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睡不著?”身后突然傳來羅篇的聲音,把正在關門腦海里還在想妹妹的唐生嚇了一跳。
羅篇:“……你這么不禁嚇嗎?”
“人嚇人嚇死人,你不知道嗎?”唐生一直都有這個毛病的,只要她做一件事情特別認真的時候,就會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如果有人來打擾,做出突然拍肩膀在耳邊大聲說話什么的,絕對會嚇她一跳。記得有一次最嚴重的時候,好像被嚇得躺在床上發高燒了兩天。
“你這膽子怎么回事啊?”羅篇看著她的眼睛,朝后退了兩步慵懶靠在木雕花圍欄上。唐生也上前兩步雙手撐在圍欄上面。羅篇回頭看他:“以前破案的時候你面對窮兇極惡的兇犯也沒見這么膽小。”
唐生微微側頭,幾縷發絲從她眼前劃過,抬手把頭發勾到耳后,:“這不一樣的,你不懂。”
樓下的門被人破開,‘哐’的一聲響伴著武夫的幾分魯莽,魯莽中又帶著些小心,“你小聲點兒,待會把將軍大人吵到了,你沒有好果子吃。”
回應他的是一聲醉鬼的嘟囔,“來,喝!干了這壺!唉唉唉,老林你喝……”
唐生見狀笑了笑,羅篇看著她的側顏,鬼使神差的伸手摸了上去。她的皮膚很滑嫩,很……
“啪!”的一聲輕響,手背微微刺痛,抬頭是唐生收起笑容的臉。
羅篇迎著唐生的目光,淡定的抬起還留有余溫的手,大拇指與食指間夾了一根細細的發絲,“別誤會,你臉上沾了一根頭發。”
唐生微微斂目,“我可以自己來。”
羅篇動了動唇,最后還是沒說什么,他經過這么多事,明白了有些事急不得,要慢慢來。而且剛才那一次觸碰,他更加確定了自己的心意。
以前接觸異性的身體他都會全身起疹子,惡心嘔吐,但與她一起落崖那次與她的身體觸碰居然沒有任何反應。
他想,那會不會是情急之下身體來不及做出相應的反應?畢竟異性過敏和生死大事比起來都這么不值一提。
這個疑慮一直被他存在心底,直到到隱還村,被那些女子……
他也還是會起疹子惡心嘔吐。
從那之后,一次次意外的與唐生的肌膚相接觸,都讓他心底的喜悅一點點擴大。
時間還長,只要唐生不離開,他就有信心讓她一點一點的正視他。
“義弟這么晚了還不休息?”
身后傳來李莨庭帶笑的聲音,唐生與羅篇同時回身,羅篇笑著與李莨庭打了個招呼,唐生也別扭的叫了一聲皇兄。
“義弟睡不著嗎?”李莨庭問。
唐生搖搖頭,回答:“不是,馬上就回去睡了。”
樓下的聲響還沒停,李莨庭低頭看了一眼,抬頭似了然說:“是被他們吵醒的?”
唐生搖頭,羅篇見這一問一答,自己如一個隱形人般,心里產生了一絲危機感,大皇子他不會也對唐生有那種心思吧……
“皇兄最近被一個問題困擾了很久了,不知義弟能否幫為兄解惑?”李莨庭看向唐生溫和的問道。
唐生回頭,遮擋月光的烏云剛好散開,月輝頃刻之間便裝滿了她的雙眼,唐生被光照射暫時性失明,大腦也暫時性一片空白。
李莨庭看見面前的人長身玉立,瑩白修長的脖頸下掩藏著青色的血管,像纏綿盤亙脖頸上的妖嬈之花,烏黑的發絲被夜風輕輕吹拂,輕輕拂過瑩白的脖頸,分分合合之間像譜寫了一場極其纏綿的愛情故事,一張容顏極其昳麗秀欣,特別是那雙盛滿了星輝的眸子,只看著你就像在邀請你一同沉淪……
李莨庭狠狠搖搖頭,壓下心間突然暴亂的心跳,再次看向唐生的面容,他的容貌的確很出眾,一顰一笑間猶如帶著小勾子一般吸引人,偏偏他的容貌還是有種柔媚與英氣,純真與理性揉雜后的奇特氣質,顧盼之間自然有種雌雄莫辮的美。
目光看見唐生旁邊的羅篇,想起來兩人的八卦,李莨庭感嘆,也不怪自己剛才失神,唐生這樣人,生成這樣,也不怪乎男男女女喜歡。
“不知……皇兄有什么困擾?”唐生眨了眨眼,被月光照射的眼睛酸脹難受。
李莨庭看向全程一句話也沒說,也沒有要走的意思的羅篇,笑著開口:“羅兄,我先帶義弟走了。”
羅篇心里閃過一絲異樣,但那絲異樣還不待他去感受就消失了。他微微躬身回答:“大皇子慢走。”
“走吧,義弟。”李莨庭提步就往房間走去,唐生回頭沖羅篇擺了擺手說,“你早點休息。”
之后就跟在李莨庭身后走了。
羅篇站在原地看著兩人的身影消失在拐角,久久不動。
一人自拐角處走出來,在羅篇身后說道:“好可憐啊……”
…………
“義弟,請坐。”李莨庭左手微微扶著右手的寬大衣擺,為唐生添了茶。
唐生客氣的雙手接過李莨庭遞過來的茶,對李莨庭的認知還停留在僅有的幾次會面上。
“皇兄有什么困惑?”唐生捧著茶盞,手指摩挲著杯沿,釉面的杯面手感順滑,唐生的拇指沒忍住多摸了幾下。
“義弟喜歡這茶盞?喜歡我明兒送你一套。”李莨庭放下茶壺,眼角余光看見唐生的小動作,順口就說了出來。
唐生卻搖頭拒絕了。李莨庭也沒繼續這個話題一撩外袍,優雅的坐了下來,輕抿了一口茶,斟酌著該怎么說,“義弟……”
“嗯。”
“你以后有什么打算?”李莨庭放下茶盞,茶盞淡藍色的釉面的確很是吸引女孩子。
唐生從茶盞上收回目光,溫和一笑,“皇兄是說而立以后還是知天命以后?”
李莨庭也微微勾出一個笑容,“當然是回長安以后。”
唐生心里一緊,李莨庭這是……來確定她的立場?混官場她的立場就是為民請命,所以剛開始李莨庭李莨盛找上她時,她才百般推辭。但現在由于她的娘與皇帝的舊情,使她的身份變了,皇帝老兒甚至是無原則的寵她。
所以她剛任紀檢官時就有皇子坐不下去對她下手。因為皇帝真的有可能任信的把皇位不傳給親兒子,轉而傳給沒有任何血緣關系的,他心頭的白月光的兒子——唐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