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晨和柳靜一起走在回去的路上，和來時不同，柳靜的步伐顯得輕快了許多，她甚至輕輕哼了一會兒歌，雖然曲調聽起來怪怪的，不過馮晨確定柳靜是哼歌了無誤！

他們一起走進貫通整個庇護所的一號樓梯，一路上行，馮晨問道：“那個托勒密的計劃，靠譜嗎？只是一些自行車而已，感覺并不能提高戰斗力什么的。”

托勒密后來也沒有說出自己的作戰計劃，只是強調自行車會發揮極大作用，馮晨自然是無可無不可的，就給他生產了百十來輛。

柳靜搖搖頭：“我也不知道。”她頓了頓：“雖然我是庇護所的領導者，不過很多東西我都不懂，比如作戰，我完全一無所知。托勒密過往表現不錯，既然他有信心，那就讓他試試好了。”

馮晨點點頭。

“說起來，其實托勒密也當過庇護所的領導者呢！”柳靜突然說道。

“什么？！”馮晨驚住，就托勒密那個逗比？

“是真的。我不知道你的家鄉是什么樣，庇護所的領導人是大家選舉出來，大概四五年選一次吧，當然也有過一兩年就選的。五年前庇護所遭受過一次對角區的攻擊，那次對角區甚至攻入了庇護所的地下基地，當時托勒密力挽狂瀾，把敵人打了出去，正好遇上選舉，他就以極高的票數當選了。”

馮晨：想不到那貨還當過大頭目！

“只不過后來托勒密把庇護所管理得一團糟，而且他更愿意去戰斗，總是帶著人出去干架，大家又把他趕下來了。托勒密自己好像還挺樂意，他也覺得當領導太累了。”

“然后就是你當選了是嗎？”馮晨問。

“嗯，到現在已經四年了。”柳靜說。

馮晨記得早上居民區幾乎所有人都熱情地和柳靜打招呼，看來柳靜這四年干得不賴。

這時，柳靜瞥了幾眼馮晨手里的東西，問道：“你確定這玩意兒可以吃？！”

馮晨手里提著一只小鐵盒，里面裝滿了他新發現的食物。卡楚巴那干寡無味的口感實在太過觸及靈魂，他都碰到馮諾依曼機了，怎么可能不找找有沒有別的吃的。結果他真在可生產列表里找到了一種，就立即生產了一批帶回來了。

“可以吃！”馮晨從盒子里拿出一根塞進嘴里，辣得吸了幾口氣：“這玩意兒叫辣條，小玩意兒，不能吃太多。不過我敢保證，大家都會喜歡的。這玩意兒能提高大家的幸福度！這些我打算拿回去給林薇薇嘗嘗——要不你也來一根？”

生產辣條自然經過了柳靜的批準，要不然馮晨也不可能公器私用拿母機給自己生產零食。說服理由就是剛才說的：能提升居民的幸福度！

兩人正好走出一號樓梯，來到馮晨住的那層居民區，果然又有挺多人和柳靜打招呼。柳靜想了一下，對馮晨說道：“算了，等我回去再說吧。”

看得出來，她對這種新食物也挺好奇的。

“沒問題！”馮晨蓋住盒子，忽然想到：“說來也是怪了，我記得辣條是用面粉什么的做成的，庇護所明明沒有面粉，母機居然也能生產辣條，真是不可思議。”

柳靜友好地和一個路人問好，回過頭略帶驕傲地說道：“母機的能力是非常強大的，能做到這點并不奇怪。”

馮晨認同柳靜的說法，誰知道馮諾依曼機內部是什么構造，反正都生產出來了，吃就完事兒了：“你說的沒錯，不過有個問題我從機房出來就想問你了——為什么你一直和我同路，該不會要把我送回去吧？”

從機房出來后，柳靜就一直和他同路。馮晨一開始以為只是暫時而已，很可能拐個彎兒就要分別了。柳靜畢竟是庇護所的領導，要有很多事忙的嘛！結果這都快到家了柳靜還在旁邊，馮晨便開始多想，莫不是要把自己送到家？要是真的話這招待也太隆重了……

不過很快馮晨就知道自己確實想多了。

“我回自己家。”柳靜白了一眼馮晨：“你的房間是5901號，我的房間是5904號，就在你的斜對門。”

馮晨驚了：斜對門？！

這位柳·成熟穩重·長得好看·一襲長裙·庇護所領導·靜女士，就住在自己斜對面？和自己是鄰居？！

“嗯，林薇薇的房間是5903，我和她是正對門。把你安排到斜對門，我還可以找你學古文字。”柳靜坦坦蕩蕩地說。

哦，原來是想學古文字。幸好不是找我學外語。馮晨慶幸地想。

過了一會兒，馮晨又問：“咱們住的那一片有什么特殊的嗎？比如只有庇護所領導和高級人才才能住什么的。”

他想起了從前的一些現象，不禁多問了一嘴。

柳靜想想，說道：“沒有吧，庇護所大家都是隨便住的，畢竟人少房子多。有的人還會根據心情搬家呢！只要申請一下就好。你不滿意現在的房間嗎？”

馮晨搖搖頭，腦子里只剩下柳靜的那句話：有的人還會根據心情搬家呢！

……

掠過高樓、廢墟和黃沙，在城市的另一端的地下基地，有一群人正匍匐在地面，戰戰兢兢地等待著他們的王走出房間。

除了王，對角區沒有任何人走進過那間房間。哪怕是王最信任的這群人，也只能跪在這里盯著那由黑鐵鑄成的門板，盯著門上詭異繁復的花紋，同時忍著心中的恐懼：這里的燈光本就晦暗不明，更不必說王走出門后總是變得暴躁不安，總有一個人會成為王的撒氣桶。

咿呀一聲，門忽然被打開了，門外匍匐的人們像被電擊了一樣一齊抖了一下。

包括弗雷澤在內，沒有人敢抬頭看王的表情。

王一聲不吭，快步走到高臺上坐下，沉默了一會兒，他忽然說道：“有一個壞消息。”

眾人都明白王開口代表著什么，紛紛抬頭注視著王。

“庇護所那群家伙遇到了他們的引路人，這位引路人會極大地增強他們的力量，到時候我們將無法匹敵，走向末日。”

“所以從現在開始，對角區的每個人都去尋找那個人，除掉那個人，這是我的最高命令。”

弗雷澤和眾人一起喊：“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