聊天的零星片段。

那個，身為盧斯波頓私生子，無人看重，無人在意的自己。

如果可以，他并不是很想下手。

洛克看了看瓊恩的手，冷笑一聲，“跟錯了人？那么我應該跟著什么樣的人？你這樣，皮膚白嫩的小子嗎？”

他忽然眼神一陣凌厲，“我看你連tmd劍也未必握得住吧？找你的哥哥，北境之王照顧你就可以了吧！小白臉！你們兄弟倆沒準跟百花騎士和藍禮拜拉席恩關系差不多！我打賭你經常幫你哥哥剃胡——”

話音未落，他覺得下巴一涼，胡子被剃掉了一半。

瓊恩嘆了口氣。

“你喜歡的話，我也可以幫你剃胡子。”他用一種非常溫和的聲音輕輕開口，眼神卻帶著幾分肅殺之意，盯著洛克道，“但是，我不喜歡別人拿我和我的親人開玩笑。”

瓊恩握著縫衣針的手指節分明，看上去非常有力。

手背或許看上去的確光潔溜溜的，但是翻手，那布滿老繭傷疤的手絕非養尊處優條件之下長出。

洛克摸了摸下巴上少掉的一撮胡子，陰沉地望著瓊恩，拔出了劍。

“你以為我們打算放你活著離開嗎？”他朝著瓊恩身后方向努嘴，“你找到了艾麗婭史塔克，不是嗎？”

瓊恩蹙眉。

“洛克，我有龍，你知道龍會噴火吧？如果你對我有什么不利的言行，也許你會被燒成焦炭的?！?

他輕聲講著，盡量讓聲音聽起來不那么像是威脅。

洛克當時并沒有隨盧斯波頓到臨冬城去投誠，他只道聽途說，聞言臨冬城的私生子有頭龍，為人囂張得很，對盧斯波頓有大不敬的嫌疑。

真的見到了看起來皮膚白皙的雪諾，洛克更是半點好感也無。

他四下看了看，風和日麗，云層飄渺，哪里看得到龍這種虛幻的事物。

只怕不是什么欺名盜世的手段罷了。

洛克不以為意冷笑了一聲，和手下的人紛紛拔出了武器。

“私生子，我給你一點建議吧。”

瓊恩心底里嘆了口氣，微笑道，“洗耳恭聽?！?

洛克眼神一冷，做了個進攻的手勢，“你那些文縐縐的語言習慣，遲早會害死你?！?

幾十人圍了上來。

瓊恩把縫衣針別回艾麗婭身邊，將她推到獵狗懷中。用了力道一推，趕在他兩人被包抄之前，突破了重圍。

“克里岡，往山下走，不要順著風走，逆風而行！”

獵狗有幾分驚愕地看了看瓊恩，片刻后才被懷中的艾麗婭打斷了思緒。

“我們應該回去！”艾麗婭掙扎著要從獵狗懷里掙扎出去，“我不會看著他像父親一樣……讓我走！”

獵狗微微皺眉，一路上都很機靈的小丫頭此刻變得倔強又難纏，他用力攔著她，居然有幾分吃力。

艾麗婭掙不開他，于是對準獵狗的虎口狠狠咬了一口。

“F*ck！”獵狗吃痛，叫罵了一聲，險些沒忍住，差點一個耳刮子扇出去。

艾麗婭的眼睛紅得充血，死死望著瓊恩。“我不會拋下瓊恩的！他一個人怎么跟那些人打！”

她拼盡了全力，但是面對獵狗，并沒有幾分勝算。

艾麗婭急得忍不住掉眼淚。

“你告訴我的！西利歐就是因為沒有鎧甲才會死在馬林特蘭手里！瓊恩怎么辦？！”小丫頭哭得淚眼朦朧，聲音嘶啞里帶著一種不肯安靜屈服的倔強，“他不僅沒有鐵甲，而且他也沒有劍！”

但是獵狗并不會放任她回去，唯一聽了瓊恩的，就只是他的的確確選擇了逆風的方向走下去。

不遠處，瓊恩回頭看了艾麗婭一眼，又轉頭看了看洛克。

“我也給你一個忠告，如何？”青年笑起來格外淡然，有一種令人痛恨的優雅從容。

洛克看著沒有武器，也沒有裝備的瓊恩，冷笑著他，死到臨頭還要裝出一副風度翩翩的樣子來。

“跪下來舔我們的老二，就像你伺候你哥哥那樣?！?

瓊恩輕輕嘆了口氣，他的語氣并沒有太過嚴肅，只是有兩分悲哀，“我提醒過你了，洛克?！?

他忽然用力，抓住了洛克的衣領，繞到了他身后，退在包圍圈之外。

身手之快，令人來不及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