茯苓埋著頭，一言不發。

她是打算拉攏北城這位老大的，但在此之前她并沒有見過他。

于是見面的時候，她愣了。

盡管已經過了很多年，但她卻是記得他的。

京城那位脾氣很大，性格很差，十足傲嬌的大佬江清。

那個，一直黏在殿下身邊的，來歷不明的男子。

那個女鬼說的話，稍一聯想就能知道，對方口中的她是誰。

茯苓垂下的眼眸里，藏著深深的恨意。

為什么一個二個都不放棄？為什么？

茯苓知道南北兩城素來不對付，但她只以為是一山不容二虎，現在看來，還有很大一部分的原因，恐怕就是殿下了。

見她不說話，江無塵又開口了，“你想要我幫你干掉風云煙？你給我什么好處？你弄死南嘉樹，把南城送到我手上？”

“這么異想天開的事你居然也能想得出來，倒是絲毫不辱沒你蠢材這個稱號。”

江無塵淡淡的嘲諷了一番，隨即說道，“不過你既然找上門了，那也不能讓你空手而歸啊。”

“不如這樣，我們合作怎么樣？”

茯苓抬頭，有些茫然的看向他，合作？

江無塵勾唇一笑，“你也知道南嘉樹這樣的鬼輕易不能魂飛魄散的，只要你辦好了，事成之后，南嘉樹歸你，風云煙歸我。咱們各得所求，誰也不吃虧，怎樣？”

茯苓不可置信的張張嘴，不知道要說些什么。

“不用驚訝，你的心思也不難猜。”江無塵道，“你可要想好了，這是你唯一的機會。”

茯苓的神色變了變，最后，點頭同意了。

江無塵絲毫不意外的看了一眼扶桑，扶桑會意，上前附上茯苓的身邊，悄聲說了幾句。

茯苓離開后，扶桑便道，“可主上不擔心那女人叛變？”

江無塵道，“她不會。何況，有人替我動手，我又不用得罪她，何樂而不為呢？”

江無塵心知，這女人狠起來那可比男人厲害多了，尤其是茯苓這樣深陷愛而不得的痛苦中的女人，但凡有一點機會，那可絕對不會放棄的。

且等著南城內亂吧。

-

“衡兒怎么樣了？”

孟知憶從房里出來，外面，南嘉樹，漪涵，清川三人等候。

聞言，孟知憶皺了皺眉，“公子，小公子情況不太好。眼下雖暫且無事了，但我也不知下一次會不會更嚴重。”

這事兒說來奇怪，南衡身體雖弱，但一直都保持著平衡，這么多年以來一直都沒什么大礙的，可最近也不知為何，三天兩頭昏睡，身體狀態急劇下降。

南嘉樹說忙，說他不好，其實就是南衡的事兒，風云煙幾次詢問，皆被他繞了過去，他不想讓風云煙擔憂，畢竟這事兒沒法解決的話，那多一個人知道也只是徒添擔心罷了。

“不過公子也別太過擔心，屬下定當竭盡全力尋找方法穩定小公子的身體情況。”

孟知憶對南衡十分心疼，也算是從小看著他成長的，如今出了事，她心里自然也不好受。

“辛苦你了。”

“分內之事而已，況且衡兒還是我們幾個看著長大的。”孟知憶略微彎了彎腰，道，“小公子如今既已穩定下來，那屬下就先下去研究了。”

“嗯。”

孟知憶和清川離開以后，氣氛沉重起來。

南嘉樹說，“你說，衡兒的異狀，是為什么呢？”

孟知憶生前是個醫術超群的醫師，但再厲害的醫師在不了解病人的情況下，依舊找不到最根本的源頭。

南嘉樹和漪涵就不一樣了，他倆都知道南衡本就是個不該存在的，只是被強行留下了。

如今的種種異狀，恐怕是什么事的征兆。

漪涵望著里頭的方向，“別太憂心了，我們盡人事，聽天命吧。”

不是她說話難聽，而是南衡的這種情況，真的是極其不妙，按孟知憶的話來說就是，隨時有可能消失。

雖然她說目前穩定了，她會竭力救助南衡，可她也說了，誰也不知道下一次在什么時候，又會不會比這次更加嚴重。

南嘉樹和漪涵這么多年，已經在很拼命的穩著南衡的身體了，若最終他堅持不住，那她只能這樣了。

南嘉樹并未說話，只是在心里不斷的想，一個簡簡單單的愿望，為何竟如此難以實現？

衡兒，拜托你了，你一定要堅持住啊。

-

唐采苓一睜眼，就看見旁邊一個面無表情的人。

“......”

“今天怎么起得這么早啊？”

風云煙揉揉眼睛，“我就沒睡啊。”

“怎么不睡？你不困？”

“我困啊，你沒看見我眼睛都起紅血絲了？”風云煙有些幽怨的扭頭看向她，“還不是拜你所賜。”

“什么？！”

唐采苓木然的聽她說了昨晚發生的事情，不禁有些汗顏，幸虧當時她沒醒，要不然說不定一輩子都不用睜眼了。

“那我簡直是料事如神啊。”

風云煙道，“你這明明是烏鴉嘴體質吧。”

“哎，你睡吧，我起床跑步去了。”唐采苓沒和她爭論，翻身下床，然后轉頭看向她，“天已經亮了，不用害怕，睡吧。”

“哦。”風云煙望了望天，安心了些。即使她已經知道即使是白天鬼也可能出現，但長時間的認知還是讓她產生了一絲絲的安全感，還有就是，她一晚上沒敢閉眼，生怕又出來個啥，真的十分，特別，超級的困。

再次睜開眼，已是黃昏之時。

風云煙不敢相信的拿過一旁的手機，看到上面那個大大的18:05，沉默了。

她出了房間，看見唐采苓坐在外間正在擺弄食物。

見她出來，唐采苓道，“我正準備去叫你呢，沒想到你先醒了。”

“為什么不叫醒我啊？”

唐采苓回，“你今天這個狀況出去，半路要是睡著了，我還得費盡力氣的把你弄回來，麻煩。”

“.......”一絲友愛都沒有。

風云煙睡了差不多一天，餓得不行，走過去坐了下來。

看見桌上琳瑯滿目的吃的，有些愕然，“你把我當豬喂？”

“是的呢。”唐采苓說，“所以快點吃吧豬。”

“我謝謝你啊。”

“不客氣，好朋友嘛，應該的。”

“......”

風云煙覺得這人是故意的。

不過算了吧，看在滿桌美食的份上，她不和她計較了。

畢竟她是個很寬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