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雨呼吸均勻,像睡著了一樣。她不知道外面的人到底放了什么東西,他和這屋里的人有沒有關系,這屋里的人是不是有沒睡著的,要是有的話那么她這些日子每晚都上屋頂的事情是不是被發覺了?
桃雨幾乎一夜沒有睡覺。她強撐著觀察同屋的人。直到丑時過去了,還沒有人有動作,桃雨推測沒有人發現她的事,要是被人發現了,發現的人不會替她隱瞞這么久。
桃雨實在撐不住了,才閉上眼睛睡著了。
李娘子看著精神萎靡的桃雨問她:“朱兒,你沒有休息好嗎?”“昨天晚上就是睡不著,迷迷糊糊的躺著,不知道什么時候才睡的。”桃雨以為自己眼睛看花了,剛剛她回完話的時候,李娘子的眼里似乎閃過一道慈愛的目光。“你是不是被嚇到了?不要害怕,不管什么事有我在都不會找到你一個小丫鬟頭上。不過,”李娘子這時也看了銀云一眼,銀云停下手里的活計,靜靜地聽李娘子說話。“你們兩個最近不管去哪里,都不要落單,最少要和一個人一起,任何時候都得能證明你的人。”銀云聽了這話,抬頭看著李娘子,李娘子沖她點點頭。銀云不做聲,繼續干手里的活。桃雨雖然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么事,她想李娘子的話不會錯,一定按照她說的話做,既然還不知道是什么事,那么一定要先保住自己。
李娘子的手里拿出一塊沒有見過的綢緞。桃雨看著布料散發著柔和的光,李娘子拿在手里柔軟、順滑,李娘子輕輕吹了一下它,布料就像天邊暈染開的云一樣輕輕飄蕩,桃雨一眼就陷入其中,不能自拔。
“這么好的綢緞。”銀云忍不住輕輕贊嘆了一聲。李娘子點點頭,“這是云端這季彩衣大秀的壓軸華服的布料。掌柜的每個娘子分給了一小塊邊角,讓我們看看可否。你們兩個覺得如何?”銀云點點頭,“娘子,我從來沒有見過這么好的料子。”桃雨跟著點點頭。
“我和你們兩個一樣,對這塊布料滿意的不得了。掌柜的選的東西都是精品,不過,他每次都記得征求娘子們的意見。”“掌柜的很尊重娘子們。”“我們也很尊重他。”桃雨點點頭,不管是掌柜的還是娘子們,都是云端重要的一份子,互相尊重才能把云端做的更好。
桃雨覺得她可能忽略了什么,當小丫鬟不是她想的那樣簡單的,只要在云端云端的事就和她有關,哪怕她只是個小丫鬟。桃雨改變了想法,她悄悄地把一起來的幾個人,春芽、蘭草、香兒、婷婷、姬美都觀察了一遍,忽然她想起來有一天夜里姬美手里拿著一小塊布角偷偷地看了很久。桃花覺得她忽略的就是這件事。姬美那塊布角是什么布呢?
桃雨把薄被蒙在枕頭上,屋里的燈滅了,黑漆漆地看起來像是她在睡覺,桃雨等到大家都睡了,才上了屋頂。桃雨在屋頂上想著今天的事,事情有些復雜,現在看來開店做生意不是她想的那么簡單,什么樣的人物都有,學是學不來的,作為掌柜的,首先得心理強大,處事不驚,保持理智,任何事都得做出清醒的判斷,而不被事情影響。這就是所謂“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吧。
桃雨不知道她能不能變成一個強大的人。不過,她相信不是誰天生就是王者的,只有經過磨練人才能成長。那么,就從眼下的事情開始吧。
桃雨對自己說“加油!加油!”
桃雨打坐完準備回去睡覺的時候,她圍著云端的上空轉了一大圈,第一次在云端上轉,桃雨本來打算老老實實在云端學東西,所以,沒有想過在云端上面轉轉看看。如今一看,云端果然不同凡響,表面上看去,它只是個規規矩矩的商家,可是,夜里無處不在的守衛不是普通商戶用的。
庫房那邊的守衛最多,分成兩隊來回相對走著巡邏,除了巡邏的隊伍,每一個角落都有固定的人守衛。為了不被發現,桃雨離得遠遠地,看了看就離開了。
經過繡房的時候,桃雨發現繡房那邊的守衛也很多。和庫房那里差不多,有巡邏的隊伍也有在每個角落里一直站崗的。桃雨覺得心“砰砰”的跳。做大生意的都這樣嗎?
桃雨很害怕被發現了,趕緊回去睡覺了。
一連幾天,桃雨都關注著姬美,不過,除了那天桃雨再也沒有看到姬美拿布角什么的。也許是我想多了?桃雨十分不解,到底是不是她想多了?
姬美最近沒有敵視桃雨,她幾乎不和桃雨有任何交集。桃雨感覺姬美已經忽略了她的存在。姬美是變了嗎?桃雨覺得越想越想不明白。
今天李娘子一來桃雨就感覺到她很高興。難道是找出來弄臟衣服的人了?李娘子不說,桃雨就不問,這是規矩。桃雨一直遵守著。李娘子示意銀云一下,銀云對桃雨說:“朱兒,我們云端今年的彩衣大秀明天就開始了。明天你記得跟緊我。”“銀云姐姐,彩衣大秀是怎么回事?”“每年云端都要在十月出辦一場彩衣秀,推出新品,云端每年的新品推出來都很成功,夫人、小姐們都購買很多。而且,如果有小姐看中了一件新樣子的衣服,出百倍的價格的話,云端就保證一年內不做第二件同樣的衣服。”“還有這種事情?那買了衣服的小姐、夫人不會很風頭,只此一件的衣服啊。”“對啊,這是掌柜的想出來的辦法。很受追捧,曾經有位公子為他的娘子出價百倍買了一件,那件事在南都轟動了許久呢。”“好了,你們兩個,”李娘子打斷了銀云的話匣子。銀云調皮的吐了下舌頭干活去了。
桃雨的心一整天都被彩衣秀吸引去了。她看著匆匆忙忙拿著各種工具、材料搭臺子的人,看見丫鬟、婆子們來來回回拿著各種彩色的裝飾布置搭好的臺子。臺子搭在云端大門口,四周被彩色的帷布圍著,上面是高高的頂蓋,臺子周圍設了三面看臺,看臺上有桌子有椅子,夫人小姐們能一邊喝茶吃東西,一邊欣賞臺子上的衣服秀。
不知道都是哪些人穿著新衣服秀給大家看?桃雨很想知道,要是早一點知道這個消息,桃雨想她是不是也有機會穿上新衣服上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