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西安行
- 暖風(fēng)下的塵沙
- 十二軒子
- 7247字
- 2019-06-07 21:52:51
剛剛沉入愛河的滋味曼妙無比,甜如蜜、酸如梅,天天膩在一起都嫌時間過得太快。
可是……
這天早上睡夢中的潘曉曼被媽媽擾醒,朦朧間只聽眉頭緊蹙的媽媽說:“別睡了曼曼,媽媽和你商量個事情”。
“說吧”潘曉曼翻了個身背對著潘媽媽迷迷糊糊地回應(yīng)了一聲。
潘媽媽一把把她拉了起來,還沒開口只聽潘曉曼鬼哭狼嚎道:“哎呀~煩死人啦!這才幾點啊,你大半夜的,要人命啊!”順手拿起枕邊的手機看了一眼又吼道:“4點!你大半夜的干什么呀!”說罷,又直挺挺的躺在了床上。
潘媽媽見她又要睡覺,趕忙用手推了推她說:“別睡啦,跟你說個事兒!”。
潘曉曼沒好氣的揉了揉眼睛,憤怒的看著她說:“說吧!”。
“是這樣的,你還記得在文工團差點和你打起來的那個女孩兒嗎?她是我們團里現(xiàn)在重點培養(yǎng)的對象。本來這次匯演,她的節(jié)目是重頭戲的,可是剛才團里來電話說她得了急性闌尾炎需要馬上做手術(shù)…”。
還沒等潘媽媽說完,潘曉曼插話問到:“跟我有什么關(guān)系?你大半夜的跑到我屋里跟我講她做什么?她得闌尾炎又不是我讓她得的,我又不會做手術(shù)。跟我說做什么?”。
潘媽媽接著說:“你別插話聽我說完。問題是她現(xiàn)在不能去參加匯演了,但是曲目已經(jīng)定下來也報上去了,現(xiàn)在不能改了。而她的這個曲目團里現(xiàn)在沒人能演的了,所以我就想到了你呀!”。
“你這是什么團啊?就她一個能演的?你們是皮包公司嗎?說出去都讓人笑話!堂堂一個歌舞團居然沒人能演?”潘曉曼沒好氣的嘲笑到。
潘媽媽解釋說:“不是沒人能唱,女高音也有好幾個,但是我很清楚他們的音色唱不了,唱不出XZ的味道,只有你適合。要是單純?yōu)榱送瓿裳莩觯撬齻兛隙]問題,但是這次匯演很重要,不能胡亂應(yīng)付了事的”。
“好了好了,不就是去唱個歌嘛,什么時候去?唱什么歌?等明天給我說不就行啦,這大半夜的!”潘曉曼擺擺手一副應(yīng)付公事的樣子埋怨的說到。
潘媽媽抓著她空中胡亂晃動的手說:“你既然答應(yīng)了就抓緊起床收拾行李,六點半團里集合去西安”。
“什么?西安?”潘曉曼猛地坐正身子看著面前的媽媽困意全無的問。
“對呀,去西安,今天晚上先熟悉場地排練一遍,明天早上和各部門再磨合一遍,下午帶妝最終定位,晚上正式演出”潘媽媽說。
“你真覺得我行?”潘曉曼問。
“怎么害怕啦?”潘媽媽激將的反問。
“那倒沒有。你不是說演出很重要嘛,我都沒練,你覺得能行?我怕砸了你的場子”潘曉曼解釋著。
“我對你有信心,路上熟悉一下歌詞,下午我和你趙阿姨幫你練幾遍肯定沒問題。”潘媽媽自信滿滿的說。
“趙阿姨?就是那個唱歌超好的那個?”潘曉曼又問。
“好了別啰嗦了趕緊起床”說著,潘媽媽起身準備下樓隨手關(guān)門時又回頭囑咐道:“抓緊時間,我去做早餐”。
坐在飛機上的潘曉曼并沒有臨時抱佛腳的抓緊時間熟悉歌詞,而是心大的睡起覺來。一覺睡到飛機落地,她伸了個懶腰打了個哈氣,顯然還沒有睡夠。當(dāng)?shù)匕才诺拇蟀蛙噷⒁恍腥酥苯铀偷浇哟频辍?
位于市中心的這個酒店并不豪華,但設(shè)施一應(yīng)俱全。是典型的公務(wù)接待性酒店,房間布局雖然簡單,可是房間內(nèi)的物品顯然是精心準備的。小至便簽紙、鞋油,大至小型冰箱和保險箱,當(dāng)然還有睡袍、拖鞋以及名牌的護膚品套裝全部是為這次接待新購置的。接待方按照一行人的職級分別安排了不同類型的房間。因為接待方得知潘曉曼的特殊情況,特意為她安排了單獨房間。得知接待方特殊的安排后,潘媽媽婉言推掉了這樣的安排,于是潘曉曼只能和這位說一不二的團長住在一間套房里了。許久沒有與媽媽同床的潘曉曼乍一下子還有些不適應(yīng),看了看正在收拾行李的媽媽說:“你確定咱倆要擠一張床嗎?”。
潘媽媽把衣服套在衣服架上回頭對她說:“怎么了?你還不愿意和媽媽一起睡啊?你小的時候可不是這樣子的,天天哭著喊著要和我鉆一個被窩呢!”說完回頭把手中的衣服掛進了衣柜。
潘曉曼撅著嘴極不情愿地反駁說:“你不也說了嘛,那是小的時候,現(xiàn)在都多大啦!再說了,我喜歡裸睡,這多難為情啊!”。
“酒店的被褥都不干凈,在這里裸睡多不衛(wèi)生呀!想裸,你就回家再裸吧!”潘媽媽蓋上行李箱語重心長地說。
潘曉曼沒有就這個話題再和媽媽討論下去。她拿出手機開開機后看到邵宇發(fā)的信息:到西安了嗎?
她馬上回了一條:到了,現(xiàn)在已經(jīng)在酒店了。
信息馬上又回了過來,就這樣你一條我一條的發(fā)著。潘媽媽把化妝品羅列到梳妝臺上回頭問:“跟誰聊天呢?還樂呵呵的!”。
潘曉曼趕忙把手機扣在床上說:“你又不認識”。
“你說了我不就認識啦!”潘媽媽說。
“哎呀!懶得跟你說”潘曉曼說完趴在床上假裝要睡覺的樣子閉著眼。
“快起來,收拾收拾。過一會兒地方上的領(lǐng)導(dǎo)要過來”潘媽媽坐過去拍了一下她的屁股說。
“你們會面跟我有什么關(guān)系,我再睡一會兒。”潘曉曼懶洋洋的說。
“怎么沒關(guān)系,我?guī)氵^去讓你見見他們。”潘媽媽坐在她身邊說。
“沒興趣,不去”潘曉曼回。
潘媽媽又拍了一下她的屁股說:“以前住在咱們院兒里的郭叔叔你還記得嗎?郭宏彬!你小的時候總是欺負他兒子的,他兒子叫什么來著?突然間想不起來了呢!”。
“郭海?”潘曉曼來了興趣做起身接著說:“他爸現(xiàn)在在這兒?”。
“對呀,你郭叔叔現(xiàn)在到地方上來了,一會兒就過來。他兒子剛在美國回來沒幾天,聽說你今天也過來了,說是一會兒跟他爸過來見見你”。
“說起來好多年沒見了,不知這個小胖子現(xiàn)在胖成什么樣了!”潘曉曼感懷道。
門鈴響了幾聲,潘曉曼趕忙過去打開門。
秘書對潘曉曼點頭示意了一下走到臥室對潘媽媽說:“團長,地方上的領(lǐng)導(dǎo)再過五分鐘就到大堂了”。
潘媽媽對潘曉曼說:“你抓緊整理一下頭發(fā),下去啦”。
潘媽媽帶著團里的幾位骨干乘電梯來到一樓大堂,剛出電梯就看到郭宏彬帶著本市的幾位領(lǐng)導(dǎo)迎了上來:“歡迎啊!趙大團長!”。
寒暄過后,大家坐到接待室對這次任務(wù)進行交流。在交流中得知來華訪問的外國大使正在西安參觀,地方領(lǐng)導(dǎo)決定臨時安排他們觀看今晚的匯演。于是此次的演出又被提高了幾個級別,這下子趙大團長可就有的忙了。這真真是時間緊,任務(wù)重!
坐在大堂吧等著媽媽的潘曉曼閑來無趣的翻著雜志,郭海慢慢走到她面前問:“是潘曉曼吧?”。
她合上手中的書抬頭看向?qū)Ψ交氐溃骸笆牵闶牵俊薄?
“郭海”郭海說。
潘曉曼把書往身前的茶桌上一丟驚訝地說:“小胖子?天啊!你,你怎么現(xiàn)在像是變了一個人呀!哇塞!你整容啦?”。
郭海笑而不語的坐在潘曉曼對面舉手示意了一下,服務(wù)員走到他面前問:“先生,請問需要點什么?”。
“一杯紅Tea”郭海玩笑地說。
服務(wù)員也跟著笑了一下說了聲:“好的先生請稍等”然后轉(zhuǎn)身離去。
潘曉曼抿嘴笑著說:“說呀!”。
“我底子好!”郭海整了整衣服說。
“真的好帥!看上去身材也不錯呢。你有特意練健身?”潘曉曼追問著。
“嗯”郭海抿了一口服務(wù)員剛送過來的紅茶說。
“那你是不是應(yīng)該有八塊腹肌呀?”潘曉曼表現(xiàn)出特別感興趣的樣子問。
“有啊”郭海放下茶杯翹起二郎腿,后背依靠在椅背上斬釘截鐵地說。
潘曉曼轉(zhuǎn)了一下眼珠子說:“看看唄!”。
郭海噗嗤一下笑出聲來,再也裝不下去這份深沉了。趕忙說:“曼曼咱能不這樣嗎?好多年沒見,剛一見面就讓我坦胸露乳啊!這樣真的好嗎?”。
潘曉曼看看四處對他說:“有煙沒?”。
“給”郭海在褲兜里掏出一包駱駝遞給了潘曉曼,然后好奇的問:“你會抽煙啦?”。
“還記得當(dāng)年我拿煙頭追著燙你的事嗎?”潘曉曼反問。
“當(dāng)然記得,從那以后我只要看到別人拿煙,我就躲得遠遠的。害得我都留下后遺癥了!”郭海略帶埋怨地說。
潘曉曼哈哈笑了笑說:“所以就是想試試你現(xiàn)在后遺癥好了沒啊!”。
“干什么?你還想拿煙頭燙我呀?”郭海即緊張又打趣地問。
“沒有啦!逗你的。”潘曉曼接著問:“在美國怎么樣?沒想到你都學(xué)會抽煙了,不怕煙頭啦?”。
“都這么大了還能怕煙頭啊!我們宿舍的室友都抽煙,一開始我確實還有些怕,總覺得他們一不小心就會燙到我。可后來被他們帶的抽上煙了,也就不怕了”郭海聳聳肩解釋說。
潘曉曼和郭海時而回憶一下小時候的趣事,時而問一問互相的近況,不覺間已經(jīng)過了半個多小時。會議室的大門被站在兩旁的服務(wù)人員打開,郭海的父親和潘媽媽一同走出會議室,兩人面帶微笑,看來談的很是高興。潘曉曼和郭海也立刻起身跟了過去,郭海的父親看到潘曉曼迎了過來,對身邊的潘媽媽說:“幾年沒見,曼曼都變成大姑娘了!越長越漂亮,長得很想你啊!”。
這句話對站在一旁的潘媽媽很是受用,她掩嘴笑了笑還沒等開口說話,迎上前的潘曉曼對郭海的父親說:“郭叔叔,沒想到在這兒能見到郭海,剛一見到還真是嚇了一跳沒認出來呢,變化太大啦!”。
郭海的父親瞇著那雙本來就不大的眼睛對她說:“哈哈,沒想到當(dāng)年的小胖子現(xiàn)在變成帥哥了是吧?”。
站在一旁的郭海羞紅了臉,傻笑著撓了撓頭。郭海的爸爸看了看害羞的郭海又對潘曉曼說:“聽說今天晚上你也要上臺表演,郭叔叔一定要好好瞧瞧你這個小丫頭現(xiàn)在本事長得怎么樣了!”。
潘曉曼不好意思的陪著笑,沒再接話。潘媽媽見狀趕忙圓場說:“這次也算是帶她來長長見識的,你還要多給她提提意見呀!”。
話不多說,當(dāng)天晚上距離演出還有不到半個小時的時間。潘曉曼的出場順序排在倒數(shù)第二,這是整場演出壓軸的位置。她在后臺拿著歌詞躲在一處角落,一邊開嗓一邊熟悉著歌詞。雖然平時總是表現(xiàn)出一副傲慢至極的樣子,感覺全世界的人都不如她有能耐那般。但到了正經(jīng)的事情上也總能看到一個謙虛、認真的潘曉曼。雖然身上的小毛病很多,可總體上還是一個懂禮貌、識大體、懂事的女孩兒,這也是潘媽媽比較欣慰的事情。
隨著一個節(jié)目接著一個節(jié)目的謝幕,再有一個節(jié)目就要輪到潘曉曼上臺表演了。盡管在這之前她也參加過不少的比賽或是電視臺的大型演出。但是那么多次的登臺都沒有這次令她措手不及,因為沒有系統(tǒng)的排練,甚至有很長一段時間她都沒有練過聲樂。并且這次的觀眾又很特殊,難免會無形中給她造成很大的壓力。
潘媽媽特意跑到后臺來到后場的潘曉曼身邊,抓著她的手說:“別緊張,就當(dāng)做是最普通的一次上臺。上去后就目視前方,不要看他們的臉,這樣你就不害怕了”。
潘曉曼抬起被媽媽緊握的手對她說:“是你比較緊張吧!別抖了好嗎?”然后將手在潘媽媽的手中掙脫出來,一副嫌棄的眼神看著對面的媽媽,又把手在衣服上擦了擦接著說:“抓了我一手的汗!哎呀~”。
潘媽媽隨手打了一下潘曉曼的肩膀說:“你這死丫頭!我還不是替你緊張啊,還嫌棄我!”。
主持人站在臺上報幕說:“湛藍的天空,皚皚的白雪。延綿的山峰,翱翔的雄鷹。這是一片純潔的土地,這是一個神圣的地方。接下來有請潘曉曼帶我們走進這片神圣的土地──青藏高原”。
一身藏服打扮的潘曉曼在一群伴舞的簇擁下來到舞臺中央。伴隨著音樂的想起,她開口唱起那首耳熟能詳?shù)摹肚嗖馗咴贰5氐赖牟厥匠ù钆渲刈逦璧笇⒄麄€演出推到了高潮,唱到尾聲的高音部分時,觀眾席響起了雷鳴般的掌聲,甚至還有許多觀眾起身鼓掌以示致敬。
這次的匯演算是順利完成。在晚上的慶功宴上最高興的莫過于帶隊來的趙團長了。她從演出結(jié)束到慶功宴結(jié)束一直笑的合不攏嘴。右手拖著酒杯,左手牽著潘曉曼見誰給誰介紹說這是她的女兒。潘曉曼演出時有個習(xí)慣,就是演出前不吃飯。本想在慶功宴的時候大快朵頤慰藉一下自己的五臟廟,可宴會剛開始沒多久,還沒吃上幾口菜的她就被媽媽拉著陪著一波又一波來敬酒的人寒暄著同樣的話。終于盼到所有人都來敬完酒自己可以歇口氣坐下吃點東西了,可屁股剛挨到凳子上又被媽媽拉了起來說是讓她陪著去回敬一圈兒。守著眾人不好發(fā)作脾氣的她勉強帶著早已程序化的僵硬笑容拿著酒杯跟在媽媽身旁,整個晚上都在渾渾噩噩之中度過。至于,介紹給她認識的這些人,她一個名字都沒有記住。手里的名片攢了一大堆,但是看著名片完全想不起這些人的模樣。
宴會到了凌晨一點才結(jié)束,她扶著醉醺醺的媽媽回到房間時已經(jīng)是將近凌晨兩點。看著床上熟睡的媽媽自言自語地說:“我這是倒得什么霉呀?老爸不靠譜,老媽也不靠譜!餓了我一晚上!灌了個水飽也就算了,還要照顧你這個醉漢!”。
潘曉曼在褲兜兒里掏出嗡嗡作響的手機一看是郭海來電,順手接起:“喂?”。
郭海問:“睡了嗎?”。
“大哥!十分鐘前剛在宴會廳分開,你覺得我現(xiàn)在能睡得了嗎?”潘曉曼沒好氣的反問。
“哈哈,看你今晚也沒吃什么東西,餓嗎?要不要出去吃點東西?”郭海問。
“就這么愉快決定了,我這就下樓。大堂見!”潘曉曼飛快的穿上羽絨服乘電梯跑去酒店一樓大堂。
嘴里嚼著肉夾饃,手里拿著羊肉串狼吐虎咽完全不在乎形象的潘曉曼喝了一口羊肉泡饃里的羊肉湯說:“明天我想去城墻騎自行車。不都說這是外地來旅游的必做的一件事嘛”。
郭海說:“你們大首都不也有城墻嘛,干嘛上這里來看城墻啊!”。
潘曉曼咬了一口肉夾饃嚼著說:“那能一樣嘛!不同時期的城墻承載著不同的歷史沉淀,有著不同的恢弘壯麗,講述著不同的凄美故事”。
“天啊,城墻都會講故事了!你真是個人才!”郭海表示贊嘆的點了點頭說。
潘曉曼將手中木簽子上的最后一塊羊肉用牙咬著擼了下來嚼著說:“那當(dāng)然!”。
上午如約,郭海和潘曉曼在城墻上騎著雙人自行車環(huán)繞了一圈。有些累了的兩人停下車子坐在供游客休息的長椅上看著城墻下面來往的車流,潘曉曼隨口自言道:“長安大道連狹斜,青牛白馬七香車。玉輦縱橫過主第,金鞭絡(luò)繹向侯家。龍銜寶蓋承朝日,鳳吐流蘇帶晚霞。百丈游絲爭繞樹,一群嬌鳥共啼花”。
郭海驚奇的說:“沒想到你還會作詩啊!還這么押韻,真厲害呀!”。
潘曉曼像是看怪物似的看著他說:“我也沒想到,我這么厲害”。
郭海渾然不知潘曉曼其實話中有話,繼續(xù)開心的說:“真沒想到,幾年沒見,你都成大詩人啦!這是剛作的嗎?你簡直和曹丕有的一拼了!”。
“拼什么?”潘曉曼疑惑地問。
“七步成詩啊!你比他厲害,一步都沒邁就作出一首詩了”郭海高興地說,仿佛這份榮耀連自己都沾染上了一些那般開心。
潘曉曼接著說:“游蜂戲蝶千門側(cè),碧樹銀臺萬種色。復(fù)道交窗作合歡,雙闕連甍垂鳳翼。梁家畫閣天中起,漢帝金莖云外直。樓前相望不相知,陌上相逢詎相識?你覺得這幾句怎么樣?”。
“雖然一句都沒聽懂,不過聽著真好聽!”郭海倒也是實話實說。
潘曉曼一頭的小黑線,嘆了口氣說:“海哥哥,七步成詩的不是曹丕,是曹植。是曹丕命令曹植七步內(nèi)成詩的”。
猶如被人當(dāng)面嘲諷一般的郭海羞紅了臉,尷尬的撓撓頭說:“哦?記錯啦!嗨!沒關(guān)系,他們不是哥倆兒嘛!都一樣”。
這簡直讓潘曉曼無語,她甚了一下說:“一樣?曹丕想殺了曹植,曹植才作出:本自同根生,相煎何太急。你覺得能一樣嗎?天啊!”。
有些尷尬的郭海搓了搓手說:“啊,是差得有些遠昂!嗯~反正你作的詩挺好的”。
潘曉曼沖他故意擠出一臉壞笑的說:“我給這首詩起了個名叫《長安古意》,你覺得怎么樣?”。
郭海馬上拍手迎合的說:“好!這個名字好!”。
潘曉曼迅速收起一臉的壞笑瞥了他一眼說:“你真是個假洋鬼子!這首詩是唐代的盧照鄰寫的。本來還想在這里朗誦一下古詩,感受一下盛世唐朝的氛圍,抒發(fā)一下心中那份情懷。可是!”潘曉曼厲聲轉(zhuǎn)折的又說:“都被你攪和了!現(xiàn)在一點興致都沒有了!”說完起身又對坐在長椅上傻愣著還沒反應(yīng)過來的郭海說:“走吧!少爺!”。
本想拍馬屁的郭海一不留神拍在了馬蹄子上,懊悔的他只恨不懂裝懂還多嘴。沒辦法只好中午請潘曉曼吃頓好的作為賠罪。本來潘曉曼也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不過既然郭海想請客“放血”,潘曉曼豈能放過這個機會,索性狠狠宰了他一頓大餐。
下午本想回酒店休息,晚上再去看大唐盛世的歌舞表演。無奈,中午吃的太飽,只好臨時加了一個參觀項目——秦始皇兵馬俑。上午的教訓(xùn)郭海已經(jīng)銘記于心,所以一下午他都沒敢擅自發(fā)表高論,一路上只聽導(dǎo)游吧嗒吧嗒的說個不停。潘曉曼時不時會問一問兵馬俑修復(fù)上的事情,時而好奇的問一問殉葬坑中的具體細節(jié)。只不過有的問題導(dǎo)游能回答上來,有的問題連導(dǎo)游都被問的懵了圈。導(dǎo)游哪里見過這樣的游客,簡直像個老學(xué)究來實地考察研究一般。但不管怎樣,下午的參觀還是讓潘曉曼十分開心,這是她第一次來到除首都以外的歷史古都,第一次近距離參觀兵馬俑。坑中無數(shù)站立的秦俑列成方陣,龐大軍隊的后方還有正在被修復(fù)的秦俑殘片,這形成了鮮明的對比。沖擊著潘曉曼,她心里感慨到:原來歷史可以不是白紙黑字上冰冷生硬的語句,它可以是眼前滿幅滄桑的無聲陳述。
看著它們,想象著在它們身上所發(fā)生的又或是它們所經(jīng)歷的那些事、那些人,忽然感到人的渺小似一顆塵埃,歷史的浩瀚又似無邊的宇宙。無論你如何爭名奪利,無論你如何戎馬一生,也不過是浩瀚歷史中的一顆微塵。終究淹沒在浩瀚歷史的宇宙中,不過就是為它再填上一抹更顯滄桑的顏色罷了!想想人的一生也是好笑。她長嘆一口氣,似乎是對眼前的歷史表示感慨,又似乎是對看透人生真諦表示無奈。反正歷史遺跡留下來的震撼,視覺上的沖擊,都作用在了她那顆敏感的心上。
晚上坐在酒店房間客廳里的潘曉曼拿著手機給邵宇發(fā)了一條常常的短信。其實短信內(nèi)容就是上午她在城墻上沒有背完的《長安古意》,一天的參觀游玩讓她有些疲倦,但是令她真正提不起精神,心情低落的原因或許是下午參觀秦始皇兵馬俑的緣故。總之,她不想多說,只是想把這首詩發(fā)給邵宇。
或許你會問為什么?為什么是這首詩?我只能說或許連她自己也不清楚為什么吧!其實人世間有許多事并沒有為什么,沒要答案,這也許才是最好的答案!
邵宇讀完這首長長的唐詩后,絞盡腦汁在想潘曉曼想表達的意思。只恨自己語文學(xué)得不好,能夠讀下整首詩已經(jīng)是很吃力了,這還是翻了翻新華字典,查了一下里面生僻的字才讀下來的。冒了一頭汗的他,大概齊的懂了這首詩的意思,更多的還是模棱兩可。絞盡腦汁想了想,僅靠自己理解的那部分意思作了一首詩回了過去。他心想:理解錯了也沒關(guān)系,畢竟一首情詩怎么也能算是映情映景吧!不押韻也沒關(guān)系,打油詩而已!反正第一次寫即便不通順?biāo)矐?yīng)該不會在意。
經(jīng)過他一番折騰后發(fā)過去的短信潘曉曼并沒有及時看到。因為這已經(jīng)是凌晨一點鐘了!潘曉曼早就進入夢鄉(xiāng)了,邵宇興奮地還在捧著手機眼巴巴等著潘曉曼的點評,直到不知不覺中睡著了,還在保持捧著手機的姿勢。
第二天早上,很早起床的潘曉曼和媽媽匆匆整理著行李,要趕上午的飛機飛回首都,所以也沒顧上看短信。在機場辦完托運過了安檢才稍稍安心坐下拿出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