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彪回到了部隊,戰友們將他圍住問,連長怎么不把嫂子帶來,不是說好了結婚后把嫂子帶給我們看看,可耿彪怎么都高興不起來,心里有對巧云娘倆的虧欠感。還是指導員發現了問題,把耿連長拉到宿舍,問他怎么回事。耿彪將家中發生情況從頭到尾告訴了指導員,指導員聽后十分深受感動,忙說:
“老耿我同你一起到團部、營部去匯報這情況”。
說去就去,指導員忙派車同老耿一起到了營部和團部,向領導進行了匯報。
團長是江蘇如東人聽后操起一口蘇北口音說:
“我們不能在讓這老婆和小爬仔吃苦受累了,該讓她娘倆享福、享福了,我特批你,將她娘倆接過來,派專車去接”。
二月份蘇北大地,開春了暖和起來,衰柳殘枝頂著寒風冒出嫩芽,到處都是生機勃勃,不知何時起,喜鵲翩翩來臨,在樹梢上興高采烈地安起了家,飛來飛去,纏纏綿綿,讓村莊的時空有了十足的動感,也劃破了村莊曾有的寧靜。
清晨在巧云門前小樹上,喜鵲叫喳喳,如果村莊是一個沉默的舞臺,喜鵲就是這個舞臺上最美的鄉村歌手,最美的歌兒總也唱不完,唱首歌來鄉親聽,百轉千回幾次聞。
上午村民正在田間施肥,東大堆有一輛軍用吉普車緩緩正向沈家溝打谷場駛來,到了打谷場,從車上下來的穿著軍裝的耿彪,武裝部長,大隊書記,下車后步行到養豬場,來巧云住的小屋。
巧云接到大隊由武裝部轉來的電話通知,叫她將家中東西收拾一下,明天有人來接她娘倆。消息一傳出,知道今天巧云的男人來接她到部隊了。左鄰右社的人們,聚集到巧云住的小屋,將小屋圍得水泄不通。原來多少年沒有人來這里的地方,現在顯得格外熱鬧起來,比過春節、趕節還熱鬧幾分。村子里大娘、大媽都說:
“巧云吃了不少苦,現在該享福了,我說有孩子了,沒找人家嫁出去,原來就等這男人的,真不容易”。
你一言我一句,嘰嘰喳喳議論著。原來從不登巧云家門的爹爹和哥哥也來到巧云小屋門前,爹爹抽著旱煙袋,面帶笑容看著外孫子直笑,顯得多么開心,哥哥逗著小外甥一口一口地說,軍軍喊:
“舅舅”。
母親從家里逮了幾只雞和雞蛋,讓巧云捎去。耿彪來到小屋門前時,巧云抱著孩子在門前等待耿彪到來。當耿彪出現在巧云面前時,巧云有些發呆了,站著看著盼望已久,想他想斷腸的心上人,終于出現在眼前,淚水不由自主地掉了下來。夢中的人終于來到了她身邊,不知是喜還是悲,這不是夢,這是真的嗎?
巧云忙回過神來,忙教孩子叫:
“爸爸”。
多少年沒有叫“爸爸”了,叫“爸爸”只有別的孩子叫的專利,臨到了軍軍有的不知所措和突然,孩子對這穿著軍裝的男人有些陌生和害怕。孩子不知是媽媽幾次招呼,還是對這軍人的崇拜的原故,膽怯地而有生硬地叫了聲:
“爸爸。”
當聽到叫自己“爸爸‘的耿彪,急忙抱著軍軍流下了眼淚,忙說:
“巧云,我對不起你,讓你娘倆受苦了”。
在場人不知高興還同情,被一家子團聚的場面所感染,都流下了眼淚。
吉普車載著巧云娘倆離開了這生活多年養豬場的小屋,離開了打谷場,離開了這沈家溝,這一走,將巧云的血和淚水及辛酸苦樂,隨著車輪的離去而離去。(完)