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書只覺一股淡香直撲鼻翼,紅梅還有意無意說話時把熱氣噴在他臉頰上。惹得青書頻頻皺眉。
青書冷著臉,就是不走。
你說能把這騷娘們跟少爺放一起嗎?怕是等他走了,少爺的清白之身就要撂這了吧。
結果出乎意料的,唐生居然也開口說道,“青書,你先找個地方逛逛吧。”
青書看了唐生一眼,最終還是沒反駁唐生的話一個人走了。
唐生收起笑容,換上一副紈绔子弟的姿態,潔白的陶瓷小杯在五指之間來回旋轉,“紅梅姐姐有啥啥就直說吧,我還有些事比較急,可不能浪費在你身上了。”
紅梅嬌笑一聲,“公子真是無情,奴家傾慕你這么久你還這樣對奴家。”
唐生別過頭躲過紅梅伸過來作亂的手,不忍看她那糟心的面貌,帶著幾分低沉的笑說道,“有事姐姐就說事,沒事我還真有急事,不說我可走了。”
紅梅斜睨了唐生一眼,“公子真不解風情,那奴家就直說了吧,慕小將軍拋繡球那天,去的……”她突然離坐,雙手纖纖撐著桌面,面對面看著唐生吐氣如蘭,“是公子你吧。”
唐生一挑眉,內心里驚訝于紅梅對自己的了解,可就算被她認出了面上還是不顯山不露水的,不能自己先露了馬腳是吧,萬一對方只是猜測而來詐身份呢。
“不知道紅梅姐姐在說什么。”唐生慢悠悠的放下茶杯,眼睛終于平視著對方,“而且慕小將軍拋繡球?你卻定不是慕府的小姐拋繡球?”
紅梅眼睛緊緊的看著唐生,像是一眨眼就錯過了唐生的慌亂,唐生也不動聲色的回視著她,兩人像是較勁一樣,你看著我我看著你,不知過了多久,也許也沒過多久。樓梯傳來上樓的聲響,兩人都沒理會,直到腳步聲離兩人越來越近。
“茗溫,看來我們打擾到了少先了。”一個好聽的聲音說道。
唐生移開目光看向來人,一藍一黑的兩人正盯著她們這邊,不同的是著黑衣的人饒有興趣而著藍衣的人臉色陰沉。
著黑衣的是二皇子李莨盛,著藍衣的是趙茗溫。
唐生微微一笑,對兩人伸出右手說道,“不打擾,兩位也來喝茶嗎?”
趙茗溫徑直向她們桌子走來然后硬邦邦的在唐生旁邊坐了下來,李莨盛也走了過來,可現在桌子兩邊一邊坐的唐生趙茗溫,另一邊坐的……
……想不到唐生原來喜歡的是這個調調。
剛才紅梅背對著樓梯,從背影看應該是個美人,可這正面簡直不忍直視丑的出奇……
紅梅也識趣,站了起來跟唐生說晚點去府上找她就走了。
三人靜靜看著紅梅一搖一拐的消失在拐角,李莨盛坐在唐生和趙茗溫對面,覺得趙茗溫和唐生兩人的反應甚是有趣。
唐生提起茶壺給三個杯子倒了茶,然后悠悠的喝著茶。
不要問她為什么不說話,因為趙茗溫這幾天不知道吃錯了啥藥,對她的態度滑到谷底。而這二皇子一直追著結交她。
別說,就站隊這一點上,唐生還是挺佩服趙家兩兄弟的,大哥站隊大皇子,二弟站隊二皇子。他倆也不怕趙家最后落的個家破人亡的下場。
“聽說前段時間流傳全長安的《飲中八仙歌》不是少先自己作的?”李莨盛抿了一口碧螺春就放下了,似乎不喜歡這個味道。
唐生咧了一邊的嘴角,笑瞇瞇回答,“是啊,《飲中八仙歌》是我一個朋友所作,在前段日子我就解釋了一遍。”
他不就是看中自己的假才氣了嗎,出口成章還章章精品。可惜自己是真不會啊,當不起皇子的招攬名額。招她還不如招個頭腦聰明的軍師劃的來。
不過李莨盛又不是她肚里的蛔蟲,怎么知道她心里的彎彎繞繞。
三人不尷不尬的喝了一小會兒茶,李莨盛聽兩人簡單講了一下這幾天大理寺發生的案件,點了點頭。
半途時上來一個著短打胡服的男人,伏在李莨盛耳邊說了些啥,李莨盛眉越皺越大。最后等那人說完臉色已經緊繃了,可能是有外人在場,所以他什,也沒說,先揮揮手讓那人退下了。
唐生說道,“二殿有事就先行離去吧。”
李莨盛聽她這話皺了皺眉,本來是在掏衣兜的手停了下來。不過最后還是從衣兜里掏出一塊小方印。拿出來遞給唐生。
“少先,這是我的信物,如果你有什么事可以派人拿著它來找我。先不要拒絕,你會用的著的。”李莨盛說完,跟兩人告了個別,然后大步流星的走了。
唐生起身,叫了小二付了茶錢。低頭對趙茗溫說道,“我們也走吧,再去走訪一下大理寺周邊,如果再無收獲,我們就該考慮一下另一個出路了。”
趙茗溫看了她一眼,不說話,只陰沉著臉跟在他身后。
下了樓青書跟了過來,趙茗溫看了青書一眼,對唐生說道,“能先讓他回去嗎?”
這是這幾日里趙茗溫唯一正常跟她說的話,青書目光詢問著她,趙茗溫怎么了,唐生給他使眼色,回去再給他解釋,“那青書你就先回去吧,我晚點自己回去。”
等青書走后,趙茗溫和唐生兩人去走訪了大理寺周邊的人家,一無所獲。
天漸漸暗了下來,街道上的小販行人基本上都回了家了。
唐生一天走下來感覺有些疲憊,可趙茗溫還精神著,冷著個臉跟在她身后。就像一堵人形冰雕。
說實話,唐生真不知道怎么跟這樣的趙茗溫相處,而且趙茗溫生的是小孩脾氣,她怎么哄?
“茗溫,今天就先這樣,明天再繼續吧。”
紅漆木質的吊角樓,斜翹著向上的飛檐,一片片整齊的黑瓦。檐下四角垂下一長串紅通通的燈籠,走在青石鋪路的街道上,晚上的長安被一盞盞昏黃的燈籠點綴的格外溫暖。
趙茗溫抿了抿唇,伸手拉住她的手腕,扯著她往前走。
“茗溫?你要帶我去哪?”
趙茗溫拖著唐生來到一個漆黑的小巷,到了巷子之后把她放開了,唐生不解,來這干嘛?
“茗溫,來這干嘛?”唐生問道。
趙茗溫的臉只能透過從小巷對面茶樓掛的燈籠看到一點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