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什么都不知道。”李嬤嬤搖頭，驚恐的看著沈璇，“你是楚妍什么人？她都死了多少年了？誰都知道是病死的，你問這個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當然是知道她不是單純病死的了。”沈璇眉眼一冷，往李嬤嬤身前扔了一套鞭具，“我既然抓來了你，就沒打算讓別人知道，你若知好歹把事情全說明白了我便考慮饒你一命，倘若嘴硬，那就是想吃些皮肉之苦了！”

跟隨陸氏多年，李嬤嬤自然想要衷心護主。但沈璇多的是手段讓她開口，沒過多久，她就把陸氏這些年在相府的所作所為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

“當時我們小姐對老爺情深之至，但奈何楚妍是中書之女，母家勢力龐大，當時老爺還沒坐上左相的位置，自然不敢和楚妍作對，納我們小姐。”李嬤嬤回憶道，“當時小姐氣急找了老夫人，老夫人也說如今楚家如日中天，不能動，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正室因病纏身，無力打理府邸事務。這樣的話老夫人就能替老爺做主，讓他迎娶個妾室進門，好幫助楚氏管理府邸的眾多事務。”李嬤嬤說的猶猶豫豫、吞吞吐吐。

這個結果令沈璇有些驚訝，她原以為楚妍是被陸氏毒死的，沒有想到是那個死老太婆一手策劃的。

“然后呢？”也許因為原主的身體反應，此時的沈璇居然感覺滿心憤怒，聲音也冷了幾度。

“然后小姐便買通了廚房的人，讓她們在楚氏每日的三餐中下了慢性毒藥。沒過多久楚氏果然病倒了，身體一日不如一日，老夫人做主讓老爺迎娶了我家小姐，入門當了妾室。”

“然后陸可晴慢慢的又不甘心當個妾室，所以想要主母的位置，所以一直給楚妍下藥，直到她死是嗎？”

“是的。”李嬤嬤點頭，“楚氏死后小姐做了主母，如愿以償。”

“真是可惡！”沈璇忍不住氣憤的摔了一鞭子。

“啊！”李嬤嬤被打的渾身一顫，大叫出聲，跪下磕頭，“你說我說了就會放過我，不會殺我的，不會殺我！”

“我只說會考慮，可沒想到你做了如此多齷齪的事情。”沈璇輕飄飄一句，出門前一鞭抽下，沒過多久身后李嬤嬤便沒了氣息。

第二日，沈璇終于走出院門，去拜見了一下這個無惡不作的陸氏。

當然，她不是光明正大去的，而是易容成了李嬤嬤的模樣。

陸氏對她這個嫡女百般厭惡，她若去了恐怕連院子的門都進不去，更別說面對面給陸氏教訓了。

“你說有沒有可能那個道士騙了我，賣給我的是假藥？”

易容成李嬤嬤的沈璇端著一盤糕點進亭子的時候，聽到陸氏疑惑的聲音。

“應該不會吧？不過是那個小賤人命硬罷了。”沈嫻在一旁說。

沈璇進去了，陸氏看見她，立馬不滿的蹙眉：“李嬤嬤，早晨起來就不見你，你去哪里了？”

“夫人，奴婢昨日聽婢女們說有一家酒樓新開業，里面的吃食特別好，所以一早就出去親自等著排隊，給您和小姐買了一些來嘗嘗。”沈璇將糕點放到陸氏眼前的桌子上。

“你知道嗎？那個小賤人沒被毒死。”陸氏對這個女兒的憎惡，倒是一點都不藏著掖著。

“奴婢知道。”“李嬤嬤”點頭，心底忍不住冷笑一聲。

“真是氣死我了，沒想到這個小蹄子命倒是比她那個娘硬的多！”陸氏冷哼。

自從她成了繼室以后相府的幾個孩子都叫她娘親，唯獨那個小賤人天天喊姨娘，就像是提醒她原來只是個妾室而已。她若是一直活著，那別人就都知道她原來是個妾室，她能不想殺了她嗎？

沈璇站在亭子里聽了很久陸氏的辱罵和接下來的陰謀詭計，有時候陸氏問她她還開口替她們母女“出謀劃策”了一番，一個時辰后，直到沈璇看到陸氏吃了面前的糕點，嘴角才掛著笑容走了出來。

當然，臨走之前她還特意向陸氏告假，說自己老家的孫子生病了，想回老家看望一下。

陸氏想也沒想就同意了，從此以后李嬤嬤消失幾天也就說的通了。

陸氏吃的糕點上沈璇放了和當年陸氏給楚妍飯菜里一樣的毒藥，只不過那時候陸氏每次放的量少，沈璇這次放的稍微多了一點點。

出手教訓陸氏不過是個插曲，這天夜里，南霜剛離開，沈璇的門便被人敲響。

沈璇打開門，是那日的安王。

她打量了一眼一身黑衣的他，勾了勾唇，轉身放他進來：“安王殿下如今將這半夜爬墻的本事倒是學的出神入化。”

“咳。”沒想到沈璇會如此打趣他，縱然是平日里性情冷漠的容瑾，也尷尬的輕咳了一聲，“半夜叨擾姑娘實屬無奈，只不過想白日拜訪容易引人注意，我按照姑娘的吩咐已經找全了藥材，所以前來告知姑娘一聲。”

“這么快？”沈璇有些驚訝，她說的那些藥材可都是奇珍異寶，沒想到沒到半月的時間，他居然能讓人找奇。

“我手下有人常年跑遍山川，對姑娘藥材的品種雖沒見過，但略有耳聞，花費了一些氣力，就拿到了。”容瑾將包袱放到沈璇面前，“這是藥材。”

沈璇打開看了一眼，點點頭：“不錯，就是這些。”

“那姑娘……”即使是權勢滔天、性情冷漠的安王，在他自己的疾病面前，也有著無法冷靜的期盼和希冀。

“殿下需要想辦法，找借口把我接出相府。”知道他的意思，沈璇提出自己的條件。

“出府？”容瑾驚訝。

“是的。”沈璇點頭，“為你療傷的時間需要很長，而且我這里條件不便，最好是去你自己的府邸，既安全、又方便，可以避免別人打斷治療。”

“可以。”容瑾想了想，點頭。

那晚出了相府第二日他就讓人去調查了左相府嫡女的事情，對于沈璇目前的困境他清楚，所以她的提議是為他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