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后半夜沒有睡覺啊？”張爾雅此時已經醒了，他睡眼惺忪地望著旁邊的張華。

“睡不著，做起來看會書。”張華輕描淡寫的說著，兩只眼睛仍舊盯著書看。

“你這叫失眠了，你是因為工資的事情而失眠了吧？”張爾雅用手揉著雙眼。

“你說的很對，我確實因為工作的事情而失眠，我在這里找不到工作，自己創業又失敗。你說這事咋辦啊？”張華愁容滿面的說著。

“要不你還回S市教學吧？你在那里工作了幾年，對那里的一切都熟悉。”張爾雅說著，做了起來。

“我從那里出來了，咋好意思再回去啊？我覺得丟人，傷自尊，多沒有面子啊。”張華拿眼睛橫了一下張爾雅。

“這有啥丟人的？目前來說，能生存下去才是硬道理。人都生存不下去了，還面子不面子的，有啥用，人，只有先生存下去，才能圖發展。你說對不對啊？”張爾雅說了這么一番話。

“胡說八道。我才不聽你的呢。”張華氣得扔下書，翻開被子，下了床。

“好，好，算我白說了。你自己考慮考慮吧。”張爾雅邊說邊穿起了衣服。

兩個人洗漱完畢，就一塊外出吃早點，吃過之后，張爾雅去上班，張華則百無聊賴的在外邊溜達。

她發愁自己的工作，在城市里沒有工作，咋生存啊？為這事，她急得嘴上都起泡了。

她沿著建設路一直往西溜達，她在經過天橋的時候，看著天橋上跪著一個老太太，面前放著一個破碗，她在向路人乞討，老太太有六七十歲了，花白的頭發貼在頭皮上，兩只眼睛空洞洞的，沒有一點光彩，她衣衫單薄并且破舊，給人一種可憐樣。

行人在路過她的身邊時，有的給扔下一塊錢，有的裝作沒有看見這么個老太太。當張華慢慢走到這個老太太的身旁時，她抬起她那無光的眼睛看了張華一眼，張華直覺得自己心里很難受，她掏出錢夾，拿出5元錢，放在那個老太太的破碗里，那老太太連聲說“謝謝。”

“老人家，你穿那么少，冷不冷啊？”張華蹲在那個老太太面前，輕聲地問。

“咋不冷啊，但沒有辦法，啊，姑娘。”老太太抖動著她那干癟的嘴巴，顫聲地說著話。

“你可以買一件衣服啊。”張華張口就說，說過她又后悔了，如果那個老太太有錢的話，何必在大冷天的時候，跪在這里乞討呢。

“哎，我能活著吃上一口飯，都不錯了，哪里敢想買衣服的事情啊。”老太太撇嘴說著。

“你家的孩子都不管你嗎？他們舍得這樣讓你在外邊乞討呀？”張華很自然的說出了這句話。

“我無兒無女的，一個孤老婆子，沒有了勞動能力，只有乞討為生了。如果有一點點出路，我也不會乞討了。”老太太說著，渾濁的眼睛里流下了難過的淚水。

張華是個心地善良的人，見不得別人在她面前哭，她看到那個老太太哭了，她心里更難受了，眼睛里也噙滿了淚水。

她辭別了那個老太太，慢悠悠的過了天橋，來到人民公園門口，在公園里的一處休息處坐下。

“在城市里，沒有工作真可怕。我找工作找了那么久，都沒有找到合適的工作，如果沒有張爾雅養著自己，自己恐怕還不如剛才那個老太太呢，現實生活真是太殘酷了。殘酷的讓人都變了原來的初心了。也許，張爾雅說的對，生存下去，才是最主要的。我就算回到原來的學校，也不算丟人，我是憑本事吃飯的，又不是去乞討。”想到這里，她拿出手機，就想給原來學校的校長打電話。

望著手中的電話，張華猶豫了又猶豫。她不知道怎么跟校長說，當初是她非鬧著要走的，現在又去求人家，她覺得很丟人呀。

“哎，算了，不打了，不回原來的學校了。”張華心里嘀咕著。

但過了好大一會兒，她又想起了張爾雅和那個老太太的事情，她心中又想打那個電話。當她想撥打田校長的電話時，心如小兔，蹦蹦亂跳。那個電話號碼她始終沒有撥打出去。

“哎，要不，給校長發個短信吧，也許這樣，自己心里就不那么緊張了。”她在心里給自己打氣，鼓勵自己給自己找出路，找工作。

于是，她發出了下面的短信：

“校長，在嗎？

我是張華。

年后，我想回咱們學校繼續教學，不知道可不可以啊？

學校的領導和同事，都對我不錯，我很懷念咱們的學校啊。”

短信發出去了，張華懸著的一顆心在狂跳，她不知道田校長會怎么回她的信息。

時間一分一秒的在慢慢地過去，張華不時地看著手中的手機，但都沒有田校長的回復。

“也許，田校長有事吧，沒有看到自己的信息。”張華心里這樣想。

“也許，田校長根本就不想回自己的信息吧。”張華一會那樣想。

無論張華怎么想，田校長都沒有及時回復她。

張華在不安的等待中，度過了一個多小時。

等待是漫長的也是痛苦的。

在張華等的想困時，她突然聽到了信息的鈴聲。

她急忙打開自己的手機，但不敢看，怕是拒絕的信息。

但“丑媳婦早晚要見公婆，不看不行啊。”她揣著極大的不安，看了一眼信息。是田校長的信息沒有錯，但田校長的回復是這樣的：“感謝張老師對學校的贊美，你的工作干得不錯，如果需要老師的話，歡迎你歸隊。”

張華看吧，心中升起一股涼氣，這擺明了是：她碰了個軟釘子，田校長在拒絕她的請求啊，只不過人家說的很客氣哦。

張華原本對回學校教學的事情，還抱著一絲希望，現在田校長的回復，讓她的那一絲希望也破滅了。

生活就是那么現實，那么殘酷！容不得張華有一絲遐想！

她心情沮喪地回到住處，又拿起了《羊皮卷》讀了起來，她現在缺少精神食糧，她要大補特補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