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蘇魯,沉睡在拉萊耶城的舊日支配者,于此刻蘇醒。”
“不幸中的萬幸,克蘇魯出現的時候,海面起了大霧,天空烏云密布下起了大雨,所以克蘇魯雖然有著不可思議的體型,但是人們只能朦朧的看見它的輪廓;然而正是這朦朧的輪廓,使得無數人類陷入瘋狂。
遠在霜葉島的霍華德,只不過看了一眼海霧之中的克蘇魯,腦袋就像被戰錘砸中一樣,頃刻間昏昏沉沉,閉上眼睛連連喘了好幾口粗氣才緩過神來。
剛想睜開眼睛,洛夫克拉夫特就在一旁大聲喊道:“不要睜開眼睛!克蘇魯可還在你的視線以內”
霍華德緊緊閉上雙眼:“老爺子,你的小說里有提過,人類直視舊日支配者和外神就會陷入瘋狂,指的就是這么一回事嗎?”
洛夫克拉夫特:“沒錯,人類在看到舊日支配者后,精神會受到強烈的沖擊離舊日支配者越近,看得越清楚受到的精神沖擊就越大。沒有修煉的普通人只要看上一眼就會因為精神受損而發瘋,不過實力強悍的人不怎么受影響,九級的戰士和法師就算是直視舊日支配者也只會感到不舒服而已。”
霍華德皺緊眉頭:“老爺子,現在整個赫蘭王國都找不到一個九級的強者,“狩獵海王”號上估計也沒有,現在我反倒是比較擔心召喚出來的克蘇魯和深潛者該怎么解決了。”
洛夫克拉夫特:“放心吧,克蘇魯不會停留在這世間太久。最多十五分鐘,它就會回到拉萊耶城里繼續沉睡。”
霍華德:“只有十五分鐘的話,克蘇魯能趕跑斯瓦帝國的人嗎?”
洛夫克拉夫特:“斯瓦帝國的軍隊百分百會連人帶船沉入海底;等等,這艘船……”話說到一半,洛夫克拉夫特突然緊盯著“狩獵海王”號,好像看到了熟悉的東西。
洛夫克拉夫特:“如果是這艘船的話,斯瓦帝國的人或許會有一線生機。”
霍華德:“老爺子,您見過這艘船嗎?”
洛夫克拉夫特:“何止見過,這艘船之所以被造出來就是為了對付我的。”
霍華德:“這么大一艘戰艦,就為了對付您一個人?”
洛夫克拉夫特:“說來話長,克蘇魯是我比較早就能召喚的舊日支配者,后來因為有大多的人來騷擾我,我就用魔法把拉萊耶城安置在這座島的附近,每當有人入侵的時候我就會把克蘇魯召喚出來對抗敵人。”
霍華德驚訝地張大了嘴,心中暗想:“這種滅世級別的巨獸,老爺子居然拿它來看家護院!如果我也能達到這種境界,哪怕只有老爺子生前一半的水準,那么學習黑魔法也不是不能接受。”
洛夫克拉夫特閱歷何等豐富,看到霍華德的表情后就知道霍華德已經開始對自己的魔法感到心動,于是微笑著說道:“如果你認真學習我的魔法,我一定傾囊相授,我保證,將來你的成就會讓歷史書為你單獨列出一章內容。”
霍華德不顧身上的傷痛,掙扎著爬了起來:“那么,師傅在上,受徒弟一拜。”說著就要對洛夫克拉夫特磕頭行拜師禮。
洛夫克拉夫特卻用靈魂力量阻止了他:“我并不看重師徒名分,你叫我老師或者是和之前一樣叫我老爺子其實都可以,現在你還有傷,先躺著休息吧。”
在霍華德躺下休息的時候,斯瓦帝國的情景就不那么樂觀了,離克蘇魯距離較近的喬爾,在直視了黑暗中的克蘇魯之后,靈魂和意識就好像被惡魔撕扯一般,巨大的痛苦令喬爾失去了對身體的掌控,他右手不規律的揮舞著長槍,左手胡亂的驅使座下的飛馬,口中說著毫無意義的話語。隨后,失去了理智的喬爾和另一名同樣失去了理智的飛馬騎士在空中相撞,之后墜落在“狩獵海王”號的甲板上。
比起喬爾,其他飛馬騎士的狀況更加悲慘,大部分飛馬騎士正在空中準備發起第二次沖鋒。現在騎士和戰馬都失去了理智,原本整齊劃一的飛馬騎士團如今就像沒頭蒼蠅一樣在空中亂飛;因為處于癲狂狀態,飛馬們很快就筋疲力盡從空中跌落下來。少部分倒霉的飛馬騎士甚至直接墜落在海中。
甲板上的普通士兵大部分是一級戰士,精神抵抗力遠不如飛馬騎士團;克蘇魯出現以后都扔下了手中的武器抱頭哀嚎,再難組成嚴密的陣型抵御深潛者。
而深潛者們自從克蘇魯降臨以后就仿佛有了主心骨一樣,又一次沖向了斯瓦帝國。精神受到強烈沖擊的斯瓦帝國士兵完全沒有反擊能力,宛如羔羊一般任由深潛者們宰割。
此時,斯瓦帝國還有戰斗力的,除了歐修和卡克以外,還有歐修帶來的兩百獅鷲騎士和離克蘇魯距離較遠的火槍手們。可是他們的精神情況也不容樂觀。
危急時刻,歐修抓住別在左臂上附有魔法的的紋章,發動了魔法——獅子心。一道金色光芒從紋章中發出,照在了所有獅鷲騎士的身上,受到魔法加持,獅鷲騎士們紛紛擺脫了克蘇魯帶來的精神損傷,并且跟隨歐修騰空而起,準備投入戰斗。
歐修大喊:“卡克,正面戰場先由我頂著,你快組織軍隊接應撤退。”
卡克抬手一槍干掉一個深潛者,一邊填充彈藥一邊說道:“海面上的怪物應該自帶大范圍精神沖擊一類的魔法,繼續從船艙里調兵只會重蹈覆轍,先把甲板上的這些魚人干掉再說。”
而后卡克又回身大喊道:“隨便來個還有意識的傳令兵,跑去船艙里告訴剩下的士兵,把一號方向的所有大炮,無論是遠距離火炮還是近距離重炮都填滿火藥,準備開火;還有,再下一個死命令,絕不能通過炮口看向外面,也不需要瞄準。”
“是!”幾個傳令兵聽到以后立馬跑進船艙。于是船艙里的士兵無論兵種和實力,都開始幫忙搬運和填充火藥。
卡克也重新填裝好了彈藥,只見他瞄著著火槍部隊的上方開出一槍,一顆翠綠色的子彈從槍管噴射而出;那子彈在飛到火槍手們的中心位置以后驟然停下,并向著四周發出奇異的光亮。
被光線照射的火槍手全都擺脫了瘋狂,雖說沒有完全恢復但好歹能夠開槍射擊了。
歐修大吼“獅鷲騎士團,隨我沖鋒!”兩百獅鷲騎士從天而降國撲向正在屠殺斯瓦帝國士兵的深潛者們。深潛者們投擲三叉戟阻攔,卻被獅鷲寬大的雙翼拍落。隨后,獅鷲的爪子剖開了深潛者們的胸腔;獅鷲背上的騎士也揮動手中的武器砍下敵人的頭顱。尤其是歐修,手中長劍頻頻砍下,短短幾十米的路程就解決了十只深潛者。
在擊殺數百深潛者深潛者以后,歐修帶領著獅鷲騎士團飛回空中,準備下一次的進攻。
“開火!”獅鷲騎士團飛向天空的時候,卡克順勢指揮火槍手向深潛者們開火。斯瓦帝國的燧發槍威力遠超弓箭,但是精度低劣而且不像弓箭一樣可以拋射,不過深潛者比人類高大半個身子,火槍手只需要稍微抬高槍口就可以在命中深潛者的同時保證不誤傷隊友。
三千火槍交替開火,深潛者就像是風吹的麥子一般成片倒下。沒受到攻擊的深潛者放下手中已經失去理智的斯瓦帝國士兵,沖向正在裝填彈藥的火槍手,可是歐修怎么會讓深潛者得逞,獅鷲騎士團再次從天而降,阻止了進攻的同時又收割了幾百深潛者的性命。
歐修的獅鷲騎士團和卡克的火槍手漸成默契,火槍手射擊后獅鷲騎士就會從天空沖下來阻攔深潛者進攻;而獅鷲騎士也不和深潛者纏斗,借助從空中沖鋒的慣性和氣勢擊殺一定數量的深潛者后就會飛回空中;而這時候火槍手正好填裝好彈藥,只等獅鷲騎士飛天后火槍手就會開槍射擊。如此幾輪下來,甲板上的深潛者已經所剩無幾。
傷亡慘重的深潛者們選擇了撤退,第一個深潛者調頭逃跑,其他深潛者也緊接著逃離“狩獵海王”號跳入水中,原來還有一大批打算爬上“狩獵海王”號的深潛者也被嚇得不敢動彈。
驅除了甲板上的怪物,卡克和歐修卻一點也沒有放松的意思,因為他們了解,真正的威脅,正在俯視著“狩獵海王”號的克蘇魯還沒有出手。
似乎是不滿深潛者們的沒有取得戰果,克蘇魯發出了響徹云霄的吼叫。深潛者們因為感到害怕而蜷縮成一團。咆哮過后,克蘇魯開始向“狩獵海王”號前進。
赫蘭王國的首都阿特丹里,威廉國王和青葉院長剛組織完軍隊的撤退,現在又忍受著克蘇魯帶來的精神沖擊回到了海岸。
威廉指著克蘇魯問道:“青葉院長,這是什么怪物”
青葉:“現在還不知道,不過這個怪物的形象我隱約在哪本古籍里見過。”
威廉:“那它打敗斯瓦帝國后會攻擊赫蘭王國嗎?”
青葉:“恐怕是會的,可是軍隊對付不了這個怪物,只能我來試試了。”
說罷,青葉開始詠唱魔法,海岸邊的樹木隨著青葉的詠唱而迅速生長。威廉雖然不知道青葉詠唱的是什么魔法,但也不敢打擾,于是抬起盾牌為青葉護法。
海面上,克蘇魯緩緩舉起左手,龐大的能量和水元素在其手上聚集。卡克指揮“狩獵海王”號向后撤退,海底卻出現無數根巨大的觸手纏住了“狩獵海王”號讓其動彈不得。然后,克蘇魯的手臂揮下;難以估測的能量和水元素化為彎月形狀攻向“狩獵海王”號。
“狩獵海王”號結結實實吃下了這記攻擊,船身受損嚴重,劇烈的震動讓船上的人站立不穩。卡克向船艙內喊道:“火藥填裝好了沒有?”
船艙里回應道:“填裝好了,隨時可以開火,但是元帥,我們都沒有瞄準,也不知道敵人是誰,這樣沒問題嗎?”
卡克:“絕對不要看向外面,低等級的戰士只要看到那怪物就會發狂。”
“可是主炮口被觸手堵住了,那觸手似乎帶有精神攻擊,我們的人一靠近就頭痛欲裂。”
卡克:“歐修,聽到了嗎?交給你了!”
“沒問題”歐修騎著獅鷲飛向纏繞在“狩獵海王”號主炮口的觸手上,靠近以后,歐修手上的長劍暴漲出十丈的劍芒;只見歐修持劍奮力劈砍,幾十根觸手被攔腰斬斷。
而克蘇魯正準備發起第二次攻擊,卡克聲嘶力竭地吼道:“快開火!”
“狩獵海王”號上的大炮同時開火,無數炮彈砸中克蘇魯的軀體,巨大的威力竟使得克蘇魯都要倒退幾步,原本的攻擊也停了下來。
然而,這一舉動也真正的激怒了克蘇魯,只見克蘇魯雙手手臂合攏,用翅膀裹住了身體。同時,周圍的海水形成一個巨大的水球包裹住克蘇魯,使得人們再難看到它的身影。
還在霜葉島的洛夫克拉夫特看到克蘇魯這副模樣卻暗叫不好,接著對霍華德喊道:“快回地下室里去!”
霍華德此刻還閉著眼睛,不解的問道:“老爺子,發生了什么事?”
洛夫克拉夫特來不及解釋,直接拖著霍華德就往地下室的方向跑,也不管地下的碎石摩擦在霍華德傷口上,不一會兒,兩人就趕到了地下室。
霍華德:“嘶————”
疼痛令霍華德不禁倒吸一口涼氣,而后抱怨道:“老爺子你就不能把我抬起一些來嗎?”
洛夫克拉夫特:“我的力量還是很虛弱,能拖得動你就不錯了。”
還不等霍華德接著說話,地下室外面,包裹著克蘇魯的巨大水球轟然炸開,海水化為利刃飛向四周。密集的水刃從霍華德頭頂飛過,沿途的建筑和巖石都被切的稀爛。
而斯瓦帝國,“狩獵海王”號甲板上普通士兵,包括火槍手全部死亡,只有少數的獅鷲騎士和飛馬騎士依靠更加精良的裝備活了下來。卡克身受重傷,歐修的獅鷲也被擊落。所幸“狩獵海王”號足夠堅固,船艙里的士兵沒有受到太大傷害。
赫蘭王國也同樣受到了水刃的攻擊,有著悠久歷史的赫蘭魔法學院眼看就要毀于一旦。
危急時刻,青葉院長的魔法終于準備完畢,只見青葉拿著法杖輕觸地面,一面由樹木構建的城墻拔地而起擋住了水刃。
第九階魔法——森林長城,為了保護赫蘭魔法學院,青葉不惜透支生命發動了超過自身能力的九階魔法。
發動魔法后,青葉搖晃著向后倒去。威廉卻因為被魔法震撼而沒有及時扶住他。
威廉緩過神來,連忙扶起青葉:“院長,你沒事吧?”
青葉吐出一口濁血:“我無關緊要,可要是那怪物再來一次這樣的進攻,赫蘭魔法學院的萬年積累就完了。”
“狩獵海王”號上,卡克看著慢慢走近的克蘇魯,嘆息道:“沒想到居然是在這里戰死。”隨后閉上眼睛,等待著死亡到來。
歐修卻不肯引頸就戮,只見他扯下已經破損成廢鐵的盔甲,血流不止的雙手舉起長劍,準備發起人生最后的沖鋒。不多久,克蘇魯已經走到“狩獵海王”號船前,獅鷲已經不能飛行,歐修就靠雙腿直接跳躍到空中,之后在克蘇魯胸前位置耗盡最后的能量斬出一劍。
這一劍后,歐修直直地從空中墜落,“這手感,難道沒斬中嗎?沒可能啊,這么大的目標我不可能斬空。”
一匹飛馬極速趕來,接住了在墜落途中胡思亂想的歐修,歐修轉頭一看,竟然是之前失去了理智的喬爾,喬爾閉著右眼,腦袋上的神經分明的突出,左眼也布滿血絲,明顯才剛從精神沖擊中恢復。
歐修:“喬爾,你既然還活著,又何必為了救我而來送死。你難道以為這怪物會放過我們嗎?我可是剛給他一劍。”
喬爾:“放心吧,你什么都沒砍到。”
“什么!”歐修轉頭望去,克蘇魯的身影正在漸漸淡去,歐修剛剛砍中的,不過是一個幻影罷了。
又過了幾秒鐘,克蘇魯徹底消失了蹤影,深潛者們隨著克蘇魯的消失拋棄同類尸體跳回海里。一瞬間寂靜的戰場和甲板上的血腥場景給人一種不真實的感覺,仿若置身與夢境之中。
這種感覺沒有持續太長時間,身為軍隊指揮官的卡克開始履行起自己的職責,“這段命令傳達給“狩獵海王”號的所有人,全員準備返航,原本的登陸作戰部隊負責搬運戰士們的遺體,水手負責關閉所有炮口,以最快的速度返航。”
赫蘭王國的人們用不可思議的眼光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斯瓦帝國走了?那怪物也消失了?”短暫的沉默過后,阿特丹的人們發出歡呼,慶祝家園得以保全,滿身傷痕的霍華德掙扎著爬回地面,看到無敵巨艦的身影消失在海平面上,才發覺自己體力早已不支,于是任憑困意襲來,沉沉的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